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豈不白費這次機會。
立功這事,也是不等人的。
所以要趕在十月之前,天氣沒有正式冷下來的時候出發,省得路上難走。
若天要再冷,就要明年春天再出發。
一耽誤便是大半年。
“十月之前?我們去哪?”玉敬泉立刻問道,隨后又接了句,“不管知縣去哪,我都知道,汴京也沒那樣好。”
凌俊鵬跟衛藍也道:“對,汴京沒那樣好,天天在這,骨頭都要懶了。”
見大家躍躍試,紀煬笑,開口說了三個字。
“灌江府。”
灌江府?
別說其他人了,連李賓都驚呼出聲。
前年灌江府兵,他們都是知道的。
潞州隔壁的涼西州都深其害,朝廷分別派了兩個員去協助涼西州跟灌江府。
潞州知州去年幫到七八月份就已經回來。
但另一個員現在還留在灌江府,聽說每日焦頭爛額。
提到那邊,就是頭疼。
他們大人,要去那?
可陛下不想想讓大人留汴京嗎?
為何主提出想要灌江府。
這兩者差別,說是一個天一個地都沒錯。
的紀煬現在還不能說,但趁著中秋提前跟邊人講明白。
明日上朝,這事便會傳出,不好讓他們太過驚訝。
而且還有一件事。
“原本以為我會到潞州城任職,那地方大家悉,同僚也不錯,所以帶著你們另有機會。”紀煬慢慢道,“但灌江府不同,那邊不知底細,里又。你們過去,只怕會有危險。”
“所以這幾日可以想想,不管回扶江縣,潞州城,甚至留在汴京,我都能安排職位。”紀煬認真承諾。
“這事關乎命,要慎重考慮。”
潞州城跟灌江府那邊環境差別太大。
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要拿起刀劍也不一定。
紀煬都沒想到,他每日練練劍法,竟然會用在這上面?
等會,陛下不會知道他每日跑路練劍的事吧?
如果把這個也加上去,好像真的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紀煬說完這話,誰料大家都笑:“大人,跟著您從潞州城出發那一刻,我們就不后悔。”
“是啊,一路走過來,我們這一兩年的見識,比前面一三十年見的都多,怎麼還會回去。”
“現在讓我們回去,我們也坐不住的。”
“對!再說灌江府有您,我們怕什麼!我凌俊鵬誓死保護知縣大人!”
“我也是!我衛藍武功雖不如俊鵬兄,但勝在靈巧,給您擋刀擋槍,這還是可以的!”
“玉敬泉也如此想,那些頭疼的雜務,還是給我吧。”
三人直抒臆。
管他汴京還是灌江府。
跟著大人就行!
扶江縣都能治理好,何況那邊!
平安也在一旁攥拳頭:“爺,小的也肯定跟著您。”
只有李賓想灌自己悶酒,他沒這個機會了,但他會留在扶江縣,即使只能養牛耕田,他也會做個不讓知縣大人心的良民。
紀煬看了看大家,起拱手:“紀煬在此謝過了。”
“我答應大家,總有一日,會親自接你們家人來汴京,讓他們也為此地的籠袖驕民。”
這話自然是調侃。
但舉家搬到汴京,無疑是最好的獎勵。
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家人的日子!
拼了!
灌江府!
去了!
在紀煬跟他的手下都做好去灌江府準備時,第一天早朝,多數員還以為,紀煬會留在汴京。
所以在他站在上朝隊伍后面時,總有些酸酸的。
人家都是吃苦考上的功名,他呢?他拿銀子換。
巧做出點功績,還被陛下看到,點名讓他來汴京。
還破例讓他上早朝。
人比人氣死人!
一時間緒無比復雜。
紀煬只當什麼也看不到,早上五點起來上朝,這日子太難熬了!
