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院正式放暑假前兩天。
晚上,小吃街海記大排檔。
蘇澤林,曾開平邊喝酒邊吃烤串。
他們也是財管一班還沒離校的最后兩人。
就連娜娜子昨天都回家了。
公司注冊那邊已經批下,很快就要開搞,娜娜子得回家幾天,然后再來臨安。
“三哥,抱歉啊,明天我就回粵州了!”
曾開平眼睛紅通通的,不知道是千島湖喝多了還是因為難過。
神小伙家里已經十萬火急,不住催促了。
單位那邊很快就要報道,自己兒子還沒回家,兩老揚言曾開平再不回來,就要追上臨安。
本來阿平還打算陪著蘇澤林到財院正式放假,但是沒轍了。
“有什麼好抱歉的,阿平,你陪了我這麼久,已經很講義氣了。”
蘇澤林自然知道神小伙留校那麼久,肯定不只是為了最后的校園時,還有就是不讓自己獨自一個人呆在宿舍那麼孤單。
“三哥,我,我跟你說呀,只要我曾,曾開平以后發達了,等你來,來粵州,我就請你吃香的喝辣的,粵,粵州那邊稀,稀奇的玩意多了,你一定會興趣的!”
神小伙里噴著酒氣,舌頭已經有點大了。
但他立的這個flag卻是很認真的。
曾開平就是那種極其豪爽的人,前世只要蘇澤林去粵州,甚至去深市,他都會熱招待,尤其是當上獵德土豪后,只不過吃的著實有點重口味。
蘇澤林心說蚯蚓螞蚱水蟑螂和蟲臘田鼠牛歡喜蟾蜍蝎子都還行,但胎盤就真的就免了啊。
混子也是喜歡新鮮的人,粵州人的重口味菜譜前世隨著曾開平嘗了不,然而唯一下不了口的就是胎盤。
“哈哈,那就先謝了呀,阿平,來臨安或者去盛海隨時找我!”
蘇澤林舉起杯子。
五賤客都對他脾胃的,不過說起來最臭味相投的還是曾開平。
“還有大寶劍也不了,三哥,你放心,我到時一定給你安排最重量級的JS!”
曾開平的口氣,儼然自己已經了獵德土豪般。
粵省人本來就比較迷信命理這東西,且蘇澤林這些年來“算”的很多事都分毫不差,讓神小伙覺得自己還真有那個命。
“重量級的你還是留給自己吧,我找個輕量級的可以了。”
混子很謙虛。
坦克這東西,他還真hold不住。
這個晚上,兩人在海記大排檔喝了半宿,也聊了半宿。
神小伙喝醉了,一個勁嚷著蘇澤林就是自己的人生導師和偶像,這輩子最好的兄弟,如果沒有蘇澤林的話,搞不好自己現在都還是在室男,更別說縱意坦群了。
最后是蘇澤林把他扶回去的,盡管混子喝的差不多同樣多,不過蘇澤林天賦質好,近兩年名利場的應酬又多,酒量已經練出來了,除了娜娜子這種白酒兩斤半,啤酒隨便灌的,還真沒幾個人能喝過他。
第二天上午,醉醺醺的神小伙差點沒能爬起來,還是蘇澤林把他搖醒的,否則就得錯過火車。
曾開平也走了之后,302就只剩下蘇澤林一個了,這個時候整層宿舍樓的人也所剩無幾,幾乎都是打算留在臨安找工作,但一時間還沒找到的畢業生,又或者想省點租房錢的,便將校園當了避風港。
整個下午,蘇澤林都沒有外出,拿著單反在宿舍中拍了又拍,把每個角落都給拍下來,存放在存卡中,讓它為自己青春的回憶。
混子是個喜新而不厭舊的人,而且他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懷舊。
那些老照片,他時不時都會拿出來緬懷一下,想起當年的崢嶸歲月,角不知覺就會勾起笑容。
屬于青春的回憶,總是特別好且記憶深刻。
隨后,他就這麼坐在宿舍里發呆,直到傍晚才離開。
今晚他約了戴創興,去他家吃晚飯。
直至今日,戴副院長在蘇澤林的人脈圈子中的層次已經不算很高了,但他是自己創業的第一條重要人脈,蘇澤林是懂得恩的人。
離校前的最后一晚,去戴創興家做個客,就是表示恩的最好的方式。
見到蘇澤林,戴副院長夫婦都很高興。
在財院的這四年,這個年輕人在自己家吃過不知多頓飯了,就算再忙的時候,每月都至會來一次。
兒遠嫁之后,蘇澤林就是陪伴得自己最多的年輕人,康玉蓮甚至都快把他當自己的半個兒子了。
“小蘇呀,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在念大一呢,這一晃眼就畢業了,阿姨還真舍不得你呀!”
