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使不得。
不僅如此,還荒唐至極。
換做是任何一個腦子沒有問題的,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裴浪無法反抗。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接到過太多荒唐的任務,唯有陛下自己覺得沒什麼問題。
「怎麼,不願?」
「陛下,屬下並非是覺得邊境危險不敢前去,而是現在朝堂里的況,如果屬下也不在你邊,屬下擔心……」
裴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宮淵打斷。
「別忘了朕當初答應回來,是因為什麼。」
他從來不想要什麼皇權天下。
他想要的,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
裴浪愣在原地。
那個瞬間,他開始認真思考自己對南宮淵的期是不是過多了,原本以為只要他回來,只要他能夠幾坐上這個位置,那滔天權勢,富貴榮華,總會讓他不自覺地去追尋。
就連他在不餘力對付南宮羽的時候,他也這樣認為。
但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弄錯了。
他要的不是權勢。
而是當初答應某人的那個承諾。
他一直惦記著那個人,並且,從未放棄過回到邊。
可是他做的這些,那個人知道嗎?
或者說在天下局勢這樣的況下,那個人,還安然無恙地呆在前線,等著他的援兵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早在一個月前,整個昭國就已經通報了他暴斃的消息,他留在京城的線人也從未送回過那人回京尋他的消息。
在他暴斃的消息傳出去之後,連回來看一眼,確認一下的想法都沒有,那種人,真值得讓他做到這個地步嗎?
裴浪覺得不值。
但他不敢說這話。
面對執迷不悟的南宮淵,他說什麼都是徒勞,只能期盼上蒼開恩,讓這個深陷泥沼的人早些醒來。
「陛下既然擔心昭國邊境的況,那屬下就去了,還請陛下保重,等屬下的好消息回來。」
裴浪是忠誠的。
他忠於燕國皇室。
先帝在西去之前,曾令他發下毒誓,一定要輔佐這一任帝君,那他就無論如何也要做到。
也只能做到。
「可是陛下,屬下只有一人,昭國邊境況又錯綜複雜,若是屬下能力有限,無法將人帶回來,或者只能救回一人,是否將蘇家小姐送回燕國?」
他知道南宮淵心裡最擔心的是誰。
也知道他最想見誰。
所以才會這麼問。
原本以後這話說出去之後,很快會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但沒想到換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坐在玉座上的年輕皇帝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張口,道:「不要送到燕國。」
「啊?可是陛下……」
「你若是見到,可以問一問想去哪裡,哪裡都好,送去就是,然後告訴,朕早已死了。」
「陛下!」
「這是命令,也是給你最後的任務,裴浪,只要你能完這個任務,那你之前跟先皇的誓言可以不作數,到時候天高海闊,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而他,只需要一個人呆在這裡就好。
反正自出生以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