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夏幾乎一夜沒睡。

　姨媽在半夜臨, 一月一度的酷刑提前到來。或許是提前喝了紅棗紅糖水，疼起來沒有平時那麼要命。

　起去接熱水喝，出來時正好看到擺放整齊的廚房區域。

　江越洗了碗, 還重新擺弄了調味品的位置。就連瓷磚上一塊頑固油漬都消失了。

　之前買了專門的清潔劑, 都沒能搞掉。

　突然想起來, 還沒跟江越通第二天一早的出發時間。

　送到樓下時，他提了一早上六點半來接接。但離開時太匆匆, 沒說幾點來, 甚至沒說要來。

　微信翻到江越的聊天界面, 方北夏咬著下斟酌詞句。

　正準備打字，先上挪視線，看了眼時間。

　凌晨一點。

　他大概率已經睡了吧……

　手機突然在手中震, 劃破安靜。

　付悅疲憊的聲音鉆進來：“本來不想打擾你的，有個急況要通。”

　方北夏抿了口熱水：“你說。”

　“明天下雨，室外戲要調整時間，要不要讓海報團隊過來，把海報照片拍了？”

　方北夏端著水杯, 倚在冰箱旁：“沒提前說，他們時間恐怕不OK吧。”

　付悅開始絮叨睡前看了眼天氣預報，發現多云突然變了100%下雨, 嚇得趕爬起來改通告。

　方北夏的眼神落在廚房臺面上——那塊油漬怎麼就消失得如此徹底？男人的力氣還是不一樣……

　江越俯干活的樣子兀地出現，把付悅的聲音了出去。

　江越洗碗時不適應臺面高度，隔一會就會直起扭脖子。從背后看，規整的襯衫稍稍有折痕，明顯是做了過多作導致的。

　有種被拽煙火的。

　“他們沒回消息, 這個點當然不會回。”付悅還在說, “我上次跟他們通時間, 聊得不大愉快，現在突然人家過來，肯定心里有怨言。可他們沒法來的話，后面檔期真的張……”

　方北夏的記憶繼續回溯。

　江越手要西裝，就跟被迷了魂似的，也朝他手。他竟然就那樣握上了……

　兩手溫度疊，的心臟如同擂鼓。

　會錯了意，難道他也是？

　“你說這樣行不行？”付悅的聲音又回來。

　方北夏心有所想，口而出：“江越……”

　“江總？這個事不用麻煩他吧。”付悅并未察覺到不妥，接著說，“我的意思是你跟海報團隊的人也講一下，他們總不至于對你不客氣。”

　方北夏自知失言，趕答應。

　抱著手機找到聯系人，通完工作，徹底清醒了。

　思緒又忍不住往江越上飄。

　江越肯定是因為提周婧妤才生氣的。

　生氣了還洗完碗才走，人未免也太好。

　自己好端端的，提什麼周婧妤……

　-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晨呼之出。早高峰尚未開始，街道與秋的冷清相匹配，清潔工、首班車出，組清晨的背景音。

　前一晚離別時多有些不愉快的味道，江越還是準時出現在方北夏樓下。

　方北夏抱著腰墊從小區里出來，遠遠看過去，乖乖的，像個抱著娃娃的小孩。

　一輛卡宴在路邊停靠，打著雙閃。

　一眼就看到了江越的車，快走兩步過去，江越已經先一步解了鎖。

　方北夏拉開車門，江越自然而然地接過手中的腰墊，探放到后排座椅。

　系好安全帶，才發覺江越穿了件某奢侈品牌的風，logo顯眼，款式年輕夸張，跟他平時風格不大一樣。但他肩背寬闊，也穿出了自己的味道。

　江越察覺到方北夏的停頓，手不自在地放在鼻子下了，說了句早。

　前一晚喝完酒他沒回家，留宿錢朗的別墅，又不能不換服，就跟錢朗借了件服穿。錢朗柜花里胡哨的，這件風已經是最低調的一件了。

　“嗯，早。”方北夏上車。

　方北夏視線往下，看到個帶蓋的紙杯。

　盡管有蓋子，濃濃的姜味還是撲鼻而來。

　“給我的？”

