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不聲,說:“看看你們這一,灰頭土臉,邋里邋遢。鎮妖司服做的那麼,可不是給你們糟蹋的。現在趕找個地方把自己打理干凈,然后換上那套黑常服,回鎮妖司等待命令。”
白千鶴挑挑眉梢,明白李朝歌表面上嫌棄他們灰頭土臉,實際是放他們自由行,好讓周劭有機會追上妻子說話。白千鶴最先響應,說:“明白,我這就去收拾,絕不會臟了公主的地。”
說完,他勒著馬轉,對周劭示意道:“一會鎮妖司見。”
莫琳瑯沒地方可去,但從小觀察人眼,很快就看出來公主這話是對周劭說的。莫琳瑯默然不語,安安靜靜地離開。其他兩人相繼走了,周劭長長出了口氣,對李朝歌抱拳道:“多謝。”
只是一眨眼,大理寺就發現鎮妖司的人走了。他們不明所以,驚訝道:“哎,他們怎麼都走了?東西還沒送到呢!”
后面吵吵嚷嚷,顧明恪騎著馬走在最前方,輕聲對李朝歌說:“想幫忙就直說,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要是白千鶴反應慢點,或者像是大理寺那幾人一樣沒聽懂,豈不是一腔好心反被人誤會?
李朝歌沒好氣瞥了顧明恪一眼,惱怒道:“關你什麼事。”
紫微宮很快到了,侍衛一見李朝歌,二話不說放行,只是那車寶劍卻不能通過。皇宮里武,拉一車冷兵去面圣,萬一出事怎麼辦?
同明殿里,皇帝和天后都在。皇帝聽太監稟報李朝歌和顧明恪來了,長長嘆道:“終于回來了!”
裴紀安跟在皇帝后記錄,他聽到太監的話,心神一松,筆尖下的字就寫錯了。裴紀安面不改修補錯誤,聽到天后嗔怪地罵皇帝:“圣人您也真是心大,未出閣的兒,直接就放到外州去查案。幸好平安回來了,要是路上出事,該怎麼辦?”
皇帝也覺得自己當初做決定太草率了,那天天后不在,皇帝沒多想,直接就把兩個人一起打發過去。后面回宮和天后談,經天后提醒,皇帝才覺得不妥。
但是話已經說出去,天子一言九鼎,皇帝不好反悔,只能著頭皮堅持下去。這幾個月皇帝等在東都,久久不見廬州那邊的消息,越等越心慌。皇帝想到廬州那邊多江湖門派,愈發心驚膽戰,他們要是再不回來,皇帝就要派兵過去救援了。
幸而有驚無險。皇帝理虧,被妻子數落的抬不起頭來。皇帝等天后罵完后,溫和說道:“是朕思慮不周。快宣公主進來,朕看看傷了沒有。”
裴紀安手指不覺攥。這幾個月李朝歌不在京城,裴紀安每日進宮,總覺得了很多東西。他出宮時,總是忍不住朝西邊走。宮人都以為裴紀安繞遠路是為了偶遇廣寧公主,其實,裴紀安只是想遠遠看德昌殿一眼。
德昌殿是李朝歌的宮殿,主人不在,這座宮殿也明顯沉寂下來。裴紀安看著黑沉沉的德昌殿,時常在心里默算,李朝歌現在到了什麼地方,又在做什麼。
裴紀安總是盡量避免去想顧明恪。同行雖然還有其他人,但適齡未婚男就顧明恪和李朝歌兩個,孤男寡在外地共兩三個月……裴紀安不想細想下去。
裴紀安恍惚中,聽到太監的唱喏聲,隨即,兩道腳步聲響起。裴紀安忍不住抬頭,看到李朝歌和顧明恪并肩進殿,兩人連步調都是一致的,近乎同時開口:“參見圣人,天后。”
皇帝忙不迭說道:“不用行禮了,快起來。朝歌,這一路你沒傷吧?”
皇帝說免禮,但李朝歌依然端端正正地做完了全套禮節,才說道:“謝圣人天后關心,兒臣沒事。”
皇帝見李朝歌全須全尾,神采飛揚,沒有毫萎靡的樣子,心中大定:“那就好。這次廬州查案是不是很辛苦,你們兩人都瘦了。”
這話純屬皇帝親爹眼,李朝歌吃得好睡得好,怎麼可能累瘦,而顧明恪一個修道之人,不食五谷,吸風飲,型從來不變。皇帝能看出顧明恪變瘦,也是能耐。
顧明恪看起來也很無語,但畢竟是皇帝好意,顧明恪沒有反駁,說:“謝圣人關心。臣幸不辱命,查明三位刺史接連死亡的真相。案件陳述臣已經寫在奏折中,請圣人過目。”
顧明恪拿出一道奏折,侍接過,小碎步呈給皇帝。皇帝拿起奏折瀏覽,一時殿中無話,李朝歌低聲音,怒瞪顧明恪:“你這個人怎麼搶功勞呢?你什麼時候寫的結案總結?”
顧明恪活這麼多年,聽多了別人說他風霽月公正嚴明,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搶功勞。顧明恪無奈極了,回眸看李朝歌:“我是明正大寫的,談不上搶。”
“案子是鎮妖司和大理寺一起查的,我們還出了主力,憑什麼你來結案?”李朝歌眼睛瞪得滾圓,要不是顧忌著這是宮殿,都想拍案而起了。
顧明恪看起來也在忍耐:“這是圣前,回去和你說。”
污蔑他就罷了,還大言不慚說鎮妖司出了主力。到底是誰在認真查案,李朝歌心里就沒點數嗎?也虧好意思說。
李朝歌同樣被氣到了,顧明恪他居然搶跑!他說得好聽,等出去解釋,但那時圣人已經看完了他的奏折,解釋有什麼用?
李朝歌和顧明恪說話聲音雖然低,但是大殿里這麼多人,也不全是聾子。宮侍們眼睜睜看著公主和顧寺丞低聲嘀咕,打罵俏,看起來熱鬧極了。宮們靜默地垂下頭,裴紀安看到那兩人明顯親近許多的小作,握著筆的手不斷用力,指節都繃得發白。
他的預真了。之前李朝歌雖然總是往顧明恪邊湊,但是顧明恪始終保持著距離,李朝歌也明顯對顧明恪的興趣,肢沒多親意味。可是如今,他們兩人距離拉近很多,眼神互頻繁,李朝歌靠近的時候,顧明恪也不會往后躲。
這比李朝歌和顧明恪可能有過幕之歡,還要讓裴紀安難以接。裴紀安記得,李朝歌戒心很重,極其排斥別人靠近,前世即使是新婚夜,李朝歌都接不了裴紀安。
裴紀安如鯁在,前世李朝歌對他只是葉公好龍也就罷了,但同樣是收藏品,為什麼顧明恪就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回東都了,接下的劇基本圍繞東都展開,本章留言3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