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藍蘭離開了榕城。
去的第一站是海城,恰好遇上海大百年校慶,學校對外開放一天,帶上口罩就走了進去。
自從畢業后,還是第一次回學校。
林間小道上,肩而過的雖然都是陌生人,但還是能在這里找到最好的大學回憶,甚至還能在某些地方看到傅逸生的影子。
和傅逸生最如膠似漆的那一個學期,他每次來海城都會溜進學校找,他們在無人的天臺上,凌晨的場邊上,教學樓后的小樹林里,甚至是教室、材室都有過抵死纏綿。
他無所顧忌肆意妄為,刺激興張,那些極致,讓一度產生他們會天長地久的錯覺。
事實證明,果然是錯覺。
他們哪有什麼天長地久?
四月的海城還有冬末的清冷,藍蘭走著走著都覺得有些冷,就將外套扣上扣子,遮住已經三個月大開始顯懷的肚子。
——是的,留下了孩子。給傅逸生寄去的手單是假的。
從一開始就決定生下這個孩子,問傅逸生意見只是想給他一個機會,既然他做了和相反的選擇,那就離開榕城,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
給他寄去手單的第二天,的賬戶上就收到他轉的一大筆錢,也不客氣地收下,就當是孩子的贍養費。
把整個海大都走了一圈,藍蘭打算離開了。
意外的是,竟然迎面上當年那個校草李澤旭。
他應該是邀來參加校慶的,西裝革履宇軒昂,只是他那個白白凈凈的長相,就算已經走進社會好多年,看起來還是很青。
藍蘭想著自己帶著口罩呢,他應該認不出來,干脆就當沒看見好了,免得打了招呼還要各種寒暄客套,跟他又沒什麼話好說,所以就側著頭,假裝沒看見地從他面前走過。
可就在肩而過時,的手臂被人一把抓住:“藍蘭?你是藍蘭吧?”
“……”藍蘭在心里嘆了口氣,居然這樣都認得出來……
只能摘下口罩,虛偽地笑說:“是你啊李澤旭,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好巧啊。”
“是啊,好巧,我還以為我認錯了。”李澤旭有點激,“你是來參加校慶的嗎?我也是啊。”
“我是剛好路過,進來隨便看看。”
“這樣啊。”李澤旭撓撓頭,目忽的注意到隆起的小腹,神一愣,“你懷孕了?你已經結婚了嗎?”
藍蘭只是笑笑——畢竟不,當然沒必要跟他說那麼私人的事。
也沒心思跟他多聊,就說:“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
這本來就只是一句客套話,不覺得他們還會有機會再見。
哪知道,第二天就打臉了。
藍蘭最近一段時間都住在海城,早晨到學校旁邊的早餐店喝粥,正等著店家的小籠包出鍋,面前就坐下來一個男人,對方的語氣驚喜至極:“藍蘭,我們又遇到了!”
藍蘭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這聲音好悉,抬起頭——又是李澤旭。
“……”
像是知道在想什麼似的,李澤旭連忙舉手申明:“我沒有跟蹤你,我只是想來回味一下大學時期的味道,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
藍蘭支著腮,似笑非笑道:“我都還什麼都沒說,你就急著解釋,看起來很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李澤旭面尷尬,藍蘭撲哧一聲笑出來:“我開玩笑的。你坐吧,昨天說請你吃飯,這一頓就算我的。”
“好啊。”李澤旭笑得出一顆虎牙。
大概是有了先前那個玩笑的開場,藍蘭對他倒是沒有昨天那麼疏離,兩人邊吃東西邊聊天,說的大部分都是以前學校里的趣事。
不知不覺間,屋檐外下起了小雨,李澤旭無意間抬頭看到藍蘭,蒙蒙雨像虛化了背景,在其中最為清晰。
藍蘭突然抬起頭:“你看我干嘛?”
李澤旭口而出:“看你好看。”
藍蘭哧聲:“李大公子,幾年不見,妹的手法越來越高超了啊。”
李澤旭一下子變得無所適從。
他是那種白白凈凈的長相,看樣子要比實際年齡小兩三歲,再加上他今天穿的是休閑裝,臉紅起來一點都不違和,反而讓人更想逗他。
藍蘭玩味地再接一句:“說說,你用這招泡了多任朋友?”
