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人馬并一隊, 工部的人跟紀煬也不是頭一次合作。
紀煬這種走到哪把路,橋,城, 運河, 修到哪的,整個承平國也見。
而且大家都知道,跟著他做事絕對不會吃虧。
上次修石橋的嵇巡等人路過汴京的時候, 跟工部好友說了修石橋時候的事。
不用想著預算, 隨便修,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難找。
他們路過太新縣的時候,專門去看了那兩座石橋, 修得果然漂亮結實, 走個千百年的,應該不問題?
這次修城墻,會不會也是?
紀煬輕咳, 晦道:“此次城墻,汴京那邊雖有支援,但多從灌江府財政出。”
“今年各花銷都大, 所以設計城墻時, 一定要價廉才好。”
???
這跟之前想的不一樣啊!
怎麼突然變價廉了?
紀煬又道:“畢竟是邊關城墻,該用的東西我們一定會準備,但怎麼做的既牢固又高聳,還要便宜。”
???
想什麼事呢?
我還想月俸超高,休假超多,份還面呢!
這句吐槽一出, 紀煬下意識接了句:“下輩子當宗室就行。”
這話說完, 眾人哈哈大笑。
不行, 不能笑。
回頭宗室那群人聽到,一定氣到跳腳。
事實上今安縣鹽礦的事傳過去,他們已經在跳腳了。
紀煬跟工部等人,終于見到吳將軍跟韓瀟的時候,汴京那邊已經收到飛鴿傳書。
沒辦法,鹽礦簡直是暴利,還是梁王手灌江府最后一個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也溜走了。
氣的梁王把徐銘爹娘找過來臭罵。
但再罵也無濟于事。
事已經發生了,那邊的權利已經被奪了。
雖說這事明面找不到他頭上,可朝中上下難道看不出來?
皇上最近兩年也變了子,竟然沒之前那樣依靠他。
怎麼?
他要是沒了,難道兒子還能給別人?
給別人,可能徐家江山都要易主。
給自己,至還在徐家手里。
梁王揣皇帝的心思,宗室這幾年過得不如之前,用度一點點削減,早就引起大家不滿。
現在他就看著他的臣子損害徐家的利益?
這江山到底是姓徐的!
梁王已經真的恨上紀煬。
原本以為關市的事,他辦的不錯,說不定還能拉攏,現在看來他還是不識好歹。
惹了那群讀書人,又來惹宗室。
紀煬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過想到那群讀書人也折騰出來另一份報紙,明顯娛樂也有。
上面還刊登汴京各好玩的雜耍戲班,惹得他都要多看幾眼,估計足夠跟紀煬打擂臺的了。
暫且先看看他們怎麼斗。
灌江府那邊他暫時不過去,回汴京之后,有他好的。
說起那報紙,紀煬從汴京好友那,以及工部帶來的報紙已經了解到了。
由國子監牽頭辦得報紙,做汴京文報,里面容也很是有趣,還有當朝大家的書畫,已經名家寫詩,很是吸引讀書人。
偏偏還能雅俗共賞,把汴京各地好玩的搜集起來,好玩的也喜歡看。
有了讀者基礎,自然可以跟紀煬的京都趣聞對著干。
兩邊不僅在頭版上對著罵戰,罵的不帶臟字,還要妙趣橫生,已經了固定節目。
后面甚至還在比誰家的連載小說好看,也是吸引人的點。
不文人對罵戰不興趣,但對寫文章有興趣,自然也參與進來。
汴京在報紙上的事,可是極為熱鬧。
工部的人見紀煬面不改看別人他罵他,甚至還指給邊的人看,說哪句寫得妙,以后罵人用得到。
這都行?
這怎麼不行。
只要不干擾他做正事,就說唄?
