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有了, 自然開始實際行。
跟著紀煬的玉縣丞跟凌縣尉都明白,他們知縣大人不是個說大話的人。
更明白,做事不急不躁才行。
要說如今的扶江縣依舊有許多雜事, 但最重要的, 還是田開耕種花, 還有應對即將到來的流民。
再有則是安置好營地,會從潞州城那邊調來二十兵士。
這是凌縣尉最是激, 二十人便是一隊, 他還從未真正帶領一個小隊!
以后他跟著二十兵士肯定會保護扶江縣安危的。
不過他手下的人也有了變。
原本的江海城江歷帆兩兄弟。
現在江歷帆很快就會被調回來, 換個小吏過去協助。
以紀煬的意思, 就是崗位上的人要來回變,否則容易生事。
但表面上的原因,必然說扶江縣來往人員越來越多,需要兵士守衛。
大家職也有些變。
其中被調回來的江歷帆則變正隊長,直屬上司便是凌縣尉, 一直跟在凌縣尉邊的江海城則是副隊長。
他們的職位做好變,回頭那二十人過來,就能直接接手。
從此他們正式為維護扶江縣治安, 保護當地百姓安危的兵士,每日練, 日常訓練, 都必不可。
凌縣尉興的點就在于, 那他就是真的縣尉了!
終于能履行自己的職責!
當了縣尉這麼多年, 還是頭一次呢!
武這邊有凌縣尉。
文那邊自然還是玉縣丞, 只是隨著扶江縣事越來越多,他既是縣丞,還是主簿, 那就有些不妥。
縣丞的職責是協理知縣,算是左右手。
主簿的職責更,負責當地錢糧,戶籍。
以前兩個職位合并,是因為人手,本地事也不多。
如今看著還行,但以后必然有問題。
紀煬讓玉縣丞提前培養個人出來,回頭可以幫他分擔。
也不至于讓玉縣丞天天慨自己頭發都快掉完了,事還沒理完。
不是他效率太慢,而是事太多。
這人自然要從邊四個小吏里面選,其中一個已經去了凌家湖接替江歷帆監督化作坊。
還有一個去了書院當夫子的助手。
剩下的兩個,識字一個比一個,也沒辦法。
紀煬見此,開口道:“不一定要從衙門里找,回頭看看縣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只是管錢糧,管戶籍,必須又要識字。
尋個人才可真難。
好在如今還不著急,紀煬也能分擔不差事。
捕快那邊,現在衛峰是正捕頭,衛藍是副捕頭,領著四個捕快日日在縣城巡邏。
以后捕快負責部,兵士負責外部。
兩邊合作,紀煬就不信他此地治安會差。
捕快直接聽命知縣跟縣丞的,別人吩咐基本可以不用管。
一番安排下來,縣衙的職責更加清晰,眾人也能各司其職。
紀煬還問了平安,問他愿不愿意在衙門當個小吏。
整個扶江縣算下來,最有學問的,必然是劉夫子,然后是秀才滕顯,接著紀煬,往后數便是平安。
可平安立刻搖頭:“爺,平安只想做您的小廝,再說,當您的小廝未必會比當小吏差。”
紀煬卻笑:“你要是當小吏,以后說不定能為。”
雖說比他還要艱難,但他幫平安奴籍,以后慢慢來,也是有可能的。
誰料平安還是搖頭。
如此忠心的人,紀煬只好道:“以后,以后必然不會虧待你。”
平安難得打趣:“都說宰相門前九品,萬一以后爺當宰相了呢,我說不定比當還面。”
紀煬也跟著笑:“宰相就不想了,咱們承平國也沒這個,當個大學士跟太師倒還行。”
紀煬自然在開玩笑。
大學士那都是文清流才能當上的,看看林大學士就知道,那才是正統的文之路。
太師?更不用說,跟他這個買的更是毫無關系。
衙門里的事理好,紀煬終于出時間去田看看。
