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言語直接：“在爺爺眼里，我的價值就是聯姻嗎？”

“你應該慶幸自己長了一張有用的臉。”

老爺子也不客氣，“你是裴家長子，是我悉心栽培的接班人，從小食無憂，上最好的學校，過著普通人不敢想象的生活，這些都是裴家給予。你既了裴家的好，就不能在最需要的時候指不上。”

“不然，你覺得裴家還能指誰？你牢里的二叔，你殘廢的爹，還是我這把老骨頭？”

說到最后，老爺子語聲微微哽咽。

裴祈不由將語氣放平和：“我沒說不擔責，問題出了，我正在想辦法解決，請爺爺再給我一些時間。”

“等上面做出決定，就一切都晚了！”裴勛泰將茶杯重重一放，“我問過你梁叔叔了，市政辦最擔心的問題就是裴、紀兩家的惡競爭。其后果本無法估計，沒人敢冒險將百年大計到你們手上！”

裴祈抿了下，只覺可笑：“可我總不能一遇到問題，就犧牲自己的婚姻吧？”

“這能犧牲嗎？”裴老爺子一聽就來氣，“你覺得按你的意愿，娶傅雅那樣的人，你就幸福了？你去問問你爸，他幸福嗎？”

“再者，你若不喜歡紀霜，你招惹人家做什麼？”

裴祈看著老爺子，結滾，招惹紀霜的理由是因為蘇閔婕，但他說不出口。

裴勛泰輕嘆一聲，懶得再說廢話。

“總之，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麼，去說風華，聯合投資，爭取到主權。要麼，娶紀霜，徹底打消上面的顧慮！”

他指著裴祈的鼻子，“三天之后，我要看到結果，否則，你就等著給我收尸吧！”

命運就像轉盤，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老爺子最近一次的檢結果很不好，裴祈說不出那些冷的話，默默退出書房。

裴文婷靠墻蹲著，漆黑的眸子就那麼靜靜看著他，像傷的小。

裴祈突然有些難過。

他曾覺得自己是他地盤上的王者，所有人只需按照他的安排行事就好，也只有掌控一切才能使他心安。

包括蘇閔婕和他的婚姻在。

他掌控著的生活，就連蘇氏都算計在。

那麼聰明，怎會看不穿？

爺爺支持他，曹淑忻忌憚他，裴文婷依賴他……所以他們心甘愿地配合他，全他的心安。

可蘇閔婕呢？

配合的那麼天無逢，無怨無悔……不是又是什麼呢？

所有的調查，本意是想驗證這個人是多的不值得他留。

可知道的越多，越是五俱焚，越是痛恨自己。

這種覺很不爽！

裴祈將裴文婷從地上拖起來，進懷里攬著往外走。

“哥，你真要娶紀霜嗎？”裴文婷仰著腦袋問。

裴祈著腦袋，沒有說話。

裴文婷低著頭，用力踢開路邊的石子，說：“我不喜歡……”

“嗯。”裴祈淡笑一聲：“能得到你的喜歡，太難。”

“能去討好曹淑忻，說明并不聰明，這麼笨的人不適合你。”裴文婷試圖說服裴祈。

裴祈沉默不語。

聰明這個詞還真是很難講，紀霜就是因為太聰明，知道一個家里的人存在不容小覷。且不說能不能直接見到爺爺，就算見到，開口閉口就談利益的姑娘，長輩大抵也不會有多喜歡。

換一個中間人去說，意義就不一樣了。

但的聰明在裴文婷看來，就是愚蠢，自私。

說到底，立場不同罷了。

“哥，”裴文婷咬著，“對不起。”

沒頭沒腦的一句道歉，裴祈愣愣，反應過來，又了腦袋。

“傻氣！”

“蘇閔婕就很聰明，你把找回來好不好？”孩眼神天真，裴祈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以前那麼對，只是因為覺得破壞了你的幸福……其實誰做我嫂子，對我好不好都無所謂，只要哥哥喜歡，我就喜歡……”

裴文婷搖著頭，“但現在我覺得人心太可怕了，爺爺說的對，喜不喜歡不重要，關鍵是適合。蘇閔婕就很適合你，起碼那個人很真，也很正，你說呢？”

裴祈見地撓了下頭，“不該你心的別瞎心，還是想想你自己吧。是想出國，還是想留在國外學習，想好了告訴我。”

“我想唱歌。”裴文婷鼓起勇氣，看著裴祈的眼睛：“新歌唱大賽我想繼續參加。”

裴祈記得，那好像是蘇閔婕幫報的名。

當初二人為這件事曾大吵一架。

“我要拿到第一名，等蘇閔婕回來的時候，甩臉上，再小瞧我！”

孩兒自信滿滿，裴祈看著，心復雜極了。

不是每個人做錯事，都有機會回頭。

就算他回頭，蘇閔婕也不是那種會站在原地等待的人。

不僅如此，此刻還在前方給他挖了個不知深淺的坑。

裴祈甚至可以想象，人正得意地勾著紅他，目挑釁，仿佛在說。

“裴祈，你敢跳嗎？”

而他，似乎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

深秋的首京，的不像話。

準確來說，應該是首京的楓山。

整片山的楓林，宛如一大團燃燒的火焰，染紅了天際。

蘇家宅院，就坐落在半山腰，延而出的大平臺，像孤勇的懸崖，倚著欄桿，整個首京便盡收眼底。

秦瀾著兒被風吹的頭發，詩大發。

“楓，為秋時最。它，以飽經風霜的磨礪，裝點漫山秋景瑰麗。它，以片片，承載著贊的詩句。可知它心寂寥的，卻又無幾……”

蘇閔婕回頭，無語地看一眼。

好不容易引起的注意，秦瀾當然不會錯過機會，立即抱上去，“寶寶貝，楓葉再好看，天天看也很無趣嘛！要不跟媽媽去島上住幾天好不好？”

蘇閔婕耐著子，“秦士，我已經說八百次了，我很忙。”

“忙著發呆？”

“我在想事。”

“我看是想男人吧！讓我猜猜你想的誰，嚴寒？紀焱？哦，天啦！不會是我前婿裴祈吧！”

“……”

蘇閔婕面無表地發了句語音出去：“蘇明淳先生，快把你老婆帶走！”

就在這時，電話及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