在吃飯的時候,康玉蓮有些概地道。
蘇澤林笑道:“呵呵,阿姨,我畢業后也在臨安,以后還會有事沒事過來蹭飯的,你和戴院長別嫌棄就行。”
“怎麼會嫌棄呢,你盡管來,什麼時候都可以,就當自己家那樣!”
康玉蓮看著蘇澤林,一臉慈。
這麼優秀的年輕人,還如此懂事,實在很難不討喜。
“我們家那個不的兒呀,死活不聽我們的話,非得遠嫁到滇南那邊,這下好了,我和老戴想見個面都難,也就你能偶爾陪我們吃個飯,說說話兒了。”
“你要說嫁得好也就算了,偏偏還嫁不好,也不知道貪圖他那丈夫什麼,沒錢沒勢的,婚姻不只有浪漫和,還有柴米油鹽,現在整天就和丈夫吵架,小蘇,你說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
副院長夫人忍不住又嘮叨起自己兒來了。
和戴創興什麼都好,唯一的煩惱就兒的婚姻問題了。
本來就一個獨生,偏偏遠嫁還所托非人,把康玉蓮給煩得。
“那丈夫要有小蘇你一半好,我和老戴都不反對!話說回來,小蘇,你有朋友沒?阿姨倒是認識不在單位上班的孩子,有幾個還是領導千金,長得也漂亮,和你般配的,要不阿姨給你介紹一個?”
說著康玉蓮還打算做起來了。
“不用不用,阿姨,謝了呀,我這不剛畢業忙,得以事業為重。”
蘇澤林連忙推辭。
自己的朋友已經足夠多了,可不想再整個領導千金神馬的。
“事業重要,也不能忙事業,可以邊工作邊談談嘛。”
康玉蓮誤會看了,沒聽出其中意思。
“行了行了,人家小蘇這條件,要找朋友還不容易,你就別這個心了。”
戴副院長倒是看出了些端倪。
蘇澤林不愁沒朋友,就愁纏著他的孩子不要太多。
康玉蓮哼道:“你呀你,咋就一點都不關心下小蘇的人生大事呢?人很重要,找個賢助,以后事業也能一帆風順!”
戴創興不說話了。
他本來就話不多,而且避免和康玉蓮吵架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
老兩口這況蘇澤林已經見慣不怪了。
陸浩然和小燕子的將來,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吧。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在戴家吃過晚飯,聽康玉蓮嘮叨家常,和戴創興喝喝茶,回到宿舍,天已經大暗了。
對面宿舍樓依然燈火輝煌,歡聲不斷。
有唱歌的,彈吉他的,吹口哨的,穿條小在后臺端著個盆子洗澡的……
這些都是即將升上大二的學生,年不知愁滋味,明天就要放假了,個個都高興得很,就和當年的302六賤客那樣。
蘇澤林有點羨慕這些學弟。
青春是一張過期不候的車票,一片稍縱即逝的云彩,實在太短暫了。
歲月匆匆流逝,當你開始為生命中不得不面對的離別而落淚的時候,年不知不覺便已長大。
作為重生者的蘇澤林算是很幸運的,他會了兩次青春。
然而這樣的校園生活,就算再多來幾次他都不會覺得膩味。
正趴在回廊的防護欄上看得出神之時。
一個男生手中提著半打啤酒從樓梯走上來。
見到蘇澤林,他從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兄弟,要不要搞點?”
