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年,平靜的心。
這就是楚擎的寫照。
秦王府中張燈結彩,可總是顯得有些冷清。
不應冷清的,人很多,留不住,你來了,我走了,他來了,你又走了,一紙書信,寫不完的字,寫不完,又不知改寫什麼,不知了,索也就不寫那麼多了,只變了三言兩語的問候。
又是一年春,楚擎連宮的次數都了,都是老昌大黃從宮里出來找楚擎。
老昌和大黃來秦王府的次數越來越多,爺倆都看出來了,楚擎正常了,太過正常了。
正是因為大昌朝最不應正常的人正常了,爺倆開始擔憂。
每天溜著那只賤兮兮的狼,每天走在京中或是京外,每天歪著腦袋看太。
宮中,敬儀殿,黃老四依舊是龍大怒。
“又他娘的去北市了?”
江月生低著腦袋,應了聲“是”。
黃老四的怒火很沒來由,如同更年期發作似的。
“那是朕的十弟,是我大昌的功臣,是朕的十弟,朕的十弟,朕要他開心的過日子,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如今,如今又如何,每日郁郁寡歡,你千騎營,是干什麼吃的,飯桶,通通都是飯桶!”
江月生依舊低著腦袋。
說老四的怒火沒來由也不準確,因為楚擎忘過誕辰了。
這讓老四很憤怒,也很傷心。
一聽到江月生說楚擎“正常”的過日子,老四就心里堵得慌。
楚擎越來越正常了,前幾天破天荒的上了朝,因為倆孩子封號的問題。
走出了班中,跪倒,謝恩,那麼的守規矩,那麼的令人挑不出任何病,如同一個守本分的臣子。
沒來由的,老四覺得心里堵得慌。
除了老四,還有一個人心里堵得慌,千騎營探馬,呂平。
此時的千騎營衙署外,守門的呂平汗如雨下,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大昌朝無比尊貴的秦王殿下,就站在他面前,滔滔不絕的說著。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非是池中啊,前幾天二通和我說,你獨自一人抓了三個江洋大盜,一把長刀左劈右砍,厲害啊,人才,大.大的人才…”
“不是本王和你吹,咱不需要人多,百十來個,不不不,十來個就,你跟著我混,咱弄條船,直接出海,從東大到西…”
“刑部的三爺知道吧,你肯定知道,以前我哥倆風里來雨里去…”
“只要你點頭,名額給你留一個,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家小也不用顧慮,我回頭給你拿十萬貫銀票…”
呂平一句話都說出來,快哭了。
他并不知道,和抓江洋大盜沒有任何關系,只因為自己的下顎有一條疤痕。
見到呂平被嚇壞的模樣,楚擎終究是住了口。
“沒出息的樣子,你特麼就一輩子看門吧,靠。”
踹了一腳靈狼,楚擎又去找“人才”了。
正蹲門口看誰順眼的時候,陶若琳在一群丫鬟的陪伴下殺到,楚擎嘆了口氣,耷拉著腦瓜子走了過去。
被陶若琳狠狠的瞪了一眼后,楚擎垂頭喪氣的走向秦王府,吃午飯去了。
正興四年,最后一場雪走了個過場,萬復蘇,春雨降臨,令不人欣喜。
吃過午飯的楚擎罵罵咧咧,罵春雨,罵無聊的京中,罵無聊的一切。
陶若琳聽不下去了,嘟嘟囔囔的回臥房睡覺去了。
陶若琳一走,楚擎趕將門反鎖住,鬼鬼祟祟的從懷里拿出了一摞子信紙,如同做賊似的,筆記潦草的寫著。
越寫,角上揚的弧度越大。
寫給好多人,寫給那些他的小伙伴們。
走啊,浪去啊,當有什麼意思,世界那麼大,一起去看看。
寫了很多,不知不覺間寫到了夜里。
下人端著飯菜敲了敲門,楚擎這才迅速將信紙藏了起來。
聽著隔壁一雙兒的哭嚎聲,用過飯的楚擎沉沉的嘆了口氣,拿出信紙,將所有信紙放在了火燭上。
著忽明忽暗的火,楚擎雙目之中的彩,慢慢暗淡了下來。
打起神,調整好表,樂呵呵的楚擎去了隔壁,幫著陶若琳哄孩子。
日子就這麼一日一日的過著,大昌朝的秦王殿下,遛著狼,閑逛著,無聊著,雙眼之中的彩,越來越。
直到夏時,一封軍報轟了整個京城。
南關又有無數番人集結。
無人在乎,南關總是這樣,安靜幾年,又嘚瑟一下,不是不長教訓,而是總有番蠻冒出頭,不同的番蠻部落。
楚擎是聽百姓說的,了解了況后,興的手舞足蹈,一路瘋跑到了宮外。
正好見到了歸,楚擎激的都哆嗦了。
這是個好兆頭啊,歸以前也算是團伙二線員。
可隨著歸三言兩語的將一說,挨了楚擎一頓噴,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有病吧,都平了才傳軍報…”
“肖軼沒事干了,他特麼一個郡王平…”
“半個月就平了,這什麼,什麼能半個月就平了…”
“去你大爺的!”
楚擎走了,白高興一場。
朝廷現在玩的很花,或者說是能干點擬人的事了。
南關番蠻,還是一個月前的事,千騎營提前得到了消息,軍報是晚了十日左右才發過來的。
這次南關番蠻的人多,不知道從哪聽說的楚文盛“退休”了,又開始鬧上了。
南關扛把子大預言家馬如敬想通過和平的手段解決,而且番蠻也沒準備真的打。
結果潿江那邊的肖軼就得知這件事了,調集了吳王府的護衛,以及封地輔兵外加一衛折沖府,鉆山里給那些番蠻的老家了,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抓了上千老弱病殘當人質,然后所謂的番蠻就平了。
罵罵咧咧走在路上的楚擎,都開始罵上自己了。
四年,短短四年就混上王爺,短短四年就走到了人生巔峰…
“不是說大昌朝弊病重重嗎…”
“不是說盛世要幾代人斗嗎…”
“不是說有無數事可以做嗎…”
“都尼X是騙人的,我靠!”
得到了想要的生活,向往的生活,不知不覺走了這麼遠,靜下心來才發現,自己的,早已不是這些,那些彩的經歷,看過的風景,遠遠沒有看夠。
罵了一會,看了眼天,楚擎嘆了口氣,又到點回家吃飯了。
宮門外,歸又被噴了。
被孫安噴了。
黃老四早就知道南關的事結束了,之所以沒有讓兵部馬上告訴外界,就是想讓楚擎宮請命,去南關溜達溜達也好,走半道知道南關沒事了,那也可以去見見肖軼和馬如敬等人,當散心了。
結果歸在不知的前提下,吐了實。
孫安被扣了一年俸祿,歸扣了倆月。
黃老四扣的不多,相比之前,真的不多,但是得三日之補上罰款。
當然,老四再不是人也是皇帝,還是要臉的。
拖欠行,但是得家利息。
歸沒錢,大致計算了一下后,發現五日后不上,翻了倍,就這利息,他都想造反了,趕去找人借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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