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
還有這種作。
“石老闆,我是真的不準備再幹了。你看我這兩個小孩都這麼大了,思雨馬上就要上小學,我想多花點時間陪孩子。”
“你再考慮考慮。”石老闆顯然不是第一次勸,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回答。
曹桂香笑笑沒說話,走到隔壁鍋前掀蓋看了看,鍋裡是正在小火慢燉的黃燜魚翅,看樣子魚翅中的膠原蛋白已經完全燉湯中,魚翅分明,飽滿金黃,顯然是品質極佳的魚翅。
曹桂香只看了一眼就把鍋蓋重新蓋了回去,走到案板開始理鴨子,一邊理一邊問:“石老闆,這鴨子你想吃什麼菜?”
“你看著做就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石老闆回答得異常練。
“小遠,你想吃什麼?”曹桂香轉而問兒子。
“啤酒鴨!”張赤遠大聲道。
“媽媽,我想吃烤鴨!”張思雨用更大的聲音道。
“烤鴨好,烤鴨好。”石老闆不住點頭。
“這鴨子不夠不適合做烤鴨,讓我想想……”就在曹桂香琢磨該用這鴨子做的什麼菜的時候,張褚從外邊進來了。
“石老闆,外面來了個客人想吃飯,外地的、看了報紙慕名前來的。”
“你沒跟他說咱們店要關門,現在不營業了嗎?”石老闆不解。
張褚無奈的揚起手中的藍的百元大鈔,不新,但在燈下熠熠生輝,足足有三張,格外耀眼奪目。
“我說了,但門外那個客人說他不挑菜,隨便做什麼都行,還直接把錢給了。”
石老闆也傻了,他開飯店時間不長,見過有錢的客人也很多,這種作還是第一次見。
“爲什麼啊?”石老闆覺得錢多也不能這樣啊,300塊夠把他們店菜單裡所有的菜點一遍了。
要知道,他們店裡的菜單可是有魚翅,燕窩,海蔘,鮑魚的。
“那個客人就一個要求,他今天好像要求婚,想讓桂香把戒指做到菜裡讓他未婚妻吃菜的時候吃出來。”
石老闆又驚了,沒想到還有這種玩法,只能把求救的眼神投給曹桂香,彷彿曹桂香纔是這家飯店真正的老闆。
曹桂香無奈地道:“張褚你先讓那個客人進來吧,我跟他聊一下,今天店裡其實也沒什麼其他食材了,就這幾道做好的菜。要不咱們把魚翅……”
“不行!”在場的所有人異口同聲。
曹桂香:……
張褚先把韓貴山從外邊進來,韓貴山做了幾年生意皮子利索了很多,一進來就刷刷刷地把他的想法和要求全都說了一通,把石老闆都聽傻了,開始反思同爲做生意的爲什麼自己這麼失敗。
瞧瞧人家的生意人,多會說。
他就只會吃。
最終曹桂香同意了韓貴山的要求,答應他會把戒指做到菜裡,但不會包進去而是放在表面上,如果包進菜裡曹桂香怕王靜吃菜的時候直接把戒指吞進肚子裡。
但菜只有兩道,一道是現在還沒開始做的鴨菜,另一道就是還在鍋裡的黃燜魚翅,曹桂香可以勻兩碗給韓貴山。
石老闆還想給韓貴山找錢被韓貴山拒絕了,韓桂山留下戒指就出去王靜來,張褚也出去幫他們倒水放餐,順便把燈給開了還要把門給關嚴實——黃燜魚翅就一鍋可不能再放別人進來了。
“媽,昨天來的那幾個客人你都沒給他們做菜,爲什麼今天這個你就答應了?”張赤遠表示不解。
曹桂香正在看韓貴山留下的那顆鑽戒,不大,但很稀罕,這時候可沒幾個人會用鑽戒來求婚,準確的來說沒幾個人會求婚。
用戒指求婚這一招,估計也是韓貴山在跑生意的時候和其他的出過國的生意人學來的。
“因爲是無價的。”曹桂香笑著道。
張赤遠:?
張思雨:?
