翌日一早, 蔣鶴野跟程去看房。

　想著昨晚他回去提了一要搬出去的事，沒想到蔣父非常贊，覺得他出去了有益整個家庭和睦, 說不定他還能再多活兩年。

　那架勢，恨不得他當晚就搬出去。

　程那朋友說是有事，把鑰匙直接塞給了他, 兩個人進小區后, 保安看是生面孔，還攔下來問了兩句。

　一聽到是以后的業主, 馬上喜笑開。

　不得不說，尚景整環境不錯，小區里的綠化面積很大, 蔣鶴野住的這棟樓前還種了一顆合歡樹。

　開得正盛，大老遠就能聞見香味, 淡淡的清甜, 并不刺鼻。

　程也忍不住贊嘆：“這地真適合養老。”

　不在市中心，空氣質量高，也沒那麼多汽車喇叭聲，吵得人心煩。

　兩棟聯排, 和隔壁共用一面墻，上下總共四層, 因為之前這邊住的是老人，地下兩層就被閑置了，蔣鶴野打算改個車庫出來。

　一進門，空氣里彌漫著許久不經人氣的，尚景這邊的別墅是統一的歐式裝修風格，因為上一個住戶也沒待太久, 裝修是不用了，蔣鶴野想著把家都換掉。

　估計前前后后加起來，得兩個月才能搬進來。

　“野哥，你覺得這房子怎麼樣？”事到如今，程也不指能勸住他。

　蔣鶴野手掀掉遮蓋茶幾的白布，灰塵抖落。

　“行，過戶打錢吧。”蔣鶴野在一樓饒了兩圈，抬著下開始尋思裝修的事。

　“好，我一會就跟他說。”程手里拿著鑰匙，找了個干凈凳子坐下，環顧四周，“野哥，到時候你裝修完得請我們吃飯啊。”

　蔣鶴野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突如其來的手機振打斷。

　喬澤的聲音傳過來，很冷靜鎮定，哪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老板去干嘛了。

　“蔣總來找您了。”

　但是他翹班了，昨晚喬澤安排行程，蔣鶴野直接告訴他明天放假。

　“哦。”蔣鶴野這聲從嗓子眼里不不愿地出來，他哥又來找麻煩了。

　“你幫我打發一下。”

　喬澤無語，他只是個書……

　“滾回來。”說這話的人不是喬澤，八是他哥聽見打發這兩個字了。

　蔣知尋十次來他這邊九次看不見人，今天祁氏的林特助打電話來約時間談合作細節，結果書接到電話后說他弟弟今天沒來上班。

　“蔣鶴野，我給你十分鐘，馬上回來，要不然……”

　“要不然你就開除我？”蔣鶴野拿著手機去了門口，他到打火機卻沒找到煙盒，無所謂的語氣里摻了些許煩意：“正好，我也不想干。”

　他本來就是被去的，在他哥眼皮子底下并不好過，蔣鶴野不明白，之前讓他不要手公司的事，現在又阻礙他做閑散富二代。

　這人怎麼反復無常。

　蔣知尋不會開除他，所以直接繞過這個話題說正事，“項目是你要的，現在合作方打電話來談細節，你人呢？”

　蔣知尋知道，他弟弟不是個沒擔當的人，如果沒有當初那些事，蔣鶴野或許也能在海城有一席之地。

　蔣鶴野的手一僵，確認道：“門店的合作？”

　“不然呢？”蔣知尋在那邊哼哼了一聲。

　“我馬上過去。”

　……

　容拾出院后就快速進工作狀態，本來想著上午就能跟蔣鶴野談門店的事，結果林璐給他書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說他們蔣總有事出去了。

　韓越進來送材料報告的時候看容拾皺著眉，索提議道：“你剛出院，要不門店的事分我一半，你去理經常合作的那部分。”

　“剩下的……”

　經常合作的只需要簽合作走過程，新的合作方就需要多應酬，韓越恰巧適合做這些。

　然而還沒等韓越說完，容拾就打斷他，拒絕道：“不用。”

　沒有征兆的，還干脆，韓越愣了愣，沒多說什麼。

　他走后，林璐才推門進來，手上拿著前幾天積攢的需要容拾過目簽字的材料。

　“剛才蔣總邊喬書打電話來說，他晚上有時間，問問您有沒有時間去一趟蔣氏面談。”

　容拾手上的作一頓，思考幾秒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隨后敲了敲旁邊桌子上的空位：“東西放這邊吧。”

　“好的容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出院，剛才瀏覽文件的時候串了兩行，容拾長舒了一口氣，著眉心讓自己放松下來。