此人是和蘇澤林同一層樓的畢業生,大家都在財管系,但不同專業,平時經常會頭,面,然而彼此并不認識。
這會他和蘇澤林打招呼并不奇怪,同一層樓的畢業生就剩下那麼可憐的幾個人了,大家只要面,偶爾都會聊上幾句。
沒伴了,確實是件很孤獨的事。
“好啊!”
蘇澤林也沒和他客氣。
把啤酒放地上,從中拿出兩罐,一罐遞給蘇澤林,另外一罐打開。
“不知不覺,我們這一屆就畢業了呀,我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踏上這棟宿舍樓時的景呢!”
這仁兄口氣唏噓不已,看來也是中人。
“是啊。”
蘇澤林點了點頭,隨口問道:“工作還沒著落嗎?”
男生搖搖頭:“不,沒畢業就找到工作了,就實習的公司,還行。”
“那你還留在學校?”
蘇澤林不解了。
如今還留校的人,不外兩個原因。
一是沒找到工作,二是繼續蹭宿舍省錢。
這男生畢業后他見過好多回了,每次都提著至半打啤酒回宿舍,看上去不像是家境不好,為了省那麼幾個小錢的樣子。
“不舍得走!”
男生言簡意賅。
蘇澤林恍然。
又是一個留校園的人。
就和自己那樣。
其實就算不等黃盼盼,蘇澤林也不會回家太快,而是在校園里多呆一段時間。
即便今天曾開平也走了,人去舍空,就自己一個人,而財院明天正式放假,原本今晚就可以啟程的,不過蘇澤林還是打算明早再說。
“同道中人,敬你!”
混子舉起手中的千島湖。
“也敬財院,敬我們逝去的校園時代!”
男生和他了下。
喝完一罐啤酒,又有人從樓梯出現,卻是個漂亮的孩。
黃盼盼來了。
手中還拿著兩杯茶和一袋子零食。
話小學妹給蘇澤林送茶和零食,一送就送了三年,送到他畢業。
“學長!”
見到那個男生,黃盼盼稍微有點奇怪,此人他并不認識。
“同一層宿舍樓的朋友。”
蘇澤林隨口介紹。
“呵呵,你們聊吧,我還有事,先回宿舍了。”
男生也很知趣,以為是蘇澤林朋友。
看來他留下不只是舍不得,也有留的孩呀。
“學長這就畢業了呢,要是我能早生一年,和學長同屆就好了。”
想到蘇澤林即將離校,黃盼盼就有點失落。
不過好消息是蘇澤林的公司總部就在臨安,以后會長期在省會這邊工作和生活,只要自己有空,還是能經常找他的。
蘇澤林被逗樂了:“盼盼,你要早生一年,我們就未必會認識了。”
“說得也是。”
黃盼盼表示同意。
畢竟因果關系這東西很難說。
比蘇澤林低了一屆,雙方才會無意在網吧邂逅結緣。
“好吧,沒關系了,反正你畢業后也在臨安。”
小學妹釋懷了。
蘇澤林的電腦還在宿舍。
別人的電腦都發流回家了,但他不需要,因為自己開車,明天丟進后尾箱就行了。
只不過宿舍的校園網已經停了,只能玩個單機游戲或者看看電影。
也沒什麼別的事能干了,于是啟電腦,打開一部周星星的《大話西游》,嗦著茶,吃著零食,看著電影沒,這也是小學妹和蘇澤林在財院一起做得最多的日常了。
如果不是其他五張床鋪已經空空,就像還沒有畢業那樣。
兩部大話西游看完,一看已經十點多。
“盼盼,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財院明天正式放假,不過據慣例今晚學員就已經自由了,趕得及的話當晚就可以回家,不過生宿舍那邊還是嚴格執行規定,十點半后就不能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