田分兩部分,東邊田養牛養馬,西邊種花木。
紀煬過去的時候,之前買的桂花等樹苗已經栽種好,就在田邊上,種了三四排,小樹苗看著生機的,葉也開始條,顯然是養活了的。
沒想到四五天沒來,這里已經大變樣了。
翻耕好的土地上,也按照相等間距種下茉莉種子,如今還看不出什麼,但料用得很足,應該很快會有效果。
等這些茉莉長出苗,再一株株地分開栽種,到時候就有一排排整齊的茉莉花了。
田地中間還有個十六位娘子自己搭建的小屋,里面用來放各種農,這里面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條。
遠遠瞧著,就能讓人到這片土地的活力。
上個月還是荒地,經過十六位娘子的辛苦勞作,如今已經能看到雛形。
紀煬心中滿意,見遠的婦人還在耕田,紀煬就沒去打擾,只是順著看了一圈。
要說茉莉花,枝,長得還高,估計以后還需要一些竹竿用來支撐,還要提前準備。
等到四月五月花朵便能開了,到時候白的花朵清香撲鼻,這里肯定漂亮。
紀煬剛想到用竹竿來支撐花枝,忽然意識到另外一件事。
等紀煬回到縣城,直接找了個木匠,開口道:“能不能幫我做個東西。”
“用板子做個小木盒,兩個掌大小的。材質越輕越好,能有多輕就多輕。”
跟在紀煬邊的玉縣丞跟平安都有些奇怪,這木盒好做得很,隨便一釘便是盒子,中間還留了些隙。
紀煬拿著盒子看了片刻,遞給平安:“快馬送到上集村葫蘆江家,讓他把,這還沒長的小葫蘆放到盒子里,讓小葫蘆在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長大,如果不出意外,葫蘆就會長四方形狀。”
葫蘆,一直只用葫蘆的下半部分做飲食,就是因為形狀特殊,不方便日常使用。
但若長正方形,長方形?
甚至想當做什麼形狀,就做個什麼形狀的匣子,讓葫蘆有更多種可能?
方才在茉莉花田,吩咐要準備竹子做支撐,紀煬忽然想到這個法子。
后世種子,用這個法子極多。
什麼蘋果上有福字,就是做了帶福字的蘋果“外”,等一曬,便會留下痕跡。
給蘋果上面套了殼子,那蘋果便會按照殼子的模樣長。
當然也要預先估計一下果子的大小,如果殼子過大,也就不能長想要的模樣了。
說白了。
利用外殼改變葫蘆原本的形狀,讓它長出來之后,經過簡單的加工,就能為日常所需的。
以后什麼方形葫蘆,長方形的,圓形的,甚至長出來便是模樣。
紀煬讓木匠做的殼子,就是讓上集村葫蘆江家試試。
趁著春日,果子還沒長的時候,試試可能。
但這個結果顯而易見,普通農家人種個南瓜,如果這個南瓜挨著墻長,只要墻夠結實,那靠墻的一邊必然是扁的,就是因為墻改變了南瓜的長勢跟形狀。
后世也通過這個方法讓果子更加圓潤,按照更漂亮的模樣長。
別的果子能行,葫蘆肯定也能行啊。
以前的葫蘆賣得確實火熱,可到底不如隨意改變形狀的葫蘆銷路更廣泛。
紀煬解釋道:“這事了,那如今的葫蘆作坊銷量,可不止翻一倍那樣簡單。”
玉縣丞聽的眼神锃亮:“是了,這樣肯定能行,葫蘆長的時候,就讓它改變形狀,一定可以!”
“說不定以后的葫蘆作坊,比化作坊還要厲害!”
好家伙,他現在還想著兩個作坊作比較呢,要知道他跟凌縣尉早就不負責作坊的事了!
不過估計葫蘆作坊比不上化作坊,讓他一直耿耿于懷。
這種良競爭,紀煬自然歡迎,這會笑著道:“總有一天會超過的,等個一二十年,化作坊的料都賣再說?”
???
一二十年???
也行!他能等到那時候!
