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很快就派人來英國公府向賀微雨提親了。
賀氏笑著應了人。
接下來自有人奔波兩家持定親之事,魏嬈陪著賀氏忙碌幾日,四月十三的早上,魏嬈與陸濯一起出城,只是到了城門口,陸濯要去神武軍軍營,魏嬈則是帶著侍衛前往外祖母的閑莊。
到了閑莊,魏嬈才發現周慧珍早過來了,都已經在閑莊住了幾日。
后日周慧珠就要出嫁,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壽安君并不忙,笑著將魏嬈到邊說話。
“給,這是羨平初十那日讓人送來的,你瞧瞧畫的如何。”
羨平是張獻的字。
壽安君讓丫鬟拿了一個長長的畫匣過來。
魏嬈打開匣子,里面是八個畫軸,分別是托準妹婿畫的八幅木雕細節圖,每張圖都包括了每一套木雕的所有人的細節圖,連服飾紋絡都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魏嬈越看越喜歡。
壽安君夸張獻道:“人家又是金榜題名又是大婚在即,還幫你畫完了這些圖,你可得記著這份人。”
魏嬈當然激張獻,這些圖只能找信任的人畫,否則流傳出去就失了開木雕鋪子的先機,可是邊信任的,擅長作畫的就張獻一個。
“等他陪慧珠回門的時候,我當面向他道謝。”魏嬈小心地收好八幅圖,重新放進匣子,給碧桃。
“后日守城有空過來嗎?”壽安君問。
魏嬈道:“來的,他平時在軍營也是閑著,很好告假。”
壽安君笑著問:“算起來,你們倆也婚一個月了,有沒有鬧口角?”
魏嬈臉一紅,小聲嘀咕道:“無緣無故的鬧什麼口角,外祖母把我當小孩嗎?”
以前鬧,是陸濯總是氣人,如今陸濯除了夜里過于癡纏再也不氣了,魏嬈怎麼會跟他置氣。
壽安君就是不放心,又打聽打聽英國公府里的事,慨道:“今年國公府里喜事一樁接著一樁,等慧珠出嫁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府里住著吧,幫忙持持,沒事跑過來。還有郡主府,你也等陸姑娘出嫁了再過去住。”
魏嬈道:“知道,您就放心吧。”
下午魏嬈與周慧珍、周慧珠姐妹待了一下午,翌日閑莊里宴請賓客,請的全是附近好的人家,到了傍晚,陸濯從軍營出來后,直接來這邊了。
壽安君不歡迎韓遼來閑莊過夜,對陸濯,很放心,也很歡迎。
晚飯一家人都在,周慧珍看著坐在魏嬈旁邊的陸濯,看著陸濯與魏嬈偶爾低頭私語幾句,越看越羨慕。
當著別人的面,韓遼就沒有這樣溫地待過,所有的溫都局限在室,而且,隨著兩人親的時日越來越長,韓遼每個月在房里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妾室歌姬,總能想出各種法子將韓遼從這邊騙走。
里的飯菜沒了滋味兒,周慧珍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可恨,與韓遼都親兩年半了,竟然一直都沒有好消息,幸好,韓遼那些妾室也沒有,不然在西亭侯夫人面前更加抬不起頭。
飯后,陸濯陪魏嬈前往燕園。
天邊還殘留一抹夕,兩人沿著清幽的園中小路慢步而行,全當消食了。
“明日韓遼會來,你們倆都是閑莊的姑爺,吃席的時候肯定會安排在一。”魏嬈提醒陸濯道,韓遼喜歡挑釁,陸濯也看他不順眼,平時怎麼沖撞都沒關系,明日表妹大喜的日子,魏嬈希陸濯能忍則忍。
陸濯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雖然昨晚兩人沒在一起,考慮到這是閑莊,夜里陸濯只是著魏嬈親了會兒,并沒有鬧出其他靜。
魏嬈就滿意。
天一亮,兩人就分開了,魏嬈去陪周慧珠,陸濯作為姑爺在前面幫忙招待來客。
這里他份最高,剩下的最高也就是云霧鎮的里正,不過最有錢的,還屬魏嬈的姨父霍敬常。
霍家一家人早就來了京城,三月份喝了魏嬈與陸濯的喜酒,這次送周慧珠出嫁后才會離京。
陸濯與魏嬈的表哥霍玦站到了一起。
陸濯曾經懷疑魏嬈喜歡霍玦,對霍玦有些敵意,如今誤會盡消,陸濯與霍玦倒相融洽起來。
霍玦完全到了陸濯態度上的差別,之前見面,陸濯的溫潤下藏著銳氣,現在,他總算知道為何京城百姓都夸陸濯平易近人了,連云霧鎮的里正過來寒暄,陸濯都彬彬有禮,令人如沐春風。
兩人正說著話,韓遼來了。
韓遼的家世只比陸濯略遜一籌,一錦袍威風凜凜地走進來,那些平民賓客見了他,說笑聲都低了下去。云霧鎮的里正一會兒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會兒又坐下去,猶豫幾番,還是沒敢來韓遼這里套近乎。
韓遼本沒把那些人當回事,進來后視線一掃,直奔陸濯。
霍玦與陸濯點點頭,去招呼客人了。
“守城來的這麼早?”韓遼笑著道,三十六歲的武將,如果不是笑起來出了眼角的皺紋,還真看不出他比陸濯大了一。
陸濯避開韓遼抬起來要拍他肩膀的手,客客氣氣地請韓遼落座。
韓遼坐下,自有丫鬟過來為他倒茶。
韓遼看看那姿平平的丫鬟,再看看茶碗里的茶水,沒,揶揄地看向陸濯:“守城啊,平時咱們倆也沒有機會坐一起說話,今日難得見面,我有個事早想問你了,你說,郡主曾當眾丟你茶碗,你怎麼還非不可?”
