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德國的第三天中午,正跟著達利婭學習德語的衛燃被到了卡爾普的房間。
“威利·迪克爾已經調查清楚了。”
卡爾普將一摞帶著歲月痕跡的檔案放在了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據我的調查,威利·迪克爾的母親做漢娜·迪克爾,和我們在他的尸上找到的合影里那個人相吻合。”
“又是迪克爾?”衛燃嘀咕了一句,“所以說,這個人...”
卡爾普點點頭,“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史塔西的特工。”
“有辦法證明嗎?”衛燃繼續問道,同時心也在猶豫,要不要把牛皮本子里的那些底片找個借口拿出來。
“下午我們去柏林拜訪一個人,或許從他那里能證實一些東西。”卡爾普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點上顆煙,噴云吐霧的轉移了話題,“在這之前,先說說你的問題吧。”
“我的問題?”衛燃不明所以的看著卡爾普。
“經過這幾天的考察,我和達利婭老師已經對你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
卡爾普笑瞇瞇的看著衛燃,“你有沒有興趣,在你的專業領域繼續深學習?”
“什麼意思?”衛燃臉上的表越發疑。
“每一個功的報人員,都要有一個合適的偽裝份。比如安瓿,他對外的份是個醫生,比如尼古拉先生,他對外的份是位投遞員。”
衛燃攤攤手,“我只是想學一些保命的手藝,并不是想做什麼特工間諜之類的報人員。”
卡爾普笑了笑,“即便如此,有個聽起來威脅更小的偽裝份,也會讓你以后方便很多,哪怕只是做個所謂的戰地攝影師。”
“所以呢?”衛燃看著卡爾普,等著他的下文。
“你學習的專業和你在伏爾加格勒的工作室就是個很好的偽裝”
卡爾普笑著答道,“所以,我建議你繼續在你的專業方面深造。之前給你的喀山聯邦大學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是真的,當然,你并不用去那里上課,只要定期完考試就可以。這次回去之后,我會把相關的學習資料給你。”
“卡爾普先生,我來紅旗林場可不是為了讀研究生的。”衛燃不得不提醒道。
“你在紅旗林場的課程并不會到任何影響”
卡爾普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張折起來的A4紙遞給衛燃,“等這次回去之后,你按照這個課表來學習。”
衛燃好奇的接過來打開,只見上面麻麻的寫滿了從周一到周日的所有安排,從每天早晨六點一直到當他晚上的十點,其課程的集程度甚至和當初上高中的時候有的一拼。相比之下,他和季馬之前玩的狩獵游戲簡直了最輕松的育課。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衛燃看著卡爾普,“狩獵游戲呢?”
“那只是為了讓我和達利婭對你有個直觀的認識而已”
卡爾普指了指房門的方向,“季馬會全程跟著你學習,我們對你的最低要求很簡單,除了你的歷史專業領域,每一項都必須超過他,否則的話,你要幫他支付同樣的學費。”
“還是按照學習一周放假一周的節奏來?”衛燃艱難的問道,他現在都已經在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堅持下來了。
“當然”卡爾普站起,“就像之前說的,你也可以學習半個月休息半個月。好了,現在回你的房間做準備吧,兩個小時之后我們出發去機場。”
憂心忡忡的回到房間,季馬已經在打包行李了。顯然,這個已經為衛燃競爭對手的年輕獵人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面臨怎樣的境。
兩個小時之后,眾人離開房間,跟著達利婭和卡爾普抵達機場,搭乘航班趕往柏林。并在抵達后,搭乘出租車趕到了挨著施普雷河的一家玩店門口。
看了眼已經上鎖的卷簾門,達利婭從頭發上拔出兩發卡,也不見他怎麼作,便打開卷簾門將其推了上去。
而卡爾普則仿佛回家一樣推開玻璃門,閑庭信步的走進去按下了吧臺上的搖鈴。
清脆的鈴聲響過之后不久,一個帶著老花鏡,手里還端著一支獵槍的老人微微的從二樓走了下來。
“玩店已經打烊了”這老人用德語慢悠悠的說道,手中的獵槍卻自始至終沒有對準衛燃等人。
“就像史塔西也永遠打烊了一樣嗎?”達利婭直接用俄語問道。
“你們是誰?”這老頭兒頓時張起來,用俄語回應的同時,手中的獵槍也對準了眾人。
卡爾普拍了拍前的背包,語氣平淡的說道,“你可以開槍試試。”
這老人眉抖了抖,沉默許久之后,頹然的將手中的獵槍掰開,扣出里面的子彈丟到樓梯邊的垃圾桶里,“我的孫子還在樓上,我們出去聊怎麼樣?”
“當然可以,米勒先生。”達利婭說到這里笑了笑,“哦,或許我該稱呼您蟬?”