玩笑歸玩笑,但紀煬覺得,等改變形狀的葫蘆做出來,估計是條長長久久的經營方向。
比化作坊這種靠山吃山的,更加可靠。
給葫蘆做各種形狀的外本也不高,今年用了,明年還能接著使。
這麼算下來,葫蘆作坊還真能比化作坊長久。
紀煬看著平安去往上集村,又想著把這件事告訴葫蘆秀才滕顯,他才是葫蘆的行家,估計對這事更有心得。
再說滕顯已經很久沒出門了,自己只知道他在用無腰葫蘆做雕刻,在做什麼卻并不知曉。
這會正好去看看他。
來到王家宅子,那王家人立刻來迎接。
他們一向最敬重知縣大人,大人雖買下宅子,但卻從未住過一天,還允準他們繼續住下去不說,平時因為照顧騰先生,更會給些銀錢。
這對他們幫助真的很大。
當初也有人說,他們家建這宅子都不止五兩銀子,賣這麼便宜合適嗎?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宅子是他家祖父建造,確實耗費不,據說至幾百兩銀子。
可耗費又怎麼樣,到他這換不銀子,就不能給家人買口糧,更不能給妻子熬湯藥。
別說五兩銀子了,就算是三兩,也不見得有人買得起。
之后知縣大人直接給了二十兩,這價格讓他沒齒難忘。
所以紀煬每次過來,都會有人迎接,這次也不例外。
等紀煬到滕顯住的院子,只見滕顯家仆人在院子里無奈坐著。
而滕顯做葫蘆的房間卻漆黑一片,外面全都用黑布給封住了,封的嚴嚴實實,一亮也沒有。
見紀煬過來,仆人立刻道:“老爺在做葫蘆,所以才這麼做了。”
仆人都覺得老爺有點怪異了!
誰家做葫蘆不要亮啊!還黑布遮住窗戶?
紀煬知道這位葫蘆秀才的脾,肯定是在做什麼好東西,若不是這樣的格,他也不會做出價值不菲的葫蘆藝品。
紀煬走到門前,開口道:“騰先生,你在忙嗎?”
“在!你快進來!”滕顯聽到是紀煬聲音,這才道,“除了你,別人都不準進!”
除了他都不能進?
紀煬這下好奇滕顯在做什麼。
從去年開始,他就一直在忙,好像有什麼新的靈,但算下來也有小半年了。
要知道他上次做出名揚汴京的件,也沒這麼長時間啊。
紀煬小心翼翼推開門,又被滕顯迅速關上,指著旁邊那面墻道:“快看。”
周圍一片漆黑,只有桌子上的燈火發出亮,而這燈火外面的燈罩乍一看像個南瓜燈,仔細看過去,原來是無腰葫蘆。
這葫蘆削掉上面,只留了個鵝蛋大小的氣孔,這氣孔位置也很特殊。
不過滕顯讓紀煬看的,顯然是桌子旁邊的墻面。
只見這面墻上,有著燭過去的倒影,而這影像分明是一片收的麥田,隨著影像變化,收的田地上有了辛勞的農人,收割打谷,最后變普照。
“怎麼樣!好看嗎!?”滕顯激的話都快不出了,拉著紀煬道,“看,我做的葫蘆。”
這話中充滿得意,也確實值得興。
紀煬再看半圓形的葫蘆燈罩,上面細刻著農人收圖,因為葫蘆的特,雕刻的時候有諸多工藝可用,火燙烙印,小刀雕刻等等。
里面燭造的氣流讓下面機關稍稍轉。
因為曬干了的葫蘆,再加上滕顯有意打磨,這葫蘆更是輕便,這氣流就讓葫蘆燈罩緩緩轉。
再有燭在里面映照。
于是就有了紀煬看到的一幕,一幅起來的農人收圖在墻上顯現,就跟看幻燈片一樣。
這種東西在紙做的燈籠上也有現,可遠不如葫蘆能雕刻的東西更多,葫蘆的度能完更多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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