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郡主見里面的人是井旭,當下知道朝誰發火,誰料門剛踹開,一個不穩,竟然跌倒在沉默喝酒的晁盛輝旁邊。
晁盛輝:?
映月郡主:???
里面飛狗跳讓紀煬退避三舍。
算了算了,還是回家吧。
這會回去的,肯定是伯爵府。
從決定親那日,紀煬便搬回家中,跟著一起的,自然還有手下們。
玉敬泉等人進到伯爵府時,心里還在忐忑。
這以前可是侯府!
聽著名字便知道氣派。
這宅子不僅大,還很有武將風格,著利落,只是如今伯爵老爺當年,不得有些裝飾。
伯爵府里的庶務雖是側室來管,但伯爵府嫡長子回來,自然做不了紀煬的主,婚事更是不上。
再有派來的禮,紀煬在伯爵府只看了不冷不熱的便宜老爹。
那便宜老爹定定看了看他,旁的什麼也沒講。
整個伯爵府,算起來只有這位便宜爹能他一頭,其他人不需要多管。
婚禮辦完,紀煬等人也懶得搬了,反正沒幾日就要出發。
這幾日里,不管背地怎麼說,明面上伯爵府不人下意識會聽紀夫人,也就是林婉蕓的話。
不管怎麼算,這位才算伯爵府正經主人。
聽說他老爹那側室氣到摔東西,又著庶弟讀書,估計想著明年科舉順利,趕扶正。
這次伯爵府喜事,別說臉了,但凡過問個東西,都被宮里來的禮上下打量,隨口再問一句,妾室過問嫡子婚事,該論何罪?
只這一次,便只能在院子里,不能出來。
再恨也不行,誰讓是妾。
紀煬估計著,這次恐怕要把氣狠了。
但說到底,他并不在意。
那位再怎麼樣,其實翻不出花。
這宅子天地太小,任憑天大的手段,也能輕易擋回去。
進到房間,林婉蕓在看王伯拿來的單子,這都是隨后要備的行李。
原本應該讓紀煬看,方才他不在,王伯說:“夫人只管看,爺不會介意的。”
紀煬確實不介意,這會五姑娘遞給他,他都不看,平安幫他去了外,紀煬隨口道:“娘子,還是你看吧。”
他本就喝了些酒,雖不會醉,多帶了些好笑。
連王伯都抿了抿,眼眶潤了些。
真好,爺娶妻了,還取得京中最好的閨秀。
老侯爺跟爺母親在世的話,肯定會很欣。
別人當紀煬說笑,林婉蕓卻知道他要躲懶,但虧欠紀煬,這點小忙自然不會在意。
但在其他人看來,只覺得紀煬好福氣,妻子如此溫順。
紀煬喝著茶,看出旁邊玉敬泉跟凌俊鵬,衛藍的表,解釋都不知道怎麼解釋,干脆鼻子,大家開個小會。
他才沒有躲懶!
這次也算林婉蕓頭一次同紀煬心腹認識。
平安自不用說。
下面玉敬泉幫紀煬理雜務,算是文,到了灌江府太新縣,估計還當縣丞。
凌俊鵬,看他勤加練習的槍法便知,他肯定是個武將。
衛藍量氣力都不如凌俊鵬,但勝在靈巧,心思也活,以后還是做捕快。
這些都是紀煬自帶的班底。
也是太新縣的基石。
他們都做慣了這些事,有他們幫忙,太新縣許多事也好理。
眾人過夫人,林婉蕓也一一認人。
林婉蕓這邊有四個陪嫁丫鬟,兩個嬤嬤。
只有一個素竹的同行,其他人跟著行李和其他仆人慢慢走。
出發的時候,紀煬,林婉蕓,平安,玉敬泉,凌俊鵬,衛藍,素竹。
再帶上李賓跟王家夫婦。
一共四輛馬車,再帶四匹馬,大家換著騎,也能散散心。
剩下東西慢慢送,他們馬車會走快點。
事全都安排妥當,夜也深了。
等兩人回到房間,依舊是一張床,但明顯隔了距離。
不等五姑娘問,紀煬直接用被子蓋著腦袋:“睡吧。”
過了好一會,確定睡了,紀煬才睜開眼,好笑道:“十七,怎麼下得去手。”
他并非圣人,但有些觀念扭轉不過來。
這幾日紀煬一行人十分忙碌,林婉蕓都出去采買幾次,回來眼睛亮晶晶的。
嫁人真好!