石老闆:我的魚翅QAQ
曹桂香把戒指放在乾淨的地方,盯著理乾淨的鴨子思考了幾分鐘果斷把整隻鴨子放進鍋裡蒸,蒸好後去骨斬三段。
看到這一步江楓已經明白,曹桂香要做的是柴把鴨子。
也難怪這個記憶是在韓貴山吃柴把鴨子的時候出來的。
很顯然柴把鴨子曹桂香不常做,的手法有些生疏,遠不如江楓先前看徐師傅做柴把鴨子時那樣練。但練歸練,技好歸技好,只要技足夠好,哪怕不夠練也能做出極爲出的菜品。
此時曹桂香的廚藝應該正於巔峰狀態,中年,力,專注度,力氣和手腕上的靈活都在極佳的狀態,經過幾年職業的廚師生活技上和各方面也都到達一個峰值。雖然在小縣城的飯館工作,但老闆爽朗大方,食材富,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高端,從鍋裡的黃燜魚翅就可以窺見一二,大菜,名貴菜想必沒做。
此時的曹桂香絕對可以說是站在了中餐金字塔的頂端,哪怕是大洋彼岸的彭長平也不一定會比更強。
雖然這樣說覺有些對不起徐師傅,但江楓還是想說,曹桂香做的柴把鴨子和徐師傅做的柴把鴨子真的是兩種柴把鴨子。
徐師傅做的柴把鴨子會讓人把關注點放在造型上,這道菜的造型實在是太奇特了,第一次見到它的人一定會覺得很吃驚。但曹桂香做的柴把鴨子絕對會讓人把關注點放在想吃它,甚至可能會忽略造型。
造不造型都無所謂,主要是想嚐嚐味道。
柴把鴨子做好後,曹桂香在立起來凹凸不平的柴把的尖端鋪了一層豆芽,將乾淨的戒指放在上面。這樣一來戒指就了這道菜的中心,只要菜一端上桌,桌上的人第一眼看見的絕對是菜上的戒指。
鴨子做好,另一邊鍋裡的黃燜魚翅也差不多了。譚家菜做法的黃燜魚翅不需要勾芡,湯的醇厚完全靠魚翅自的膠原蛋白,所需的只是時間耐心和對火候的準掌控。燜制一鍋黃燜魚翅所需要的時間大約在6~8個小時,漫長的時間和時間帶給黃燜魚翅醇香厚重的濃湯是它的髓。
曹桂香現在做的這鍋黃燜魚翅就非常髓。
江楓吃過彭長平做的,當從樣子上來看一時間竟無法區分高下——他們看上去都不像是正常的菜,更像是小當家中的一掀開蓋子就會冒金的菜。
黃燜魚翅本就是金黃的,更有小當家的覺了。
菜都做好了曹桂香沒有急著上菜,看的樣子應該還有菜沒完。
果不其然,簡單的刷鍋後曹桂香開始用廚藝臺上僅剩的小半碗瘦做瘦羹。
做羹湯是需要勾芡的。
江楓謹記彭長平跟他說過的曹桂香非常擅長勾芡,一直盯著曹桂香手上的作越到後面越不敢眨眼。
很快就到了勾芡的時候。
非常簡單的勾芡,不是像八寶慄香鴿那樣用鴿架煮出的鴿湯勾芡,瘦羹也沒有原湯,就是簡單的用澱水勾芡。
薄薄一層。
非常簡單,非常和諧,非常快,也非常輕鬆。
勾芡水沿著順時針方向著鍋的邊緣緩緩倒鍋中的時候,彷彿是在擁抱,親接,攪拌,融爲一。
和諧。
自然。
明明是非常簡單的步驟,卻把江楓看愣了。
他好像……有一點點明白了。
有一種名爲靈的東西,就在勾芡水倒鍋中的那一刻鑽進了他的腦子裡。
“思雨,你把這道菜端出去給外邊的客人,亮閃閃的這一面要面向那個姐姐,端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讓上面的戒指掉了。”曹桂香把柴把鴨子端給張思雨,張思雨接過柴把鴨子,胖嘟嘟的手臂非常有力,端得穩穩當當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門外走去。
張赤遠先一步走到門口給開門。
江楓也穿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