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再接地見習進士,跟之前那批基本是同一屆。
可為什麼,人家已經去當了,他們還在見習?
原因基本就那幾種。
要麼是名次太低,能力不足,各都不想要。
要麼是部門眼高,反正翻過年就是昌盛四十二年,馬上新一批的進士們就要新鮮出爐,不如挑選新人。
還有一部分則因為沒有背景,更沒有人脈,學問也不是特別突出,于是就被留了下來。
他們這二十多人很是尷尬。
中進士三年了,還是見習進士,還在翰林院打雜。
馬上新人要來,那可真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不過比他們更尷尬的,還有上上屆留下來,沒被選走的兩個人。
他們兩個中進士快六年了,本以為登榜之后便有做,沒想到得罪了人,直接在翰林院打六年的雜。
一般來說,馬上要到科舉年,他們肯定更加無人問津,估計只有等到新科進士來了之后,他們的名單再被送到各部挑選。
等到那會,或許有大人可憐,選他們去其他地方。
反正能留下來的,多多會有點問題。
不過今年有些不同,他們的名單在科舉年的前一年又被整理出來,跟賦閑的名單放到一起,全都送到紀煬那里。
也有人稱這份名單是次等名單。
畢竟有本事的被挑走,有人脈的不愿意跟著紀煬。
只有這些沒什麼本事還沒人脈,甚至得罪人了的臣子們,才會上這份名單。
那可不就是次等名單。
這種惡毒的酸話,也只有汴京文報了。
看似諷刺名單上的人,其實是在笑話紀煬,笑話他只能選這些“次等”員。
可惜紀煬竟然認認真真在京都趣聞頭版上回應了。
回應得十分簡短。
大意是,這些都是正經科考上來的學子。
從試到縣試鄉試,再到中進士,已經是許多人沒有的造化跟努力聰明。
只因時運不濟便嘲諷他們,實在有辱斯文。
在自己眼中,他們只是明珠蒙塵,作為陛下的臣子,作為承平國科考上來的員,怎麼可能沒有真才實學。
有朝一日青云直上,那可未可知。
誰也想不到,紀煬頭一次在報紙上回應那些一直損他的酸儒們,竟然是為酸儒們說話。
夸得這些名單上眾人只覺得自己馬上要飛黃騰達了。
這些被冷落的員,以前哪個不是心高氣傲,如今紀煬說他們明珠蒙塵,私底下頭都要點酸了。
就算再謙遜的人,都會被這句話安到。
原本眾人還在想怎麼推辭,畢竟上這份名單確實不好聽。
但紀煬這麼一說,大家竟然有點期待怎麼辦?
他們都已經這樣了,跟著紀煬得罪人又怎麼樣?
有這樣賞識他們的大人,他們還有什麼好求的?
總好過再留在翰林院,當個三年的見習進士?
挑剩下的又怎麼樣!
他們是明珠蒙塵!紀煬說的!
紀煬的本事跟眼力,你們不服的嗎?
其實紀煬這話,不僅安了名單上的人,這世上時運不濟的人可比高厚祿仕途通達的人多。
汴京文報看到紀煬的文章好幾日才反應過來。
他們是在嘲諷紀煬只能拿到次等人員名單。
這些大家都明白的。
可紀煬的回應,直接把問題上升到汴京文報是看不起這些辛辛苦苦卻運氣不好,人脈不行的讀書人。
這下可不引起天底下所有時運不濟員的共鳴?
與其思考自己是不是有問題,還不如把這事怪到運氣不好上。
紀煬的說法,顯然更得人心。
還有一件事,是他們也沒法否認的。
就算那名單上的翰林們遲遲沒人挑選,他們也確實中了進士。
這些人都被自己這麼嘲諷,那下面的舉人秀才呢?
此時不敢多想,一想起來,就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汴京文報的人這時候才發現。
紀煬一直不直接跟他們打擂臺,是人家本就不想。
他這一番話,直接讓還未職的員們對他抱有好,甚至死心塌地。
紀煬只能說,跟他打輿論戰,那還早呢。
他這邊看過名單之后,直接大手一揮。
這些人。
他全都要了!
全都來他們汴京府衙!
都說了大家是明珠蒙塵,那就讓大家看看,他說的對不對。
吏部尚書言又止。
可想著紀煬做事看似莽撞,其實一直有分寸,等私下問過皇上之后。
這事竟然就定下了。
紀煬一口氣要了四十多人補充到汴京府衙里。
所有收到通知的見識進士跟賦閑員們,一時有點懵。
剛開始是高興的。
等知道所有人都被選中的時候,自然就變發蒙了。
紀煬要這麼多人,是干什麼啊?
汴京府衙,需要這麼多人嗎?
不管大家怎麼想。
反正紀煬就是要了
要這麼多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甚至覺得這些人手還不夠呢。
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跟之前可大不一樣。
九月二十五,所有來報道的員看著上面年輕的長。
命運在這一刻,悄然發生改變。
雖說是糊里糊涂進來。
可心里卻有無窮的向往,更有無限的希。
當紀煬的手下,應該不是件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