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自以為已經明了,一抬頭卻見眾人皆似笑非笑,登時又給笑糊涂了。
******到了下午,來陪小玄的人驟了許多,就連水若也僅在午飯后過來片刻,只聊了幾句便出屋離去。
小玄大納悶,一直熬到日頭將落,方才逮到匆匆趕來的摘霞,大不解道:“難道是見我好了,你們就全都不理睬我啦?”
摘霞道:“誰不理睬你啦?我這不來了么。”
小玄道:“我知道姐姐對我好,可是其他人呢?”
“別人也都掛記著你呢,其實我就是一個人之托來瞧瞧你的。”
摘霞笑地斜睨著他。
小玄忙問:“誰?”
“你猜。”
摘霞挨著床沿坐下。
“你怎么老喜歡要人猜啊,嗯……猜不出來……”
小玄心頭怦怦悄跳。
“別混人,就這幾個還猜不出?”
摘霞盯著他。
“好姐姐,給點提示。”
小玄對向來不拘小節,拉住孩兒的手晃了晃。
摘霞笑嘻嘻道:“就是老你豬頭的那個。”
“水……三師姐?”
小玄頓時笑逐開甘之如飴。
摘霞點頭道:“怕你悶,我過來陪你說說話。哦,說你要是能下床,就帶你到外邊去走走。”
“好啊好啊!我都快悶死了。”
小玄立跳下床,興沖沖的就要出去。
“等等,這兒是山上,外邊風大,你又有傷,小心點。”
孩從床頭取了件袍子,仔細為他披上系好,這才一道向外走去。
一到外邊,便見庭院中遍栽翠木,綠蔭,清雅非常。再走幾步,視野豁然開朗,原來整個庭院俱臥于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放眼下去,但見亭、臺、樓、閣錯落而置,一直綿延至山下的平地,或巧,或富麗,或氣派,間又穿繞著小橋流水,點綴著繁花綠樹,疏有致如詩畫。
“難道下邊也是忠靖侯府?”
小玄遲疑問道。
“嗯,能看到的都是。這院子喚做翠華廬,方師兄知娘娘不喜喧鬧,說這里為全府最僻靜,原是十一師叔的清修之地,給我們住最適合。”
小玄東張西,咂舌道:“方師弟的家這么大?”
摘霞搖頭:“不止呢,等你好了再走遠點,就知道方師兄的府第比我們山腳下的小鎮子還要大上近倍哩。”
小玄吸氣道:“好家伙,當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
“他可不是一般的哦。我聽二師姐說,方師兄的職雖然比三師姐的父親要小些,但品爵卻是一樣大的。”
孩說著,臉上不覺出欣賞之。
“如此奢華,肯定糜費極多,你說那小子會不會是個大貪呢?”
小玄咕噥道。
摘霞“噗哧”一笑,睨他道:“是不是貪我不曉得,但我知道這里有許多人都怕他哩。昨兒在山下見,一幫軍正跟在方師兄后面,個個都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但對他卻無一不是畢恭畢敬的。”
小玄忽然想起小婉對方麟的神來,心里老大不是滋味,酸溜溜地哼道:“圣人曰高者以德服人,那小子卻只會靠威人,可見不是什么好呀!”
摘霞出神道:“可我見他說話的時候都是和和氣氣的……”
“危險危險,又有一個天真無知的小孩那小子給蒙去啦!”
小玄心下嘀咕,不愿再跟聊方麟,裝做若無其事地問:“三師姐為什么不自己過來呢?”
“我來了還不好嗎?”
孩有點不高興:“們都忙著呢。”
“忙什么?”
小玄忙問。
“們都趕著做些東西,以備妖穢來襲。”
“做東西?做什么東西?”
小玄大為好奇。
摘霞道:“娘娘說,那些骷髏巨魔會發極其強大的威煞,擔心守城的將士到時經不住,要我們幫忙抄寫守神符,再由三十三師叔點煉完。”
“抄符?這個我可最拿手啦!你快帶我過去。”
小玄從來最怕無聊,又想見到水若。
“不行,你傷還沒好,需要休息,而且大家都說……”
孩掩笑。
“說什么?”
小玄瞪著。
“們都說千萬不能讓你來抄符,否則不定又會弄出個什么從沒見過的怪來。”
摘霞忍不住還是笑出聲來。
“我……”
小玄啞口無言,臉上漸漸熱了起來,記起在逍遙峰之時,曾某次自告勇幫師姐們抄幾道巖符,結果一使用才知道了破巖符。而且更糟的在后頭,天知怎么回事,碎掉的巖石居然在半夜里聚了一個頑皮的小怪,然后溜到丹房大鬧天宮,不知砸爛多珍稀寶貴的材料,結果累得幾個師姐全都陪他一起面壁了三個月。
小玄只好作罷,倏地心頭一,問道:“那小子也跟你們一起抄符么?”
“沒有,他哪有空。”
摘霞答。
小玄松了口氣,只有那危險的家伙不在幾個如花似玉的師姐旁邊轉,他才能稍稍放心。
“而且他也不會。”
孩隨口接道。
“果然不學無,這么簡單的符都不會弄,虧他還是摘星師叔的徒弟呢!”
小玄趁機詆毀。
“不是啊,他就是會,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呀,你想想,單是那一萬多名虎頭刀牌手,就需多道符,況且他還得調兵遣將,還有許許多多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安排與布置呢。”
“過來。”
小玄勾勾指頭,神神地把孩的靨哄到跟前,著低低的聲音道:“你怎么老幫著他說話啊,是不是……是不是……咳咳……”
摘霞一怔,旋即大惱,怒目道:“是不是什么?你想胡說什么?”
“嘿嘿,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小玄話音未落,一只拳已兜頭飛來,他即一跤坐倒,大作之狀:“喂喂,小心小心,我的傷還沒好呢……”
“你活該!”
孩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恨恨道:“你……你……混蛋!再也不睬你了!”
跺跺腳兒,提起裾一溜煙跑了。
******到了晚上,眾姝顯然還未忙完,除了李夢棠過來施為小玄療了會傷,再無別人陪他。
小玄百無聊賴,不知在屋中來回踱了多個圈圈,想起下午有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鬟模樣頗為可,就要出去找說話,快到門口,突然想起夭夭來,猛一拍,遂奔回床頭,把青瓷瓶兒從如意囊里取了出來,興道:“我怎就忘了,竟累你幾天沒出來氣哩,該死該死!姑娘莫怪喲。”
他將瓷瓶放在桌上,當下念玉桃娘娘所傳的召喚之,只見縷縷的淡霧從桃枝散出,漸漸彌漫了桌子上方。
小玄念完了訣兒,卻不見夭夭現出,小聲喚道:“姑娘……你出來了嗎?”
屋中無聲無息,仍不見孩的蹤影。
小玄搔了搔頭,不納悶:“難道我把口訣記錯了……興許是真的記錯了……糟糕!這兒距千翠山遙遙千里,我如何問桃花大姐去?再把夭夭悶上幾天,不知會不會出什么事?”
想到此,心中便有些慌了起來,猛地瞥見瓶中的桃枝竟已無蹤,這一驚實非小可,喚道:“好夭夭,你可莫嚇唬我,萬一口訣錯了哪里,也請你多多擔待,快快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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