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恪又按了按眉心,說:“沒事,做了一個夢。你醒來很久了嗎?”
他也做夢了?李朝歌沒有暴自己的夢境,只是道:“沒有,我也剛剛醒。我一直枕著你的肩膀,你是不是累了?”
顧明恪輕輕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緒不高,并不是因為李朝歌。
宮進來關窗戶,瞧見他們,連忙說道:“盛元公主,駙馬,你們總算醒了。皇剛才困乏,由六郎陪著回去休息了。皇走前見你們睡得沉,不讓奴婢醒你們。外面打雷了,恐怕很快要下雨,奴婢正擔心公主和駙馬著涼呢,幸好你們醒了。”
李朝歌這時候才注意到大殿里安安靜靜的。站起,見顧明恪不,對他出手,道:“走吧,我們也回去吧。”
顧明恪看著的手掌,心頭泛起一陣恍惚。他很快回過神來,他是北宸天尊,如今在凡間執行任務。夔國已經滅亡,現在是大唐王朝,面前這位是大唐的公主,也是他的妻子。
顧明恪搭上的手掌,兩人的手指一接就握住。都沒用李朝歌使力,顧明恪就從坐榻上站起來。
宮在旁邊看見,臉紅地垂下眼睛。盛元公主和駙馬真好,剛才兩個人靠在一起睡著,盛元公主枕在駙馬肩膀上,而駙馬撐著窗戶合眼,兩人都姿容如畫,清姿瑰艷,紫的花瓣落在他們兩人上,宛如神仙眷。侍不敢打擾,皇過來看到,也沒忍心將他們醒,而是帶著六郎五郎和一眾隨從離開了。
現在,兩人一起醒來,連回宮都要手拉著手。
外面吹起大風,氣彌漫,很快就要下雨了。李朝歌和顧明恪的服被吹得層層鼓,他們回到寢宮時,廊外已經掉下來豆大的雨點。
這一路上顧明恪走在外面,替李朝歌擋住回廊外的風,李朝歌沒怎麼,顧明恪裳邊緣卻了。顧明恪去后面換服,李朝歌也在宮的侍奉下卸除釵環,散開頭發。李朝歌去外面的大袖襦,進凈房沐浴。等穿著中出來,顧明恪也整理好了。
夜已深,兩人都換了的雪白中。宮們整理好寢,端來蠟燭,問:“公主,駙馬,今夜需要守夜嗎?”
李朝歌僵了,飛快瞥了顧明恪一眼,說:“不用。”
他們倆今天怎麼睡還是個問題呢,要是留一個宮守在他們床下,那怕是誰都別活了。宮了然地應諾,公主和駙馬好,自然不喜歡別人守夜,宮說道:“奴婢就在殿外,公主和駙馬若需要水,吩咐一聲奴婢就來了。”
李朝歌本能地追問:“水?”
顧明恪走過來,按住李朝歌的肩膀,對宮說:“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宮眼睛掃過顧明恪又掃過李朝歌,微紅了臉,齊齊行禮退下。李朝歌后知后覺,總算反應過來了。
貴族們夜里運完,許多都會人抬水進來,洗干凈了再睡。李朝歌和顧明恪沒有這個煩惱,自然從未在夜里過水,導致剛才李朝歌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需要什麼水?
原來,宮是這個意思……
更要命的是還問出來了。李朝歌尷尬的渾都不對勁了,顧明恪也沒想到李朝歌竟然這麼敢說。他彈熄燭火,寢殿頓時陷一片黑暗。顧明恪一白立在黑暗中,說:“外面有人,先躺在床上做個樣子。”
李朝歌點頭,木然地爬上床榻,用被子把自己裹死。過了一會,旁邊傳來細微的走聲:“你不熱?”
李朝歌眉梢不控地一跳,怒道:“你能看見?”
