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麼想著, 兩個男生忽然一起把手里黑的杯子一偏。
滿滿的兩杯清水都倒在了他們面前黑的石板上。
他們沒有隨便倒,而是一臉鄭重,認真地把杯子里的水一點點傾在石板上。
林紙看到, 他們各自倒水的地方, 都鐫刻著一團特殊的花紋, 大概有大號的盤子那麼大, 向下凹著。
兩個人倒完杯子里的水, 都低下頭,盯著石板不。
那邊坐著的一排年長者們也按捺不住了,都坐直了,一起往這邊探頭, 盯著黑的石板, 就連神殿門口擁的人群也是一陣,所有人都在往前, 好像想看清在發生什麼。
林紙下意識地看了看長得特別帥的短發男生那邊的水。
的眼神一掃過去, 他倒在石板花紋里的水,竟然奇跡般地滲進去了,好像那不是一塊石板,而是塊會吸水的海綿。
與此同時, 林紙竟然清晰地覺到, 嘗到了清涼的水。
這水真的是給的,不知道是什麼機制。
林紙愉快地把他送給的一大杯水喝了。
這水就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一樣,冰冰涼涼的, 還好喝。
就是杯子太大, 量有點多。
長發帥哥那邊沒人管, 倒下去的水漸漸順著那片花紋旁邊的紋路, 流進了石板旁的凹槽里, 不知去哪了。
短發男生不聲,但是林紙能看得出來,他清亮的眼眸中藏著一喜悅。
他高興,林紙也跟著高興。
人一笑值千金,不就是喝杯水嘛。
幾個年長者低聲商量了一會兒,其中一個揚起手,對著旁邊招了一下,托著金盤子和水晶壺的人又上來了。
兩個男生又各自用水晶壺給自己的杯子里斟滿了水。
林紙:?
帥到天崩地裂的短發男生,再一次地,用他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指,捧起黑的杯子。
他凝視著林紙,那雙漂亮的眼睛好像在對說話,然后長睫垂下去,把手里那杯水又一次傾倒在石臺的花紋上。
林紙:“……”
林紙:那就……繼續喝唄。
又是一大杯清涼的冰水下肚。
長發男生那邊的水沒有滲進石板,順著凹槽流走了,他的眼神中多了點失落。
林紙對他稍微有點歉意,不過游戲規則已經有點懂了,兩個人好像只能二選一,石板似乎不會同時滲進兩杯水。
人都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主要是多了,真心飲不。
短發男生看見水又滲進去了,似乎松了口氣,稍微偏頭,看向年長者那邊。
那群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討論,好像爭得很熱鬧,吵吵了好半天,像是意見終于達了一致,招了招手,又把端著水晶壺的人上來了。
林紙:“……”
新的一大杯水穩穩地捧在他手里。
林紙:嗚。
可是他的睫纖長濃,像小扇子一樣,雖然不聲,林紙還是能看出,他的張地微微抿著,漂亮的眼睛眼神殷殷地著。
這誰能拒絕?
看這架勢,他們似乎真的是在選什麼東西,喝了他的水,就是選他的意思。
林紙一咬牙,咕嘟咕嘟又把第三大杯冰水灌下去了。
這次一喝完,林紙和短發男生就一起直接去看那邊喝水評估委員會的人。
不出林紙所料,他們又一次把水送上來了。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明明已經選了那麼多次,他們還是不停地往上送,這是在故意折騰什麼呢?
林紙怒了,還真就跟他們杠上了,只等短發男生的水一倒出來,林紙就一口氣噸噸噸地把它喝。
喝得飛快,然而他們還是堅持送來了第五次。
林紙舍命陪君子。
滿滿五大杯,幾乎相當于普通杯子八.九杯的冰水灌下去,林紙喝得想吐。
喝水評估委員會終于不再廢話了。
有人把兩個人的黑杯子收走,年長者重新走到大殿正中,又開始低聲唱,長發男生落寞地看了這邊一眼,退到后面。
短發男生得償所愿,也退后了一步,不過沒走,而是把手放在口的地方,對著林紙,俯行了一個禮。
他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林紙卻能看出他眼中藏著的愉悅。
林紙抱著撐到的胃,心想:幾杯水而已,只要他高興,還是很值得的。
這段消失的夢境現在重新回到林紙的腦中。
秦獵的言猶在耳。那天在藍星他家的莊園里,他說:不過最后,神還是選了我,連了五次,五次的結果都是我,所以十七歲的時候,我就獻祭給了神。
林紙安靜了好半天。
竟然真是挑的。
這時候連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和神好像真的很有關系。
等回過神,才發現,秦獵一直都沒有出聲,在安靜地看著。
他肯定能猜出是想起了什麼,但是向來一句都不多問,只等著自己告訴他。
林紙張了張,最后說:“秦獵,你家選神侍的杯子為什麼要那麼大,水還特別的涼,就不能換個小一點的杯子,弄杯溫開的蜂水什麼的嗎?”
秦獵好像屏住了呼吸,過了好半天,忽然對著微微地笑了。
他說:“好。”
他摘掉頭盔,從座位里站起來,把手放在前,俯重新向行了個禮。
和林紙在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只是這些年過去了,他比十七歲時了點稚,多了種含而不的沉穩。
這是在夢中穿越到異世界,寧肯猛灌了一肚子冰水,灌到快吐了也要挑的人。
林紙坦白地說:“我只記得選神侍的場景而已,當時好像是在做夢。”
是不是神這件事,并不能打包票,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
秦獵俯過來,吻了吻的頭盔,“不急,慢慢來。”
林紙仰頭看看他:“如果我真是神的話,你這算不算是以下犯上?”
“不算,”秦獵說,“我本來就把從到靈魂都獻祭給你了,我們做什麼都很正常。”
林紙:所謂獻祭,是這麼理解的嗎?
想起這件事很重要,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要找暗夜游者殘手資料的線索。
林紙接手神之信條,在神殿里仔細檢查了一圈,沒放過任何角落,也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又來到神殿外面。
神殿現在沒人打理,四周很荒涼,荒草倒是不多,地面上都是沙礫。
林紙在月下繞著神殿走了一圈,忽然停了下來。
前面的地面上,好像有機甲的腳印。
像是下雨的時候印在泥地里的,土地干了之后就還在。
這里是敵占區,聯盟軍的隊伍還沒推進到這里,因為荒涼,也沒什麼蟲族來,腳印被完整清晰地保存下來了。
天諭的機甲都是制式的,這腳印的尺寸明顯比基礎機甲和高級機甲的都大一些。
很有可能,真的是暗夜游者。
林紙看了看它腳印前進的方向,很快就在前面找到了它的下一步。
暗夜游者像是繞著神殿轉了一圈。
靳辛上將介紹況時說過,當時暗夜游者的駕駛員特德上校還在和機甲的磨合適應期,拿到的任務對他都不算難,他那次在做一個襲蟲族兵營的任務,已經完了。
林紙推測,這應該是在他回程的路上,大概是想找個蔽的地方藏起來,等天黑再繼續往前。
機甲想找個藏的地方并不容易,尤其是在這片荒原上,神殿是個選擇。
林紙跟著腳印往前,發現腳印兜了一圈,偏離了神殿,指向西北方。
西北邊,遠遠的,有座房子,也是同一種白的石頭建造的。
林紙問秦獵:“那是什麼?神殿的門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