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說到得意,終似有了點神。
“果然不是豬蹄……”
小玄轉頭問飛蘿:“師叔,你想吃些什么?”
“隨便,我要清淡點的。”
飛蘿道。
“你這里有什么清淡小菜么?”
小玄又問小二。
小二便報了幾個。
小玄遂道:“那就要這幾道小菜,再來個豬家蹄子和沙煲粥,嗯……還要壺酒。”
小二“哦”了一聲,夢游般去了。
“這家伙本沒睡醒吶,不知會不會跟廚子報錯我點的東西?”
小玄不由擔心,轉頭對飛蘿道:“敢這家店子是窩豬開的?”
“嗯,沒啥好奇怪的,在這鎮子上,你就是看見牛魔王都不奇怪。”
飛蘿托著下頷,若有所思地向窗外。
客棧臨河而筑,有大半架在橋頭之上,從窗子出去,狹窄的河道筆直延向遠方,于月下顯得無比清幽靜謐。
“牛魔王?”
小玄怔了一怔:“那魔王不是已給天庭捉去,押解往西方了嗎?”
“早就逃了,跑去投奔妖界的小妖后了,天庭也無可奈何。”
飛蘿道:“聽聞這魔王很喜歡此,偶爾會跑來這里尋歡作樂。”
“小妖后……”
小玄一陣出神,問道:“聽我二師姐說,這個小妖后很厲害哩,好像連天庭都不敢得罪是嗎?”
飛蘿點頭道:“那當然,小妖后乃妖界之尊,是與天界西王母、我教無上圣母這些先天真圣齊名的人,麾下有萬千妖王首,天庭豈敢輕易惹。”
小玄聽得心馳神往,贊嘆道:“想不到神佛之外,天地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兩人說話,過沒多久,酒菜便一道道送上來了。
飛蘿喝粥,偶夾幾筷子小菜,小玄卻是狼吞虎咽大快朵頤。
“這豬家蹄子果然味之極!師叔你怎么不吃?”
小玄無比愜意地灌下一大口酒。
飛蘿搖了下頭,道:“現在沒味口,太油膩了。”
“一點也不油膩啊,這蹄子只是看上去,實則不膩,很好吃的。”
小玄正勸,忽聞外邊喧嚷起來,有人大聲道:“掌柜的快來招呼,俺們大伙人要吃飯住店!”
柜臺那邊立時有人答應,只見一個著上好綾羅、得滿的豬頭人急步迎了出去,轉眼間呼啦啦從門口進來二、三十個人,赫是一群青面獠牙的怪,或高或矮或或瘦,發各異,但個個勁裝鎖甲,不是手執槍棒便是背懸刀斧。
堂上頓時忙起來,不知從哪冒出幾個豬頭小二端茶遞水招呼客人。
小玄瞧見這群怪,驀地想念起千翠山上的幾個兄弟姐妹們來,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親切之。
就在這時,突聽一個滴滴的聲音在外在面響起:“就是這里了!姐姐快來。”
話音方落,便見從門口一花,有如彩蝶般飛進來兩個孩兒,上裳帶一紫一綠,俱是靚妝麗服艷奪人,混夾在一群猙獰丑怪的妖怪當中,人眼睛一亮。
“老板!老板在哪?”
綠裳孩兒喊道。
那得滿的豬頭人正忙著分派小二招呼客人,隨口應道:“來了。”
一個高出他近半,材十分魁梧的漢子走了過去,倏地一把拎揪住了他的口,惡聲惡氣地喝道:“沒聽見我們你吶?”
豬頭人吃了一驚,忙道:“聽見了聽見了!這便過去這便過去。”
魁梧漢子方才放開他。
豬頭人趕來到兩個孩兒跟前,滿面堆笑道:“兩位有什么吩咐?”
兩個孩兒乜眼瞧瞧他,著紫裳的道:“你就是這兒的老板?”
“是是,在下便是豬家客棧的老板,大家都俺豬哈哈。”
豬頭人恭聲回答。
“我問你,你們這里的蹄子當真很好吃么?”
紫裳孩道。
“好吃好吃!我們的蹄子是葫蘆鎮上最最地道、最最正宗的啦。”
豬哈哈笑容可掬道。
“那好,快快去弄來,每桌都要一大盆,還有其它什么好吃的也盡管送上來。”
紫裳孩說罷,便同姐妹向里邊行去,眾怪紛紛讓路,把最好的位置留給們。
旁邊一個狼首漢子朝豬哈哈了尖錐似的牙齒,獰聲喝道:“你聽著,千萬給老子好好伺候,若是我們滿意,自然重重有賞,否則么……今晚就把你的店子拆做碎片!”