陸濯淡笑:“韓叔真想知道?”
韓遼角了,戚仲愷就喜歡喊他韓叔,諷刺他年紀大,沒想到陸濯竟然也學了戚仲愷。
“這里不方便說話,韓叔隨我來。”
韓遼知道陸濯不會跟他閑聊風月,不過今日閑莊大喜,他倒要看看陸濯想玩什麼把戲。
韓遼跟著陸濯走了。
陸濯帶韓遼去了花園。
下人基本都去宴席上伺候了,花園這邊清幽安靜。
“守城準備帶我去哪兒啊?”韓遼戲謔地問。
前面是假山,繞過假山再往前走一段距離,是花園的西側門。
陸濯頓足,轉對韓遼道:“今日手,不知韓叔有沒有興趣陪我過過招。”
韓遼笑了,上下掃眼陸濯,輕蔑道:“就憑你?”
他知道陸濯騎./湛,統兵也有一套,但論比武過招,他在京城揚名時陸濯還在穿開,陸濯竟然也敢跟他比試?
陸濯只等著他回答。
韓遼想了想,笑道:“比就比,不過比試沒意思,咱們定個賭注如何?如果我輸了,我讓慧珍給你唱個曲,如果……”
他還沒說完,陸濯突然朝他近。
韓遼冷哼一聲,猛地往下一矮,掃攻向陸濯的下盤。
電石火,上四軍的兩位副將已經纏斗在一起。
手之前,韓遼十分自信,他比陸濯多練了十二年武藝,比陸濯長得魁梧,陸濯可以率領神武軍的兵在龍舟賽上贏了他,單打獨斗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然而當陸濯攥住他的拳頭,他往回一竟沒能,韓遼終于被陸濯那副文人板里蘊含的力道驚到了。
趁他愣神,陸濯攥住韓遼的手腕往下一轉,“咔”一聲,韓遼右臂臼。
韓遼目眥裂:“你……”
陸濯一手擋住他揮過來的左手,一手握拳揮向韓遼的角。
一聲悶響,韓遼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一顆牙齒混在里飛落出來。
新郎來迎親了,閑莊正門外傳來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韓遼單手撐地,目狠辣地回頭,朝陸濯說了什麼。
陸濯沒聽清,他也沒興趣聽:“阿貴,去取酒來。”
阿貴一直暗中跟隨著主子,此時立即跑回席上,提了兩壇烈酒過來。
陸濯讓阿貴提起昏頭漲腦的韓遼,往他里灌酒。
這可是沒兌過水的烈酒,兩大壇子下肚,哪怕灑了很多,韓遼臉也漲紅。
“韓大人不勝酒力,摔傷了手臂,你扶他從側門出去,再讓韓府下人過去接應。”
陸濯給阿貴指了指西側門的方向。
阿貴毫不客氣地提起半張臉腫饅頭的韓遼,再在守門婆子見鬼的眼神里將韓遼丟了出去。
剩下的自有阿貴善后,陸濯轉往正院走,路過一片池子,他蹲到池邊,水洗了洗手。
黃昏,新娘子被新郎接走了,宴席也結束了,人一,周慧珍才突然發現韓遼不在。
“韓大人醉酒,先行離開了。”陸濯見四尋找韓遼的影,解釋道。
周慧珍尷尬極了。
陸濯還在這里陪著魏嬈,的丈夫卻先走了,可此時天已晚,也來不及趕回京城。
心里難,周慧珍提前告退。
魏嬈累了一日,也想早點回去休息。
陸濯陪走出一段距離,才將魏嬈帶到一棵樹下,解釋了白日的事。他的意思是,讓魏嬈提前與周慧珍說一聲,免得周慧珍回去后沒有任何準備便要承韓遼的遷怒。
魏嬈腦袋里有點:“你,你既然知道韓遼會遷怒表姐,為何還下手那麼重?”
簡單教訓下就罷了,胳膊臼牙齒也掉了?
魏嬈很替表姐擔心。
陸濯并不后悔:“他多次辱你,再有下次,我還會手。”
今夜滿月,魏嬈抬頭,看到了陸濯清冷的臉。
認識這麼久,魏嬈看多了陸濯的冷臉,但這是第一次,陸濯是為了維護而出這種神。
“他究竟說什麼了?”魏嬈輕聲問。
陸濯沉默,不想臟了的耳朵。
魏嬈無奈:“算了,我去知會表姐,你也別氣了,先回房休息吧。”
陸濯不累,看著道:“我在這里等你。”
他的臉依然因余怒清冷,目已變得溫。
魏嬈哪里還舍得再怪他什麼?
韓遼那人,該打!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看誰還把咱們世子當文人看!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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