　江越“嗯”了一聲。

　“謝謝。”

　方北夏不生地取了杯子，暖意爬上手心。

　喝完紅糖姜茶，方北夏返乏，沉沉睡去。

　一路上車子開得安穩，快到時才醒來。

　方北夏坐直，先往車窗外看了看。

　江越掃了眼呆呆的樣子，不自覺牽。

　方北夏突然說：“今天要拍海報照片。”

　“嗯，這個我知道。”江越說。

　付悅凌晨把修改后的通告發到群里，他正好看到。

　之后一路無話。

　許久，方北夏醞釀開口：“昨晚你是不是……”

　話說了一半，江越手機響了。

　手機連了carplay，直接在車里公放接聽。是江越助理打來的，跟他確認會議和行程。

　電話說到一半，江越打斷助理，靠邊停車后關了免提，用手機接起來繼續說。

　本來想問他是不是還在生氣的。

　看他在工作，方北夏說了一半的話斷在那里，就再也沒撿起來。

　重新出發，很快就到了。

　江越送方北夏到劇組酒店，自己并沒有要下車的樣子。

　方北夏看出他的意思：“你要回去？”

　“嗯。”

　“你……”

　“在這兒待著也沒什麼事。”

　助理在電話里說他的機票改簽了，不到十一點就要出發。

　他開車過去，未必能趕上。

　方北夏心里咯噔，猜江越的工作其實不止這一項。而似乎已經占用他太多時間。

　方北夏：“早知道不用你送來了。”

　江越說：“應該的。”

　臉不大好，再說了，提前說好的，他不會對食言。

　他的語氣讓方北夏愧疚。

　扯出一個笑：“謝謝。”

　往前走了幾步，后悉的聲音，一字一句地的名字：“方北夏。”

　回頭，江越拿著腰墊朝走過來，似笑非笑：“東西忘了。”

　“哦……”

　江越遞給，轉離開了。

　大概是因為頻繁地提周婧妤，他應該還在生氣。

　心頭五味陳雜，無言地著江越的車……

　-

　宣發團隊工作效率高，拍攝完幾天后，就出了第一版宣傳海報。

　海報的拍攝視角在室外，男主角分別趴在并列的兩個窗口。男主角在低頭在紙條上寫字，主角手握著一張紙條，轉頭張，眼神里裝滿了期待。

　方北夏構思了這張海報，攝影師和設計師幫把想法實現。

　海報發到群里，跟方北夏想象中的樣子幾乎一致。年的樣子，就是學生時代的寫照。

　拍攝了這麼多天的故事，突然起來，慨萬分。

　海報只是初版，還需要修改，但沒忍住，先給蔣士發過去了。強調這是沒公開的部信息，不能隨便轉發。

　蔣士驚喜，對的囑咐視而不見，問能不能給家庭群里的親戚們看看，給長長臉。

　趕點了撤回。

　手指在屏幕上猶疑許久，還是把海報單發給了江越。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不知道他有沒有消氣。

　等了十幾分鐘，江越什麼都沒有回。

　捧著手機，先打了“海報怎麼樣”。

　想了想，退格刪掉。

　又打“還在生氣？”

　最終還是換“海報怎麼樣”。

　江越總算回了一條：【你的想法？】

　公事公辦，看不出緒。

　方北夏回復：【對啊。】

　又沒了回音。

　手機像壞了一樣。

　又是一等待和糾結。

　來來回回刪打后，猛然驚醒。

　這是在干嘛！

　不回就不回，怎麼這麼在意江越的看法……

　像一個討糖吃的小孩。

　心眼可見地down下去，抿著，角向下，手機往旁邊隨手一扔。

　手機落在床墊的瞬間，一聲微信提示音響起。

　作者有話說：

　抱歉，短小的一章。這段時間一直在理三次元的事，周日一整天都在路上。事已經理完，從周一開始正常更新，也會盡量多更，謝謝理解謝謝追更。這章24小時2分評論送紅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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