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啊哈

玩笑歸玩笑，巖橋慎一倒是真的覺得，雖然名義上他在給吉田和當經紀人，但實際上，他們現在的這個模式，更像是因為同一個目標并肩作戰的伙伴。

這使得他們之間有別于峰島和米米club之間那種單純的經紀人與音樂人的關系。

錄音結束的隔天，峰島那邊給巖橋慎一打電話，說有個專場演出，他過去幫忙。巖橋慎一接了電話，隔天一下班，就去見峰島，跟著幫忙打雜。

今天要演出的是一支名“abnorl”的朋克樂隊。巖橋慎一幫樂隊把材搬進車里，有個隊員在旁提醒道：“請小心一點，拜托了。”

“明白。”巖橋慎一回了一句。

輕拿輕放嘛。道理都懂的。如何跟自己的音樂人維持良好的關系，也是經紀人分之事。為此，要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當然，也不要害怕得罪他們而藏自己的真實想法，該說的都得說出來。這樣才是能夠健康運轉下去的模式。

除了材，還有準備在場地販賣的樂隊自己制作的唱片，也一并搬上車。販賣自己制作的唱片，是地下音樂人相當重要的一個收來源。

打雜這個說法一點也沒差，地下音樂圈經紀人的工作非常瑣碎，聯系工作只是基本而已。到了這種時候，進到視線里的都有可能是自己的工作。

巖橋慎一覺得自己像個跟著老前輩的實習生，一切都從最不起眼的地方開始。

到了地方，巖橋慎一又跟著峰島確認場地不僅如此，峰島還把他介紹給了livehe的負責人。對巖橋慎一來說，這才是此行當中最寶貴的地方。

地下音樂文化發達的東京，可供演出的地方數不勝數。即使如此，千上萬個門口，沒人領著你也不知道怎麼走。

比起自己到跑撞，能夠有個老前輩在前邊帶領，不知要走多彎路。

abnorl的人氣非常之高，把livehe填得滿滿當當，歌迷也都熱異常。

峰島告訴巖橋慎一，替abnorl這樣的人氣樂隊接洽演出是件很省勁的工作，因為樂隊本自帶人氣，在宣傳和推廣方面可以省下許多力氣。

“而且，因為樂隊本有人氣，毫不費力就能申請到黃金時段，票房分也不錯，樂隊這邊大概能拿六，還不用保底。”

沒什麼人氣的歌手如果要在這演出，livehe這邊為了保本，就會設定一個指標，比如門票收的多歸場地方所有，超過了這條線的門票收才能參與分。

“周末假日這樣的黃金時段，基本都由人氣歌手來唱，如果是你那位吉田桑，除了租下這場地自負盈虧別無二法，但是這樣沒有意義。所以，你不妨先從周一、周二、周四這種冷清的時段開始，慢慢積累人氣。做生意，剛開始的時候，不要想著賺錢，雖然最終的目的是賺錢。”

不管音樂人把音樂看得多麼珍貴重要，演出本來就是門生意。如果不能夠有這麼一種清醒的認知，那麼除非今后一直待在地下當業余樂隊，否則就不能走向主流。

巖橋慎一跟著峰島打了兩天雜，見識蹭蹭往上漲，不僅如此，在全面見識了地

下音樂的世界，清楚直觀的明白自己在做的是什麼以后，最初那種純粹為理想的機也跟著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理想仍在，但是比起開始，沒那麼熱澎湃，而是更清醒了。對他來說，不需要時刻熱沸騰，熱只要有足夠支撐他堅持下去的分量就夠了，余下的就是認真與克制。

正好，錄音室那邊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錄的歌半品出來了。巖橋慎一放下電話，又打給吉田和，兩個人約好見面的地點，晚上一塊去了趟錄音室。

聽了他們的半品，吉田和有一會兒沒說話，琢磨了半天，指出來幾個認為需要修改的地方。不懂任何一種樂，只能靠口述形容個大概，巖橋慎一也在邊上幫腔，一伙人跟打啞謎似的比劃來比劃去，折騰了半天，這才定了下來。

又等了兩天，品終于出來了。

編曲的活兒巖橋慎一做不來，對于最終品的效果，覺得差強人意。打個比方，本來打算去量裁做服，但是最后沒有，而是去商場試穿了一件回來。

服是好服，可比起裁親自給你量一量的，就是缺了點什麼。

他把這想法對吉田和說了，吉田和沉默了一下，表示理解的點點頭，慢慢說：“剛剛好哪有那麼容易。”

作詞家、作曲家、編曲家、歌手，這之間存在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某些詞曲作家跟歌手之間就是能夠產生化學反應。

要不然為啥松任谷由實為了能有個專人給自己編曲誤嫁給了編曲家松任谷正隆，中島雪覺得跟瀨尾一三的編曲氣場相合，一口氣合作了幾十年。

詞曲作家和歌手方面，有跟周杰侖相親相的方聞山，唱盡林汐心事的楊千fa。

唱片公司為歌手從曲庫百上千的曲子里挑選出那麼幾首合適的歌，地下樂隊的員之所以反復更替，除去這一行流大的特點外，這種變化也是在找尋那種共鳴。

只是，這種“剛剛好”，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假如能遇到，那是絕對的幸運。

這事兩人心里都明白，也就沒再提了。

星期六上午九點，吉田和到巖橋慎一住的公寓這兒來找他。

這陣子整天過著白天上班晚上打雜的生活，難得有個假期，巖橋慎一睡了個懶覺。吉田和來敲門的時候，他還躺在被窩里，保持一種眼睛已經睜開了，但是意識卻還沒有蘇醒的狀態，放空著思緒。

直到聽到敲門聲，巖橋慎一才想起今天和吉田和有約，腦子一形，立刻跟磕了條士力架似的蹭一下爬起來了。

為了不讓在外面敲太久惹來房東的不滿，他先打開門，跟吉田和說了聲，“稍等我一下。”

“還沒起床嗎巖橋桑。”吉田和說，目落在他睡肩頭的花紋上。

“唔，很快就好。”巖橋慎一回道，看吉田和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于是又關上門。

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床鋪收進壁櫥，把睡換下來，穿上常服，捧起涼水洗了把臉，刷刷牙，胡須也沒刮，先去給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