“我沒過朋友。”略一頓,他加以補充,“也沒對任何孩說過這種話。”
“……”藍蘭角一,“讓我到第二個盛于琛……”
看吃得差不多,好像又要走了,李澤旭趕忙說:“你住在哪個酒店?我送你回去吧。”
搶在拒絕之前,他又指了指外面,“雨天路,你還懷著孕,不方便的。”
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藍蘭也沒辦法再拒絕,只好答應:“那就麻煩你啦。”
就是這一次答應,藍蘭就給自己招來了一條趕都趕不走的小狼狗。
李澤旭這人看起來靦腆,但聰明的,他看藍蘭懷著孕,卻一個人逛校園一個人吃早餐,立即就猜出應該已經和傅逸生分手,也就是說,現在是單——那他追求不礙著誰吧?
所以那天后,他就經常出沒在藍蘭邊。
逛街他就幫拎東西,看電影他就幫買零食,做產檢他就幫掛號……總之哪里有藍蘭哪里就有他。
藍蘭煩沒煩他?
當然煩。
但他不是宋流年那種人,李澤旭誠懇純粹,對沒有別有所圖,只是在笨拙地表達對的喜歡。
這個男人大學時期就跟告白,當初知道跟了傅逸生,還來問到底是自愿的還是被迫?
說是自愿,他的眼睛里立即出不加掩飾的難過,看得一愣一愣的,一度產生了自己是不是哪里對不起他的迷之愧疚。
所以他一拿那種真摯干凈的眼神看,就招架不住,想罵他都下不去重口。
有好幾次,認真地跟他談話,表明不喜歡他這種類型的男人,目前也沒打算開始新,還出了大肚子表示現在都要當未婚媽媽了,他李大公子就別再在上浪費時間。
結果李大公子腦回路新奇地說:“我可以娶你,這樣你就不是未婚媽媽了啊。”
……第一次見有人這麼期待喜當爹的。
藍蘭對任何男人都迎刃有余,唯獨招架不住小狼狗,到最后實在沒辦法,只能隨他去,他跟著就跟著,不理他就是。
在海城住了一個月后,藍蘭出國了。
之前說要世界旅行不是騙傅逸生的,的確很想把大千世界走一遍。
的旅行就從歐洲開始。
第一站去的是黎,沿著塞納河從西向東橫整個法國,然后進第二站普羅旺斯。
藍蘭很喜歡普羅旺斯,這里開了漫山遍野的薰草,站在山坡上眺,面前就像一個紫的海域,風一吹,花朵搖曳,也像海浪翻滾。
“你很喜歡這里嗎?那我們在這里多住幾天吧?”李澤旭忽然出聲。
藍蘭瞬間什麼欣賞的心都沒有了。
無奈地轉,看著這個一直追著跑,甩都甩不掉的男人:“李澤旭,你打算這樣一直跟著我?你不用回去照顧父母?不用回去管理公司?”
李澤旭咧一笑:“我跟我爸說我在追老婆,他就給我放了一年假。”
“……”藍蘭扶額,“那你一定沒跟你爸說,你在追的人以前是黃金臺的頭牌,現在還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
李澤旭抿:“我爸媽沒有那麼迂腐,他們相信我看上的人一定是好人。”
好人……
藍蘭都不知道該說他真善還是說他傻白甜。
沒再搭理他,自己攔了輛出租車回酒店。
對他一直都是這種冷待的態度,可這天發生了一件事,徹底扭轉了他們的關系。
——乘坐的出租車,在一個轉彎口突然打,整輛車旋轉三百六十度撞向護欄!
更離奇的是,后面接著也來了兩輛車,同樣打,旋轉著撞過來!
如果這兩輛車都撞向他們,一定會把他們這輛車夾扁,到時候藍蘭和司機都不可能活命!
