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之兄弟正得寵,肯定有的是人給他醫,李朝歌甩下一個包袱,心里無比輕松。顧明恪拉起李朝歌的手,輕聲道:“我們走吧。”
李朝歌點點頭,隨著他一起出去。李朝歌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低聲音問:“你剛剛怎麼了?”
顧明恪冷冷笑了一聲,說:“我沒事。張彥之不懷好意,你離他遠點。”
李朝歌發現顧明恪對張彥之似乎很有敵意。他向來公平公允,就事論事,這是李朝歌第一次見他對人有這麼強烈的私人緒。李朝歌好奇,問:“你和張彥之怎麼回事?你似乎總是針對他。”
“我針對他?”顧明恪眼眸輕掃,里面是毫不掩飾的諷意,“他算什麼,值得我去針對他。反倒是你,不要被皮相蒙蔽了眼睛。”
“你說什麼呢。”李朝歌輕輕撞了顧明恪一下,瞪道,“他是皇的人,怎麼會和我有關系?你不要說。”
顧明恪眼神冷的可以結霜,到底是他說還是張彥之想?旁邊一群人正在箭,瞧見李朝歌,連忙招呼李朝歌過去指導。李朝歌不好太不合群,便走過去看他們了兩箭。
顧明恪氣得腦仁疼,他隨手拎起旁邊一柄閑置的弓箭,搭弓拉箭,面無表地了三箭。一個人正在瞄準,隨便瞥了一眼,突然發現旁邊的靶子正中三箭,箭矢將靶心都穿了。
他驚訝地大喊:“這是誰的?”
李朝歌聽到靜,一回頭手心汗都出來了。眾人瞧瞧靶子,又瞧瞧顧明恪,驚訝問:“顧寺卿,莫非是你?”
顧明恪面不改,再次搭弓,他挽弓的架勢非常標準,可是箭飛出去時,卻遠遠偏離了紅心:“沒注意。”
他只說沒注意,卻沒回答是不是他。眾人見顧明恪的箭矢歪歪扭扭在靶子上,第一箭就偏得很遠,第二箭越發離譜。眾人自提取了答案,回頭各自玩去了。
李朝歌暗暗松氣,走到顧明恪邊,見他練地挽弓放箭。他肩寬背闊,拉弓時肩膀平展,腰穩定,雙臂長舒,姿極其漂亮。
他彈琴的時候那雙手優文雅,此刻搭在弓上卻充滿了力量。顧明恪修長的手指松開弓弦,平穩地去取下一只箭,作間連眨眼都不曾。
他基本以一致的間隔了七支箭,箭矢看似沒有準頭,但正好在靶子上拼出北斗七星。李朝歌含笑,輕輕鼓掌:“好箭法。”
周圍人聽到,只以為盛元公主為了討駙馬喜歡,什麼鬼話都敢說,唯獨他們兩人知道真實含義。
顧明恪心里的悶氣散得差不多了,他正打算放下弓,忽然余掃到張彥之兄弟過來了。顧明恪轉而換了作,問李朝歌:“認識星宿嗎?”
李朝歌頓時嗤笑,也拿起一張弓,點頭道:“你隨便。”
顧明恪換了個靶子,放箭搭弓。他弓弦拉滿,眼睛卻掃向旁邊,手指錚得一聲松開。
箭矢帶著破空聲穿木靶,李朝歌也拿起弓箭,目專注認真。懶得陪那群紈绔玩,但如果是顧明恪,就充滿了勝負。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一人一箭,默默在箭靶上勾勒星宿圖。兩人沒有說是哪一個星宿,能不能對,全憑默契。
張彥之好容易擺那群大驚小怪的人,他回來找李朝歌,一過來就看到他們兩人在箭。李朝歌的弓法自然不用說,意外的是顧明恪,彎弓箭的作竟也流暢標準,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力量與。
有人看到二張兄弟來了,連忙讓出位置,張燕昌和張彥之自然拒絕。他們兩人學的都是吹拉彈唱、雙陸骰子,哪里會箭?以張燕昌的板,恐怕連弓都拉不開。
可顧明恪卻能輕而易舉拉到最大,放箭的作也平穩極了,這麼久過去,呼吸不見毫急促。張燕昌看了一會,忍不住問:“他們在做什麼?”
周圍人聽到,搶著回答道:“我們剛才請盛元公主過來指點弓箭,盛元公主懶得手,沒想到竟然陪顧寺卿箭去了。”
“他們兩人在做什麼,怎麼一支箭都不對?”