說多了,大家對他那些事也就敏了。
而且,他不是去的書信,也給了最好的還擊。
沒記錯的話,接下來十月十五這期的京都趣聞,頭版只有兩個大字。
呵呵。
就這,沒了。
沒有文章,沒有激飛揚地罵戰。
只有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足以給對方噸的嘲諷。
字越,越容易讓人腦補跟分析。
不明白意思也沒關系,自己猜去吧。
他都說了!
自己很會氣人的!
這些人就是不信!
順手了解下汴京的事,接下來就是修建城墻了。
舊城墻的原址已經被吳將軍派人全都整理出來,甚至屯兵的衛所也標注好了。
派來的工部員忍不住道:“不愧是前朝鼎盛時期建造的城墻跟衛所,至今還有參考價值。”
而且吳將軍他們還清理的非常仔細,方便工部的人過來直接測量繪制。
古博城外面在繪制城墻,連古博城本的城墻也要重新修繕,此地古博王室許久都沒管過。
他們接手,自然不能留口子。
隨行員又仔細參觀了古博城,看到韓城主的時候十分認真拜見。
這位可是韓瀟!
韓家的家主,學識淵博!
他家族老基本都能被稱為大家,都尊敬得很。
不過看見韓先生讓人帶來金銀的時候,他們一瞬間以為,韓城主要賄賂知府?
韓瀟對紀煬道:“不止這些,還有庫房中搜出來的王室財,賬冊已經整理好,其中使用也有名目,這些都是清理出來,可以用來修城墻的。”
紀煬看看韓瀟,看看金銀,又把東西推回去。
換做其他知縣,他肯定是把東西先收上來,回頭換做東西再送來。
可韓瀟這里,自從王室覆滅,他就沒說過話,韓瀟自然知道是信任,韓家的格也不會讓他分毫。
既然知道韓家格,紀煬肯定懶得再管,開口便是:“這些你拿回去,給工部來用。”
工部剛以為是讓他們修城墻用,沒想到紀煬又道:“用來研究一種新的材料。”
古法的城墻,質量較好的,自然是碎石碎,加打碎的蛋,然后做胚子。
等沒干的時候砌墻,這樣的城墻可以屹立上千年。
但說到底,這樣的制作方法,就是現代說的膠凝材料。
而現代的一種膠凝材料,也是大家最為知的材料。
水泥。
如果制作出水泥,再加上沙石攪拌,就會為混凝土。
這種高強度的建筑,或許抵擋不住現代的炮彈,但在古代,實在是大殺。
所以紀煬在跟工部的人說什麼,要便宜,要高聳,還要堅固的城墻時,想的就是這個。
但問題是,水泥也分很多種,如果仔細了解的話,水泥的類型很不,而且不同地方用的水泥也不一樣。
甚至水泥跟沙子攪拌時,還不能用關外沙漠里的沙石。
沙漠里的沙多帶土,更細,還有油,并不合適做混凝土,如果想要河沙,又要長途運輸。
還有,考慮到古博城冬日的寒冷,更要研究抗凍的水泥。
說到這里,已經不是紀煬的研究范圍之了。
所以他在等兵部的人過來,把自己早就整理好的兩種制作水泥方法拿出來。
現代制作水泥的方法太過,這跟做青霉素太不一樣,幾乎只要照著做,不用多久都能功。
更不用說,過來的還都是專業人才,最了解各種土質,各種泥沙,各種碎石之間的差別。
比如工部的人當中,一個談遠新的員道:“草木灰也好,碎石,泥瓦碎也好,還有生石灰,打碎融合,像是用這些東西代替了糯米水跟蛋。”
看看人家,一眼就專業。
吳將軍皺眉:“如果研究新方法,會不會耽誤時間。”
“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冬了。”
現在已經是十月下旬,天氣都冷了起來。
工部的人搖頭:“就是快冬了,才有研究的時間。如今這時節還能干活,再過幾日此地不是要下雪,本不能做事。”
吳將軍自然了解此地,他在邊關幾十載,什麼時候下雪抬抬頭都知道。
可他說這話,也是擔心這里的安危。
紀煬道:“磨刀不誤砍柴工。”
“信我,這東西做出來,古博城將會牢不可破。”
紀煬很有這樣斬釘截鐵的話,但凡他說了,都會真。
這世上吳將軍最能相信的人就是紀煬,點頭道:“好,我會派兵士給工部大人們打下手,開春之前研究出來,咱們建個牢不可破的城墻。”
眾人聽著這話,只覺得熱澎湃。
他們收回來的故土,他們自己守護!