好久沒暢暢快快逛街了!
倒不是說買什麼,而是不用帶帷帽,還沒有時刻提醒你守規矩。
甚至因為伯爵府只有一個主人,出門知會紀煬一聲即可,有時候紀煬也跟著,兩人相自然,也很輕松。
還沒出汴京呢,快活日子便來了。
只是最后一次跟紀煬出來,到早就在等的文家四哥。
紀煬笑著朝文家四哥點點頭,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林婉蕓心里跟著一定,朝對方行禮,繼續跟紀煬挑件。
周圍小二看著不對,又被平安順勢喊走,紀煬一邊給五姑娘看東西,一邊笑著對文家四哥道:“捫心自問,就算沒有我,時至今日,你跟婉蕓的婚事可能?”
從紀煬到汴京就聽說,文家林家有意親事。
到現在他都要走了,一個多月過去,能有進展嗎?
“婚事,婚事本就不是一時半刻能決定。”文家四哥堅持道,等他瞧見紀煬給林五姑娘的是一把小匕首,立刻上前兩步,“你怎麼能給這種東西?”
那匕首十分小巧,子握剛好合適,還能藏在袖中。
林婉蕓一眼便很喜歡。
紀煬抬頭看看文家四哥,又笑:“回去吧,木已舟。好好科舉,好好仕,有朝一日你會明白。”
“我跟婉蕓并無虧欠。”
明明大家年紀相仿,文家四哥看向紀煬,總有種看上位者之。
他相貌英俊,朝林五姑娘笑著說話時只是個貴公子模樣,抬頭由上至下看他的時候,笑里帶了些說不明的意思。
有種大人看孩之。
等文家四哥跌跌撞撞出門,他看到林五姑娘對匕首不釋手的模樣,心里稍稍缺了一塊。
可這會滿心只有紀煬那句。
好好科舉,好好仕。
有朝一日你會明白。
等文家四哥離開,林婉蕓稍稍松口氣,即使再聰明,也沒經歷過這種事啊。
“這個,真的買給我?”
紀煬點頭:“留著防。”
“可我不會用。”
“回頭我教你。”
兩人攜手而來,攜手而歸。
消息傳到林家跟皇宮,自然讓皇上滿意。
昌盛三十五年九月二十四。
王伯早早起來,送他們一行人出城。
同來的,自然還有紀煬好友,跟林家人。
看著車馬一點點遠去。
眾人心里說不出的。
紀煬又出發了。
上次去扶江縣,人們都以為,他會在那個偏僻縣城蹉跎半生,或者低三下四回來。
沒想到他確實回來了,卻是風風回來。
這次呢?
這次去混的灌江府太新縣,又會如何?
他又會怎麼解救那邊的百姓?
同樣心不同的,還有跟著紀煬的手下們。
從扶江縣到潞州城,再從潞州城到汴京城,最后去到更遠的太新縣。
其中的波折,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
但他們的心卻是越來越興。
即使要去的是太新縣,那個混的邊關縣城,他們也充滿信心。
畢竟他們看著扶江縣如何起來,他們又看著知縣大人早早猜到皇上想法,并早做好準備。
演戲,猜測,揣圣意。
一切都很難,但在知縣大人手里,似乎不算什麼。
但要說難嗎?確實很難,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意思也不同。
玉敬泉覺得自己的智商在這一個月里飛速提升。
紀煬此時跟他們幾個一起騎馬,笑著道:“是不是覺得汴京很難。”
是。
大家下意識回答。
玉敬泉道:“在汴京不過一個多月,仿若過了一年。”
時局變化,各方派系利益爭斗,都在悄無聲息進行,有時候的場面看似沉悶,其實早就你來我往好多次了。
稍有不察覺,便被帶到里。
“不是汴京難,是我們的力量太小。”紀煬看一眼遠去的汴京城,繼續道,“現在的汴京,不會因為我們做什麼,我們說什麼有所改變。”
“所以看起來很難。”
“等有朝一日回來,也許一切都會游刃有余。”
再聰明的螞蟻也撼不了大象。
機智,謀略,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虛的。
上位者本不用猜測你真實想法,他們手指,就會讓原本簡單的事變得復雜。
只有站在跟他們同一高度,很多事便會迎刃而解。
他很期待那一天來臨。
皇上給他兵符,更讓五年之從知縣做到知府。
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今日遇到的所謂麻煩,都會自覺繞開。
紀煬轉過頭,不再看后的都城。
灌江府,太新縣,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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