等行過禮之后,勉強打起神。
只聽前面宗室代表梁家,老臣代表林家,以及新晉的文家。
他們三邊你來我往。
這三者跟前日宴會上看到的一樣。
宗室跟林家爭取。
文家隨風而倒。
一會是大水賑災恤,一會是升任某某員,再或者裁減用度,又有人接了句提高捕魚蝦稅等等。
還有灌江府那邊上書要軍費等等。
灌江府。
紀煬終于神了點。
早朝上提到灌江府,但也只是點到為止。
因為這早朝也只是提出事,的還要開小會討論,只講個大方向。
周圍員早已經習慣,原本以為節后第一個早朝就要結束,大家都想趕回署休息,不對,回署辦公。
可沒想史臺出來一人,直接要彈劾隊伍最后面的紀煬,說他妄自尊大,不顧禮法,當街強行擄人,毆打朝廷員等等等等。
紀煬都聽困了。
因為紀煬是在隊伍最后面,所以一眾人等只能往后看。
皇帝在龍椅上看到這場面,一時覺得稽,差點笑出聲,輕咳之后朝紀煬方向招手:“既是狀告紀煬,那你上前來聽。”
紀煬拱手謝恩,大大方方上前,不知道還以為史臺的人在夸他。
紀煬上前頭一句便是:“這位大人,您方才講得有些長,要不然總結一下,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
還要總結?
有這樣被彈劾的人嗎?
見眼前的人一臉震驚,紀煬認真道:“如果您的彈劾奏章可以寫得簡短明了些,既節省大家時間,更節省陛下的時間。”
說過之后,生怕對方沒被氣死,又接了句:“當然,只是下的建議,聽不聽看您的。”
你都說我耽誤陛下時間了?
我還能怎麼講???
其實紀煬大致聽清了。
別看啰里啰嗦那麼一堆,其實就一件事。
他把汴京府衙小吏麻拖出去打了一頓,拖人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等麻再出現的時候被打的凄慘也看到了。
“紀大人,你可承認此事?!”眼前不知名員厲聲道。
紀煬點頭:“承認。”
“他該打。”
朝堂一片嘩然。
連皇帝都忍不住扶額,開口道:“胡鬧,你還不快解釋清楚。”
陛下開口,聽著便是拉偏架。
其他員面面相覷。
看樣子陛下對紀煬確實喜,張口不是詢問況,而是讓他解釋。
不知名史臺員也沒想到,陛下這麼護著紀煬?
可想想后面的把柄,這只是開始而已。
陛下一向公正,肯定不會太過徇私。
別人以為陛下是護著他。
紀煬卻明白,陛下是要把他派到灌江府,所以稍微偏了些,算是一種補償?
對他好點,才能開口說灌江府的事。
紀煬笑道:“陛下,沒什麼好解釋的,微臣回汴京頭一天,他便四散播謠言。”
“那日酒席有多清白,請樂樓掌柜一問便知。”
“微臣離京三年,回來之后跟朋友吃酒便是罪過,那微臣以后就要在汴京各酒樓閑逛,瞧見哪位大人在酒樓會歸來好友,定要按照這位大人的要求也來彈劾。”
其他大臣:?????
誰還沒個三五好友!
跟回京好友吃個酒,還要被監督啊!
紀煬以前在汴京城混賬,怎麼在朝堂也開始了?
他這哪里是改好了!
“紀煬!不要以為你有點功績便了不得,這是朝廷,不是你家庭院!”
紀煬反而笑,拱手對陛下時,自然恭恭敬敬。
不知名大臣繼續道:“你還真是不知悔改,如此囂張跋扈,怪不得能在扶江縣做出強占民宅的事!”
“原本你的好友麻還想幫你瞞,可你這頓打,讓他才吐實!”
“你任地扶江縣有造價四百多兩的六進宅子,被你花了一十兩買下!你可承認?!”
“紀煬你憑扶江縣功績作威作福,可實際如何?!你自己清楚!”
造價四百多兩的六進宅子。
一十兩買下?!
就連林大學士都看了過來。
若此事當真,又該如何說?這強占民宅的名頭可不小。
紀煬看向這位大臣,開口道:“其實,還未請教您的姓名。”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不知名大臣下意識后退,“你要威脅我?!”