他們要把這里變銅墻鐵壁!
工部眾人直接分三部分,測量的測量,研究水泥的研究水泥,重新繪制跟規劃古博城的規劃古博城。
沒錯。
工部的人還要幫著古博城重建。
在韓瀟帶領下,當地百姓已經有房屋可住,但周圍的建設跟道路依賴前面那王室,還是一塌糊涂。
紀煬還順道:“反正都修了,正好看看如何規劃水利。”
就算現在一時不能完工,但一定要提前規劃好,有工部的人在,不用白不用。
工部眾人:???
誰說跟著他干活絕對不會吃虧的?
只能說,不會吃虧是真的,但沒那麼輕松,也是真的!
等工部的人算下來,古博城已經被砍頭的王室們留下來的銀錢,也只夠修建,重修個一半。
剩下的巨量銀錢,還需要灌江府努力。
邊關的防衛,當地百姓的建設,都吃錢。
紀煬無奈,當知縣的時候窮,當知府了,怎麼還更窮了?缺的錢更多了?
古博城百姓看著各丈量測繪,再聽到承平國派人過來幫忙修道路修城墻,心里對承平國的歸屬又多了幾分。
旁的不講,回到中原王朝之后,他們的日子好過太多。
還是灌江府韓家的家主親自帶他們耕牛種田,鄉音一樣的韓瀟讓他們很是親切。
原本以為只有最近的灌江府會管他們。
現在看著汴京來的人。
原來中原朝廷也管他們啊。
隨著古博城一點點建設,原本就屬于中原王朝那顆心也同樣慢慢回歸。
最終有一天,會像這座古老城池相同,徹底跟中原王朝融為一。
那時候,紀煬,韓瀟,朝廷的努力,就算沒有白費。
灌江府最后一座城池巡視結束。
紀煬給隨行員放了三天的假,讓他們好好這座承平國最喜歡的城池。
不員甚至還詩興大發,留了詩句在此,看來很是慨。
相信等他們再來的時候,這座城池會煥發更加不一樣的彩。
甚至整個灌江府,都會因為這次巡查充滿生機。
家家有田種,人人有飯吃。
各地學再普及,慢慢改變鄉親們的思想。
這樣才能讓這次巡查,這次平定灌江府變得有意義。
十月二十五,林婉蕓的義診隊伍也結束最后一次看診。
可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跟紀煬能做的,還有很多。
十月二十七,灌江府的巡視隊伍終于回灌江城。
回去的時候所有人心都大不一樣。
他們真正明白圣賢書上所說的,治政之道在于安民,安民之道在于察其疾苦。
還有去民之患,如除腹心之疾,再有圣人不利己,憂濟在元元。
讀過是一回事,懂了又是一回事。
切驗,更是不同。
從四月出發,到十月底回去,這半年是苦的,但苦的非常值得!
回去之后,他們這些員將會四散到灌江府各個地方,而他們也從當初的觀政進士,變真正的員。
為真正為民做事的員。
紀煬騎馬走在前頭,看著落日余暉,笑著對眾人道:“要不跑馬吧?這種寬闊的地方,最適合跑馬。”
古博回太新縣定江關之間,確實寬闊無比,他們這七八十人跑馬完全不是問題。
只見一群中青年員,以及林婉蕓帶著的大夫醫們,在平坦的草地上疾馳。
他們要快點回到灌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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