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大早走出門,下意識的,往對門看了一眼。
結果對門的門就……就開了?
門還自發出聲音:“主人,歡迎回家!”
這悉的一幕,江不由扶額——原來昨晚陸北大半夜的在這兒換鎖,是把他臥室的虹鎖換到這兒來了!
果然,門開了,陸北就走出來了。
他就跟直鉤釣魚的姜太公一樣,優哉游哉的等著這條小魚自上鉤。
然后還裝作意外的樣子,沖著故作驚訝道:“你開我的門做什麼?”
這話問得……江真想拿機關槍突突他一百遍!
懶得跟他糾纏,理都不理的背著書包直接去按電梯。
陸北也跟上來,看背著的發白帆布包出了考研書的一角,做了一晚昔日舊夢的他,里又泛起了醋味。
他著聲音問:“你們班那個四眼,后來還跟你有聯系嗎?”
他那天晚上正想錘那個想綠他的小四眼,不料江被吵醒了。
后面還是乖乖跟他回去了,條件是陸北作出妥協,同意來學校復習考研,然后每晚十點他來接回家。
可江這個小沒良心的,一點都不領。
還信誓旦旦的跟他說:“我現在忙考研,確實沒時間。等我考上了,你想跟我分開的話,我們可以簽協議。”
這句話說得足夠委婉,江以為陸北能聽懂提離婚的意思,沒想到陸北沒往那方面想。
他死也不相信江會主跟他離婚,會不要他了。
山無陵,天地合,也不可能跟他斷絕!
就好比現在,陸北也不相信江是真的放下他了。
他總以為只要他這次挽回的誠意足夠,他們還能回到從前。
江不知道他的思緒已經飄了那麼遠,甚至他猛地提起什麼“四眼”,都反應了好半天,才想起來他說的是班長!
“你說班長啊!他考上研了,前途肯定不錯!”江慨了一下,又想起來陸北對班長莫名其妙的惡意,便懟起了他,“拿人家的短給人起外號是很沒品的行為!他是四眼,你現在不也是?難道陸先生喜歡別人背地里喊你‘四餅’嗎?”
陸北本來聽夸別的男人就夠窩火,然而冷不丁被一揶揄,頓時吃癟。
別別扭扭的,陸北又開始沒話找話道:“擾過你的那三個醉鬼,我收拾過了。”
江驚愕抬眸,似乎完全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
怪不得!就說那天都鬧那樣了,以為他會潔癖發作從此之后離遠遠的,沒想到沒兩天就又跟狗皮膏藥似的纏上來了!
原來是被他查到真相了!
陸北看不說話,以為是心虛,便哼了一聲,揚著下道:“再說一遍,以后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去睡天橋,知道找個挨著派出所的,有人過來擾,你就大喊大,派出所的警犬都被你喊醒了!這不是機智的?”
江冷笑一聲:“我這都是天天流浪得出來的實戰經驗,值得驕傲嗎?”
陸北又被噎了一口。
塞滿人的電梯終于姍姍來遲,江趁他沒發火,趕進了電梯,順手快速按下了關門鍵。
陸北當然不會形象狼狽的去那個沙丁魚罐頭似的電梯廂。
江趁著門緩緩關上,又趁機對他發起攻擊:“還有,別再我師兄小白臉,否則下次我就喊你黑暴龍!”
“你!”陸北氣急,卻也只能看著電梯門徹底關上,奈何不了。
他只能踹了一腳電梯門,聊以發泄:“你敢喊我黑暴龍,以后我就喊你小白眼狼!”
可是心里又一想,小白臉跟小白眼狼,聽著怎麼還般配?
那確實不能喊“小白臉”了,下次喊他“娘娘腔”!
陸北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每次遇到江,智商就自回歸三歲小孩,而且還越來越稚。
江卻是早就習慣他這樣了。
比如不講道理的攔著考研。
那段時間明明已經很聽話了,每次他來接,怕他等得不耐煩都是提前收拾好東西,站在校門口等著,就連刮狂風下大雨都一樣。
可他還是對橫挑眉豎挑眼,不是取笑英語績差,就是笑話畫的什麼圖,看都看不懂。
江后來實在忍不住了,在生日那天晚上。
陸北大概又忘了那天是生日了,開著車說著漫無邊際的話:“喂,你考上研之后呢?你不會要讀到博士吧?我看懸,你連26個字母的發音都讀不準,你們專業讀博可是要出國流的,到時候你一開口,外國人會以為你在念咒!”
江這次沒任由他嘲笑,而是反擊道:“不勞你費心!我報了學校的英語角,以后每個周末我都來學校和留學生練習口語。”
“學口語?跟那些印度留學生學咖喱味口語嗎?”陸北張口又是諷意滿滿,旋即又語氣不善反問道,“你忘了每個周末要回去看爺爺了?”
“那是你爺爺,去看他本就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江頭一次跟他劃界限劃的這麼涇渭分明,“反正以后我們分開,爺爺總要接的,不如提前讓他習慣!”
陸北一腳剎車猛踩下去,車子發出刺耳的剎車聲,江也差點被慣甩出去。
瞪了始作俑者一眼,陸北卻跟座大山似的巋然不,還聲質問:“你又在使什麼子!”
“我是認真的。”江撇過頭看向窗外昏黃的路燈,語氣淡得像一泓秋水,“江月已經找到合適的骨髓了,只要手功,我也考上了研究生,我們姐妹會努力賺錢還清欠你的債。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錯誤,這不是你說的?你想分開,那就分開!”
又一次提到分開,這次陸北沒像上次那樣忽略。
他像是反弧有赤道那麼長,終于后知后覺是在提離婚。
江到現在也不知道陸北那天到底怎麼想的。
只知道盼的生日禮再次落空,一直到午夜12點,禽附的陸北還在上不知疲倦的起伏。
想推開他,但他的膛堅的像一座大山,那顆心也的像水滴不穿的石頭,無論怎麼努力,都撬不開一隙。
這段,已不指能看到盡頭,反正也只剩心灰意冷和疲憊了,不如及時,還能留存最后一寸尊嚴。
就像畫設計稿,手稿沒有改的價值了,就重新畫一幅。
陸北卻像個小孩一樣,永遠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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