“噓。”顧明恪坐在床邊,悄聲說,“小聲點。”
李朝歌頭暈,不知道氣的、熱的還是窘的。行宮不同于公主府,除了他們自己帶來的侍,還有好些是行宮本的宮娥,所以李朝歌和顧明恪不能像在公主府一樣各睡各的,勉強還是要裝一下樣子。
李朝歌躺了一會,對顧明恪拍拍床,說:“你躺下吧,等一會們睡著了再行。不然你一不坐在我床邊,像是要謀殺我。”
顧明恪被逗笑了:“你腦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雖然這樣說,顧明恪還是躺下了。他靠在邊緣,距離李朝歌足有半臂。李朝歌也默默往墻上挪,雖然沒人說話,但氣氛十分尷尬。
李朝歌覺得這樣尷尬下去不行,圓場道:“我們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你別張。”
旁靜默半晌,顧明恪帶著些忍耐的聲音響起:“你別說話了。”
李朝歌心想好心開解他,他還嫌多話。李朝歌轉了個,背朝著顧明恪閉上眼睛,懶得再搭理他。
外面雨敲窗檐,聲音叮咚叮咚,不知哪里的花香飄到宮殿里。李朝歌本想養神躺一會,但是呼吸著清淡的甜香,竟然沒留意睡著了。
又回到了剛才的夢。那個羸弱的小男孩又長大了,這次,他換上了端重的服飾,邊的仆從增加許多,但依然住在原來的冷宮。
旁人他“二公子”,可是他一個人住在清冷的宮殿,很出去,也基本沒人來看他。安靜的宮殿里,他坐在桌案前,爬上他的手指、臉頰,又慢慢消失在西窗。一天天過去,他在看書,看很多很多書。
這仿佛是一段被掐去了聲音的畫面,漫長的長歲月里,他每天都有翻不完的典籍,背不完的容。有時候在悄寂無人的深夜,會有侍急匆匆抱著一捆書過來,堆在他案間,低聲音代:“二公子,這些書大公子來不及看了,你務必背,如果有需要,就像上次那樣。”
他靜靜點頭,他沒問,侍也沒提,所以李朝歌不得而知,像上次那樣,是什麼樣?
不知道多久過去,眉目如畫的男孩子條高,已經出肩寬長的好形。這一天似乎非常盛大,他換上了玄深,腰上懸掛環佩,舉手投足間莊重沉靜,站在那里宛如天生的貴族。侍從帶著他,順著暗道走向一座宮殿:“二公子,今日來了三十個門客,列國四公子四來其三。王上十分重視這場論道,夔國能否名,在此一舉。”
二公子什麼也沒說,靜靜走在寂靜黑暗的道里。侍從繼續代:“大公子即便天生早慧,學那麼多東西也太勉強了。一會你們兩人流出場,二公子你出去的時候,除了經書典籍,多余的話什麼都不要說,如果有人問你生活上的事,你就安靜,之后大公子自會想辦法圓場。這場論道至關重要,千萬不能被人看出來你們是兩個人。”
二公子垂下眸子,說出李朝歌第二次夢以來,他說過的唯一一句話:“我知道了。”
李朝歌從夢中醒來,鼻尖仿佛還彌漫著那冷香。李朝歌嗅了嗅,發現竟然是從邊傳過來的。
居然睡了一整夜。李朝歌眨眨眼,發現自己靠在顧明恪肩膀邊,手還搭在他胳膊上,呼吸間滿是他的氣息。李朝歌明明記得昨夜睡前,側面對著墻,和顧明恪之間的距離足以再睡一個人。是什麼時候滾過來的?
李朝歌悄悄收回手,默默把自己挪回去。以前沒和人一起睡過,不曉得自己竟然有滾的病。不過,睡著就罷了,顧明恪是怎麼回事?
他合眼,靜靜地躺在床上,睡姿端正安穩,睫在眼睛下方投出一小片細碎的影。他睡著的樣子漂亮又無害,但眉尖卻微微顰著,似乎夢中并不愉快。
他怎麼了?李朝歌鬼使神差,湊過去在顧明恪領邊嗅了嗅,總覺得,這味道和夢里的很像。
李朝歌還想再仔細聞一下,他就睜開眼睛了。兩人四目相對,李朝歌手里還著顧明恪的領。
兩人對視良久,李朝歌僵地放開他的領子,說:“我只是看一看這是什麼布料,你別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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