豬哈哈連聲答應,急匆匆地往里間忙去了。
這群怪一到,立時把原本空空的堂子幾乎坐滿,之前的清靜也給喧嘩所代替。
飛蘿黛眉微蹙,埋頭喝粥。
小玄卻給兩個孩子完全吸引住了,即覺賞心悅目又十分好奇:“這兩個孩不知是什么人?看上去滴滴水的,然而卻似這伙怪的首領哩……”
過不一會,一盆盆香氣四溢的豬家蹄子與各式酒菜流水般端了上來,怪們放懷大嚼,就連兩個孩兒也高羅袖,旁若無人地著雪白玉臂,用手抓起蹄子大快朵頤,只吃得眉飛舞津津有味,朱玉手皆涂得油膩膩潤亮亮的,吃到興,又與眾怪舉杯歡飲,哪有半分淑模樣。
“們的吃相倒跟水兒有得一比呢……”
小玄愈親切,呆呆著兩個孩,心中驀地傷黯然:“不知師父們怎么樣了?這時候在做什么呢?”
忽然間,綠裳孩瞥見了小玄的目,面上笑容頓凝,一雙麗目兇地瞪了過來。
小玄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時紫裳孩循著綠裳孩的視線也了過來,水目在小玄上放肆地打量了一番,卻是得意一笑,跟綠裳孩說了句什么。
綠裳孩噗哧一聲,與紫裳孩同時放聲大笑,兩張如花似玉的臉上滿是嘲弄與輕屑。
小玄這才察覺到對方不善,驀地漲紅了臉,心下生氣:“浪笑什么!我師叔我水兒我任何一個師姐都要比你們好看一萬倍!”
當即轉頭,不再看那兩個孩。
豬哈哈從里間出來,走到兩個孩邊親自倒酒服侍,笑瞇瞇地問道:“兩位可吃得滿意?”
“還行。”
綠裳孩應了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還要什么請盡管吩咐。”
豬哈哈道。
“對啦,我要問你,聽說這陣子水晶淖又漲價了?”
紫裳孩道。
“你們是來買水晶淖的嗎?”
豬哈哈道:“那真是不夠湊巧,昨兒又漲了很多呢。”
“又漲了?”
紫裳孩瞪眼道:“是因為產量又減了嗎?”
“是啊,不知什么原故,這幾月來水晶淖的產量一直下哩……”
豬哈哈頓了下道:“不過昨兒漲價,卻還有另一個原故。”
“什么原故?”
綠裳孩問。
“昨兒奉天侯遣人谷,在鎮上買走了大量的水晶淖,所以價格暴漲了。”
豬哈哈答道。
小玄一聽見“奉天侯”三字,心頭驀地一跳:“難道說的是水兒的爹爹?”
“奉天侯?奉天侯是什么人?”
綠裳孩道。
“哎唷!你們是從外邊來的,卻怎么連奉天侯是誰都不知道?”
豬哈哈面上現出一副錯愕的表。
綠裳孩秀眉一挑,道:“不知道就不知道!那奉天侯很了不起么?”
小玄心忖:“敢這伙怪是從深山老林里出來的……”
豬哈哈陪笑道:“奉天侯就是名帥程兆琦呀,他手握十萬重兵,坐鎮中州,乃當今皇朝的四大頂梁柱之一啊。”
“果然是在說水兒的爹爹呢!”
小玄趕忙豎起耳朵。
兩個孩只哦了一聲,毫沒有容之,紫裳孩淡淡道:“那個程兆琦為啥要買這么多水晶淖呢?”
“兩位不知,南安候南宮起兵反了,程兆琦奉命平剿,眼下正在云州大戰呢,聽聞兩邊皆請了許多高人異士,各出奇兵詭謀,廝殺得天昏地暗哩。”
豬哈哈道。
小玄聽得呆了。
豬哈哈接道:“因為戰事,兩邊都在大舉收刮戰備資,如今已攪得接鄰的幾個州價飛漲人心惶惶了。”
“喂!說了大半天,你都沒說那奉天侯要買水晶淖干嘛。”
紫裳孩蹙眉道。
豬哈哈道:“聽人傳聞,南宮請高人在雙嶺關布了個極可怕的奇陣,扼守住了云州的錢糧腹地,程兆琦不但屢攻不破,反而損兵折將,于是搬來了三夫人百寶娘娘,打算練造一支仙兵破陣,而這支仙兵所用的兵就需水晶淖來煉制……”
“百寶娘娘!”
兩個孩一齊失聲,紫裳孩道:“你說百寶娘娘是程兆琦的老婆?”
“是啊,奉天侯的五個老婆個個都是貌若天仙且來頭不小的人吶!”
豬哈哈滿面羨道,角的哈拉子差點沒掛下來。
“水兒的娘也來了!”
小玄心中一陣莫名激,旋又微詫:“水兒的爹爹不只一個老婆?”
綠裳孩喃喃自語道:“原來外面發生了這等大事,竟然惹了百寶娘娘。”
豬哈哈說得興起,又道:“除了這個,外邊近來還發生了兩件了不得的大事哩,二位可有興趣聽啊?”
“你說吧,反正眼下閑著。”
紫裳孩喝了口酒道。
“第一件,就是七絕覆重現世間了。”
豬哈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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