旁邊的人撞了他一下,道:“這是夫妻趣,你懂什麼。”
眾人哈哈大笑。過了一會,眾男郎又嘀嘀咕咕:“不過顧寺卿拉弓的作還好看,以前練過吧。”
“他不是自小弱嗎?”
“可是你看他的氣息,這麼久了一點不。真人不相啊,我還以為顧寺卿那雙手只會拿筆,連殺的力氣都沒有呢。沒想到他臂力和力這麼好。”
眾人嘖嘖稱奇。男人本能尚武,就算如今是皇當政,東都里流行文文弱弱的男寵風,但男人中還是追捧力量。
張燕昌和張彥之站在這里有些尷尬,找了個由頭走了。張彥之離開演武場后,很久沒說話。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顧明恪,真的不行嗎?
晚上皇設篝火宴,宴會設在室外,眾人玩得越發開,可以預見又是一個不眠夜。李朝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百無聊賴地算著時間,打算等差不多就回去。
篝火旁載歌載舞,李朝歌遠遠坐著,不和他們湊熱鬧。顧明恪剛剛出去了,李朝歌抿了口酒,隨意盯著一個地方發呆。火搖曳中,張彥之心換了服,端著酒壺向李朝歌走來。
“盛元公主。”
李朝歌回頭,見到張彥之,很是意外:“怎麼是你?”
張彥之溫文爾雅地笑著,道:“今日多謝公主搭救,五郎敬公主一杯。”
李朝歌有些尷尬,應道:“不用了,我只是順手為之。今日無論是誰遇到這種事,都不會不管的。”
張彥之卻鄭而重之地說:“對公主是舉手之勞,對我卻是救命之恩。我先敬公主一杯,公主若是不喜飲酒,坐著便是,不必管我。”
他都這樣說了,李朝歌怎麼能不喝。李朝歌拿起酒樽,無奈道:“你太客氣了。”
顧明恪才出去片刻,一回來就看到張彥之停在李朝歌案前,看樣子恨不得直接坐下。顧明恪眼神慢慢沉下來,這個人有完沒完?裴紀安雖然也拎不清,但好歹直來直去,行事磊落,不像這個男人,暗地惡心人。
張彥之雙手握著酒杯,對李朝歌笑道:“我先干為敬,公主隨意。”
說著,他就將酒一口飲盡,隨著他的作,領中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形狀分明的結約可見。李朝歌倒沒注意張彥之,端著自己的酒,正打算抿一口做個樣子,手腕忽然被旁邊一個人握住。
顧明恪在李朝歌邊坐下,接過手里的酒,說:“飲酒對不好,你怎麼又忘了?”
李朝歌愣了下,顧明恪怎麼了?這又是唱哪一出?
顧明恪含笑看著李朝歌瞪得滾圓的眼睛,他收回視線時,臉上的笑漸漸沒了溫度,禮數中帶著些冰霜寒刺:“張奉宸令非要這麼客氣,我們夫妻卻之不恭。但是不方便喝酒,這杯酒,我替飲了。”
李朝歌還沒想明白哪里不方便,就見顧明恪握著杯子,朝自己邊送去。李朝歌驚了一跳,連忙攔他:“等等!”
可是顧明恪今天手極快,一轉瞬就喝完了。他上帶著瑩潤的水澤,回眸無辜地看:“怎麼了?”
李朝歌瞪大雙眼,良久說不出話來。那是的酒杯……
李朝歌剛才無聊,自己喝了兩杯,顧明恪不可能沒看到,他怎麼還往自己邊送呢?李朝歌腦子糟糟的,沒法反應此刻的狀況,只能木然搖頭:“沒事。我想囑咐你喝慢點。”
張彥之瞧見這一幕,臉不太好了。他勉強笑了一下,說:“今日公主、駙馬都幫了我,我合該各敬一杯。盛元公主,這一杯我敬你。”
李朝歌還沒喝酒,腦子已經暈了。顧明恪拿起剛才的杯子,就像沒注意到他剛用過一般,給李朝歌倒酒:“你不能多喝,一半足矣。小心……”
李朝歌愕然地睜大眼,近乎是親眼看著顧明恪將酒潑到上。李朝歌到袖口的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而顧明恪卻坦然地拿出帕子,細致地將手腕包住,道:“怪我,沒拿穩酒杯,失手了。我陪你去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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