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放下豬仔，三嫂便急匆匆的跑了出來，臉上都是笑意。

二哥余爽的信息查到了。

三嫂上午進城的時候，特地找人打聽了一番。

余爽現在和父母在聯廠旁邊租了個小房子。

平時靠著幫人做零工，賺些小錢養家。

他最近還了一個朋友，兩人正值熱期，據說方長得還不錯。

三十歲的，在八十年代，算是好說不好聽的事兒。

要是兩人真能的話，對余爽乃至老余家來說，都算是特大好事一件。

三嫂簡單說了幾句，便回家忙活自家的事兒去了。

這兩天沒幫襯李婉，家里耽誤了不活計。

一上午的時間，蛋只收了300多個，這比之前要上一些。

也不奇怪，以后肯定還會越來越。

母不可能見天兒的下蛋，之前村民們攢下的，也都賣的差不多了。

賣黃鱔。

勢在必行。

“爸爸，爸爸回來啦！”

余天剛進院，豆豆便撒丫子跑過來，一下抱住他。

滿是泥濘的小手，牢牢攥著他的腳，抬著頭的大眼睛中，盡是喜悅和期待的芒。

短短兩三天，豆豆的神狀態比之前好了太多。

小臉兒上原本的蠟黃已然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恢復健康的淡淡紅潤。

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些時日，他就能變真正健康的小孩兒。

“誒呦，我的乖兒子，你媽媽呢？”

余天抱著豆豆，親了幾口，帶著他把豬仔放在后院豬圈里，倒了些水，又扔了幾把秸稈。

“媽媽在...在做服！”

豆豆聲氣的，咬著手指，目都聚集在小豬仔上。

“好，兒子，你先逗小豬玩，爸爸去找媽媽，一會兒再陪你。”

余天放下豆豆，給他找了一小樹兒，隨即繞回前院。

他和豆豆的對話，李婉在房間聽得清清楚楚。

余天真的買小豬仔回來了？

窗戶開著，微風吹進掠起發梢，的眼角有淚劃過。

手里的針也停下了。

直至聽見余天的腳步走進房間，方才干眼角，繼續裝作不知一般，低頭補子。

“小豬買回來了，花了二十塊，在村長家買的。多的幾塊錢留給村長，就當我給他賠不是了。”

余天進屋先洗了洗手，了把臉，弄掉滿塵土，簡單講述事經過。

“嗯...”

李婉低頭左顧右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兒。

“咋了？你哭了？”

余天放下巾，落座在床邊，住李婉的青蔥如玉的小手。

“沒...風沙迷了眼，那個，你了吧？我給你做飯去。”

李婉的心噗通噗通直跳，想要起。

可忽的又想起了什麼，再度落座，抬頭看向余天，“對了，三嫂和你說了嗎？二哥的住址打聽到了。”

“知道。”

余天點頭，“這兩天出空來，我打算去一趟，看看老爹老娘。”

“嗯...”

李婉猶豫半天，方才說，“我帶著豆豆陪你一起去，你放心，我會盡量讓他們原諒你的...”

這番話，對李婉來說，需要很大的勇氣。

想讓父母和二哥原諒余天，談何容易？

緣至親的關系，能到不相往來，裂隙必然很深。

李婉深知，若是余天自己去找的話，甚至都不等開口，便會被二哥余爽，掃地趕出門外。

“那可太好了！”

余天一口答應下來，“還是我媳婦兒好！天底下，再也沒有這麼好的媳婦兒了！要是丟了的話，上哪兒找去？”

一番話語，說的李婉臉通紅。

剛想開口回答的時候，豆豆從外面跑了進來。

他手里還攥著什麼東西，邊跑，邊高興大喊，“媽媽，又有人送氣球來啦！”

這哪兒是什麼氣球。

分明就是套套。

八十年代，計劃生育搞得如火如荼。

凡是有生育能力的夫妻，村里都會發一些計生用品。

小孩子不知道況，但李婉和余天可是門清。

李婉一陣尷尬，臉紅的像天邊的火燒云。

一把搶過來，慌里慌張的塞進床邊的破柜子里，好似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

“這東西...”

余天壞笑一聲，“婉，咱倆好像很久很久沒用過了吧。”

“別說這些，孩子在呢，我也不想...”

李婉起離開，去廚房給余天熱飯。

兩人親的事兒，好幾年間都不曾想過，甚至覺得厭惡。

可今天不知怎的。

面對余天的壞笑，心里竟有了一點點活絡。

這是的發嗎？

不知道...

只清楚，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做，起碼要等到余天在心中徹底變一個真正的好男人才行。

飯很快熱好了。

李婉特地炒了兩個蛋，給余天補充力。

三口兩口下了肚，余天歇息一會，又出了門。

和三哥一起到水田抓了二三十斤黃鱔之后，直至天黑，他才返回。

豆豆和小豬玩了一天，早睡了。

李婉躺在床上，背對著余天，想睡卻睡不著，一直在胡思想。

這幾天的時間，余天帶給的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總怕睡著了，再醒來，一切都會消失。

“婉，明天早上你讓三嫂幫著收一天蛋，攢一起，后天再買。明早我帶你去省城，買兩件服，逛逛街，吃點好東西。”

余天掉服，躺在小床上。

“豆豆怎麼辦？”

李婉心里有些期待。

“留在家吧，出門不方便，讓三嫂看著，等以后換了轎車，咱們三個再一起出門。”

余天隨便說了這麼一句，聽起來好像是玩笑話。

八十年代，轎車也只有那麼幾款。

最有名的當屬菲亞特126p，號稱‘小土豆’，亦或者‘大頭鞋’，售價在5000多塊。

5000元，相當于工人十年的工資。

在這個年代，絕對算得上是巨款。

一般家庭，本不敢想象能擁有一輛轎車。

“也好...”

李婉這次倒是沒質疑。

心里約約覺得，余天說的話，或許真能實現。

“婉...”

余天下了床，抱起睡的豆豆，輕輕放到自己的床上。

隨即他躺在李婉的旁邊，眼珠不錯地盯著麗的臉龐，“我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