　拿起手機的時候，想起林璐剛才的話，又是合作又是談事，好像把合作方總放在屏蔽列表里也不太方便。

　思前想后，容拾把蔣鶴野的微信號取消了屏蔽設置。

　……

　大抵過了兩個小時，容拾就跟林璐出發去城西了，沒來得及吃飯，胃空得難。

　林璐意識到容拾的臉不太好，在車上關心了句：“容總，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我跟蔣總那邊商量一下推遲半小時。”

　“我沒事。”容拾搖搖頭，正坐起來，示意前排的劉叔繼續開車。

　城西的路段很窄，在路上堵了二十多分鐘，到達蔣氏集團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喬澤親自下來接他們上去，看到容拾后先說了聲“抱歉”，繼而邊走在旁邊邊解釋：“我們蔣總今天上午不在。”

　“沒事。”容拾把手機的包遞給林璐。

　一行人上了樓，穿過無數個辦公間，喬澤在一會議室停下了腳步。

　“您這邊請，蔣總在里面等您。”

　喬澤幫推門，容拾說了聲“謝謝”后視線聚焦在不遠正在翻合同的蔣鶴野。

　他微低著頭，一黑西裝，右手的簽字筆在指尖轉了兩下，聽到門響的聲音后，抬眸偏頭。

　雙手疊在前，往后的椅背上隨意一靠，勾勾角，語氣似有輕挑的意味：“過來坐。”

　這個語氣，好像他們倆很，又夾帶著某種不言而喻的關系，讓人浮想聯翩。

　容拾沒作聲，走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

　“去給容總和林特助倒杯熱水。”蔣鶴野這話是對喬澤說的。

　聽到會議室的關門聲后，容拾才開口，問的都是公事，“蔣總看過我們策劃部提出的方案了嘛？”

　“看過了，”蔣鶴野點點頭，還是今下午剛被他哥抓回來看的，蔣鶴野翻到第四頁，問道：“分布圖上的意思是我們公司占的是側邊的位置。”

　容拾點點頭，蔣知尋之前給自己的預估價確實只能活得側面門店的使用權。

　他們沒在這方面合作過，蔣知尋有顧慮很正常。

　“如果我把價格再提三，買顧氏旁邊的這家排門店呢。”蔣鶴野并不是出于想讓容拾多賺錢的目的，祁氏的門店產業有多搶手明眼人看在眼里，他不買，別的公司也會買。

　顧讓下半年要跟他哥合作聯名款，到時候兩家店一起宣傳，又能賺一大筆。

　他不是沒有做生意的腦子，只是懶得去展現，畢竟不能總讓蔣知尋每天憂心忡忡的。

　但既然來上班，就算賺不到錢，也不可能讓公司賠進去。

　容拾沒想到蔣鶴野會突然提出加三的合作，又確認了一遍：“您的意思是，在蔣總的預報單上加一筆。”

　這個人比蔣知尋會做生意，他更大膽。

　有錢不賺是不可能的。

　只是策劃部的方案就要重新出了，蔣鶴野如果真的加了預算，那就和顧氏合作的重量相等，以后一系列的簽合同和配套裝修，兩個人的見面次數不會。

　如果都能像今天這樣坐下來正了八經地談事，那容拾完全可以接。

　正想著這事，容拾就聽見對面的人輕笑道：“正事說完了吧，我們聊點別的。”

　剛端著兩杯熱水進門的喬澤差點燙著自己，坐在旁邊的林璐也歪了歪頭。

　容拾皺眉，他這個人做事完全沒有邏輯可言，一秒鐘一個樣子。

　喬澤朝林璐使了個眼，后者會意，拿著包扔下一句：“容總，我去外面等你。”

　大廈外的月照進來，蔣鶴野原本深邃的眼眸平添了幾分和。

　容拾耐著子，抬了抬眼皮：“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他合了下雙眼，而后突然起，繞到這邊，腰倚在桌角上，把面前的人連帶著椅子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今天穿了一件剛過大的子，容拾的膝蓋到了蔣鶴野的小，只隔了一層西裝。

　“好點了嗎？”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容拾愣了愣。

　“謝謝蔣總關心。”容拾往后退了退，結果又被蔣鶴野拉了回來。

　他不經意地俯下，西裝外套的扣子沒系，領帶劃到的大上，麻麻，電一般。

　“容拾，”他結上下滾，眼眸低垂是抿的，“我不你。”

　“但是這麼久了，我也想試試。”

　蔣鶴野沉靜了一秒，眼睛里暗含忍的緒被額前的碎發遮住，他單臂撐在容拾的一邊，另一只手的指尖過職業裝的扣子，輕輕扯了一下。

　“只要你不想，可以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