不說別人了,即使皇帝都覺得紀煬有些囂張。
他這人就不怕的嗎?
紀煬見他不答,笑道:“麻既說我花一十兩強買下民宅,可有人證證。”
那位大臣不敢再看他,直接朝皇帝行禮回話:“陛下,被強占房屋那家,聽說霸占他家宅子的紀大人沒有一懲罰,甚至要調回汴京。所以舉家來汴京告狀,前天已經到了汴京。”
“只是這家投奔到麻家中,麻為了好友一直安,這才沒讓事敗。”
“可紀煬太過跋扈,竟然把他打得變瘸子,在微臣說服下,這次決定將此事揭發。”
“此事人證證在,還請陛下明察!”
“那宅子還是一個將士卸甲歸田所蓋,只是后人經營不善,這才落魄。”
“強占兵士后人的房屋!其罪當誅!”
不錯,一番言語下來。
麻還真是為兄弟兩肋刀的好漢子。
莫非被自己到絕路,還幫他瞞著“罪行”呢。
而霸占兵士后人的房屋,讓朝中為數不多對他有好的武將們立刻皺眉。
如此顛倒黑白的話,還真是厲害。
還有?瘸子?
麻跟他背后的人,下手夠狠。
打瘸自己,也要誣陷他,有點意思。
周圍大臣的反應,此刻看紀煬的眼神如同看向蛇蝎。
畢竟在他們看來,麻已經仁至義盡,可紀煬卻因為市井傳言毆打對他那樣好的“兄弟”。
這樣的人能做出強占民宅的事,似乎也不意外。
可紀煬此時神都未變,反而挑釁道:“陛下,既然這位不知姓名的同僚說人證證在,微臣也想看看。”
皇帝眼神一直在紀煬上,扶江縣的事他很了解,紀煬做不出這種事。
否則他不會把紀煬也列名單。
“那就帶上來吧。”
普通的朝會變得如此熱鬧,哪個大臣都不舍得打盹了。
想看看人證證到底是什麼。
不多時,一瘸一拐的麻帶著滿臉傷痕,還帶著后衫襤褸的王家人進來。
王家人嚇得癱,可看到紀煬的時候,又快走幾步,明顯有了主心骨。
“知縣大人!給大人行禮了。”
王家夫婦攙扶著前來,來此不先拜皇帝,卻先拜紀煬,這讓不人臉微變。
彈劾的不知名大臣更是皺眉。
紀煬趕在他們行禮前扶住,領著兩人去向皇帝叩頭,并道:“這是我們承平國的陛下,這些年四海升平海清河晏,全仰仗陛下。”
說這些可能聽不懂,紀煬直白道:“咱們扶江縣荒地開耕田稅減半,便是陛下給的恩德。”
那些文縐縐的詞,怎麼比得過這樣實在的話。
王家夫婦聽此,立刻誠心誠意磕頭,并到:“多謝陛下恩德。”
兩個普通百姓的激太過直白真摯。
皇帝聽過許多夸贊,上書夸的,當面夸的,寫文章夸的。
唯獨這兩個普通百姓的語氣都充滿激。
皇帝起,認真看了看他們兩人,親自將他們扶起:“起來說話,不管有什麼緣由,全都說個明白。”
“你們來汴京是為了狀告紀煬?”
聽著皇上和的聲音,臣子里的戶部左侍郎微微抬頭。
紀煬,好個狡猾的紀煬,竟然這樣討陛下歡心。
但沒關系,有錢能使鬼推磨。
只要給了足夠的銀錢跟好,對紀煬再激,也會捅他一刀。
想到這看似憨厚的王家夫婦索要的銀錢,縱然是他都覺得疼。
還好有伯爵府,只要把伯爵府攥到手里,都會回來的。
在左侍郎又低下頭的時候,只聽王家夫婦道:“我們,我們收了銀錢,要我們來汴京誣告知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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