“隨便什麼都可以,總之我們去外面聊吧。”
這老人頗有些慌的走出玩店,但自始至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卡爾普前的背包上。
“你們出去聊,我和季馬幫米勒先生看店,免得有小進來。”達利婭說話的同時,彎腰撿起前者靠在墻角的獵槍,隨后又從垃圾桶里撿出了兩枚12號霰彈,而季馬,卻已經從貨架上拿起了一大盒包裝的拼圖,賊眉鼠眼的塞進了自己的背包里。
“既然這樣,行李也放在這里吧。”
卡爾普摘下掛在前的背包放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順便還將一個電視遙控遞給了達利婭。
沒理會站在門口的老人,卡爾普穿過馬路走到了河邊,隨意找了個長椅坐下,等前者坐在自己邊之后,這才將防空掩里找到的那張合影遞了過去,“我想知道在史塔西的份。”
這老人接過照片仔細端詳,隨后將照片還給卡爾普,摘下老花鏡,低著頭一邊有服下擺拭鏡片,一邊平淡的說道,“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我也已經快七十歲了,怎麼可能...”
不等他說完,卡爾普便抬手指了指路對面的玩店,“米勒先生,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問題很多,但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如果十分鐘之后我還沒得到全部的答案,我會幫你把救護車和消防車一起過來。而且,我既然能找到這里,也能找到您的兒子在波茨坦的家,同樣能找到您的兒和您的另一個孫子。”
“漢娜,史塔西特工,代號侏儒。”這次,這老人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給出了卡爾普想知道的答案。
“的任務”卡爾普語氣平淡的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監控蘇聯特工安瓿”坐在卡爾普邊的老人語速極快的答道,一雙蒼老的眼睛時刻都沒有離開路對面的店鋪。
“波恩沙林工廠事件和有關?”
卡爾普肯定的語氣讓這老人徹底不再瞞,“那件事確實是發現的,在證實沙林工廠被炸毀之后,當時的東德正斧還為授予過獎章。”
“所以在1979年,東柏林郵局員工尼古拉的家人也是史塔西殺死的?”
這老人遲疑片刻,最后艱難的點點頭,“當時蘇聯派到東德的報人員基本上都是半公開的,他們的家屬也是由史塔西負責保護,殺死他們很簡單。”
“誰殺的?”
卡爾普繼續問道,見對方稍有遲疑,不不慢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還有六分鐘的時間回答剩下的幾個問題,另外,我們來找你只是為了核實口供的真實,所以你開口之前最好想清楚。”
“侏儒殺的”這老人嘆了口氣,“還有當時負責保護尼古拉先生家人的行負責人,不過那個人在蘇聯解后不久就死了。”
“侏儒埋在哪?”卡爾普本不等對方說完,便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這老人搖搖頭,“我們本沒找到的尸,也沒必要找到的尸。”
“還有什麼家人嗎?”
“沒了”
這老人繼續搖頭,“的父母在出生之后不久就死在了柏林戰役,是史塔西把養大的,也正是出于忠誠的考慮,侏儒才被選中執行監控安瓿的任務。”
“最后一個問題”卡爾普冷漠的看著對方,“你們從哪里知道安瓿的份的?”
這老人遲疑片刻,最終說道,“我們跟蹤監聽了尼古拉很長一段時間,才最終確定了安瓿的份。”
“米勒先生,祝您晚年生活愉快。”卡爾普朝對方出手,后者遲疑的和他握了握,隨后便看到達利婭已經空著手走出了玩店。
目送著他們一行四人搭乘出租車離開,這老人慌忙的跑進玩店,隨后便看到了擺在吧臺上的背包、電視遙控以及自己的獵槍。
小心翼翼的拿起遙控拆開后殼,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里面本就沒裝電池。再把背包打開,里面除了卡爾普在機場免稅店買的一個玻璃飯盒之外,也本沒有任何他以為的炸。
將這些東西全都丟進垃圾桶,這老頭子扶著吧臺艱難的坐在地板上,抱著他的獵槍輕輕吁了口氣。
而在前往機場的出租車上,卡爾普見衛燃一臉疑,主解釋道,“那個人是當時史塔西的報聯絡員,來自西德的很多報,當時都是由他整理分析的。”
“當時你們怎麼不找他?”衛燃不明所以的問道。
“之前我們可沒懷疑過東德,更沒想到安瓿的邊竟然會藏著史塔西的間諜”卡爾普聞言嘆了口氣,“而且如果不是那張照片,你覺得他會說實話?”
見出租車里陷了沉默,坐在副駕駛的達利婭笑著說道,“好了,不管怎麼說,總算能給尼古拉先生一個明確的答案了,小伙子們,等我們回到喀山,你們就要開始新的課程了,在這之前,不如趁著這段時間,我們繼續學學德語怎麼樣?”
衛燃和挨著自己的季馬相互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的神已經變得無比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