李澤旭開車跟在后面,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速度和勇氣,毫不猶豫地加速沖上去。
搶在那兩輛車撞上藍蘭之前,用自己的車擋住他們,他踩住剎車,胎和地面產生劇烈的,在刺耳的‘吱’聲里,是將那兩輛車擋在距離藍蘭三五米之外。
到最后,藍蘭只是輕傷,李澤旭中度腦震,昏迷了好幾天才醒過來。
藍蘭終是忍不住叱罵:“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知不知道那樣有多危險!你到底個腦殘還是天生缺心眼?!”
李澤旭一笑起來就會出虎牙:“要命啊,可是我一條命,沒有你們三條命重要啊。”
三條命——司機的,的,還有的孩子的。
藍蘭莫名其妙的,眼淚就控制不住掉下來。
……
那之后,藍蘭雖然還是沒有答應和他在一起,但也沒有再冷待他。
沒有和他在一起,是因為恩不是。
藍蘭很謝他救了和孩子一命,但確實對他沒有男之,要是因為救命之恩就跟他在一起,那才是對他的不尊重。
只是李澤旭始終執拗,他說他只是要一個追求的機會。
藍蘭只能隨他便。
……
金秋八月,他們從普羅旺斯離開,去了第三站俄羅斯。
剛到那兒,就在逛百貨大樓的時候,遇到了南風。
三個人上面,都是愣住。
南風最先反應過來,快步跑上前握住的雙手,又驚又喜:“蘭姐,你怎麼會在俄羅斯?”
藍蘭的激一點不比,要不是況不合適,都想把抱起來轉圈:“我是來旅行的,你呢?你怎麼也在這里?我的天,我居然能在這里遇到你。”
別說世界那麼大了,就單單一個俄羅斯,們能遇見都是千萬分之一的幾率。
“我從榕城離開后就來到俄羅斯。”南風暫時沒說太詳細,更驚奇藍蘭的變化,“你懷孕了??”再一看旁邊的男人,的眼睛睜得更大,“他是李澤旭吧?你們怎麼會走到一起?”
李澤旭中規中矩地打招呼:“好久不見,俞笙。”
南風真是一臉懵。
沒記錯的話,離開榕城之前,藍蘭還跟傅逸生在一起的吧?怎麼轉眼就懷了李澤旭的孩子?還跟他來旅行?不會是結婚度月吧?
南風一大堆問題要問,干脆把藍蘭拉回了自己現在的住,李澤旭看們姐妹有話要說,就自覺出去兜一圈,把空間留給們。
“你先跟我說說你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藍蘭知道誤會了,就先申明:“孩子是傅逸生的。”
南風‘啊’了一下:“不是李澤旭的?”
“不是。”藍蘭自己已經七個月大的肚子,簡而言之,“孩子是我背著傅逸生留下的,李澤旭是我在海城遇到的。”
把所有事簡述了一遍,南風聽完神變得有些復雜:“你,為什麼要留下傅逸生的孩子?”
那個男人對那麼無無義,總不會還對他抱有什麼誼吧?
藍蘭好笑:“什麼傅逸生的孩子?這也是我的孩子啊。”
“笙笙,我以前打掉過一個孩子,你還記得吧?其實那時候剛躺上手臺我就后悔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被人活生生從肚子里挖走,心里真的會很疼。所以我發現又懷孕的時候,本沒有任何猶豫就決定要生下來。”
全城人都知道蘇家三小姐腦子不好,身嬌體弱,反應愚鈍。最后竟成了京城人人敬畏的盛家小嬌妻!全城嘩然。蘇瑾一笑而過:黑科技大佬,奧賽全能,一級書法家……盛厲霆:我家丫頭還小,又單純,又可愛,你們不能欺負她。眾人跳腳,她小她弱她單純?她差點搗了我們的老窩,這筆賬怎麼算?
姜心儀原以為程安北天生冷情冷性,默默等了他十年,直到那個女孩出現,她才知道自己的十年只是一場笑話。程安北可以體貼、溫柔、細心、大方,只要物件不是她。姜心儀義無反顧選擇離開,程安北卻紅了眼,可憐巴巴,“老婆,你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