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 去布蘭昆城探查的隊伍就傳回了消息。
林紙聽到,對面的主控機甲說:“我們已經到布蘭昆城了,一進城就遭遇到蟲族, 對方有五十個左右的高智蟲族步兵, 帶著上千只兵蟲和喪尸蟲。我們正在和它們火。”
離布蘭昆城不太遠的地方還有其他隊伍, 白焱上校立刻調他們過去支援。
這批蟲族不知是怎麼穿過防線,鉆到里面來的。
白焱上校研究地圖,“這批蟲族應該是想以布蘭昆城做據點, 從背后襲北邊博伊帕山我們的隊伍,幸好被你們發現了。”
它們需要藏在布蘭昆城里,不想讓人發覺,所以先把城里剩余的人類洗了一遍。
林紙他們一直等著,對面終于傳來好消息, 在幾支隊伍的配合下,布蘭昆城里的蟲族全部剿滅。
那臺主控機甲報告:“我們進市政大廳了,大廳里確實有一批沒撤離的民眾,大概有幾十個。”
主控停頓了片刻,才接著說:“不過全都死了, 沒有幸存者。”
林紙回到營房,呆呆地坐在床上。
邊伽他們還在睡覺, 邊伽一聲聲地打著小呼嚕,殺淺使勁用被子蒙著頭。
秦獵握住的手,問:“要不要到我上來?”
林紙搖搖頭, 悶頭倒在床上,也蒙上被子。
鼻端還是濃重的腥味, 剛才夢里看到的景象揮之不去。
林紙來回翻騰了半天, 不住這些天太累, 終于要睡著了。
眼前又出現了亮。
這回是亮橙的沖天的火。
暗夜里,轟炸后的殘垣斷壁燃燒著熊熊大火,空氣里全是濃重的焦糊味,熱浪滾滾,燒灼著的臉,烤得生疼。
林紙腰上牢牢地綁著一布條,人正懸在空中,有人在上面慢慢地放著布條,想把往下面的地面上送。
這是一幢塌了一半的樓,樓里冒著黑煙和火,頭頂上的窗口里,努力攥著布條另一頭的是兩個人,頭發都糟糟的,臉上蹭著一道道的黑灰,正在對喊:“不要怕!來得及!”
這不算大,應該是十幾歲的樣子,還沒年。
一層窗戶里的火舌突然沖出來,上布條,布條已經被烤得極干,輕易就燎起火苗。
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布條馬上就要斷了。
況危急,林紙火速接管了這個,一把抓住旁邊墻上固定著的水管。
布條燒了起來,斷兩截。
好在林紙已經轉移到了水管上,這太小,力氣也小,本撐不住自己的重量,林紙咬牙死命抓住水管,沿著水管往下迅速落。
落的速度太快了,兩只手的手掌疼得也像著了火,不過總算是落了地。
林紙抬起頭。
窗口里的兩個人看見平安到了地面,一起出松一口氣的表,朝下面喊:“寶貝!快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下一秒,那個窗口突然被火焰吞沒。
林紙這個的主人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哭喊,是個孩。
林紙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樓上的人能穿進去麼?說不定還能救。
的潛意識向來任,有一點點的危險和不舒服就不肯穿,可是這孩正仰頭著上面著火的窗口,林紙能覺到瀕臨崩潰的痛苦和絕。
沒想到眼前一變,周圍真的變了火海。
可是來不及了。
穿進來的已經著火了,從頭發到服都燒了起來,林紙的全上下都是灼燒的疼痛,是生平從沒會過程度的劇痛,然后眼前就黑了,是瀕死的覺。
睜開眼睛。
火消失了,月照進來,還在營房的床上。
林紙拿起手環,搜索一幢形狀特殊的建筑,是長方形的古建筑,上面有一排三個圓錐形的尖頂,林紙剛才看見了,就在著火的大樓旁邊。
這麼特殊的建筑很容易就能搜到,是在波茲特城。
秦獵也起來了,默默地看著,他走過來,看了一眼的手環屏幕。
波茲特城在離這里上千公里之遙的地方,深被蟲族占領的區域,他們就算想去救也救不了。
林紙一言不發地躺下去,用被子蒙住頭。
這回才閉上眼睛,就換了場景。
黑暗的樹林中,正在瘋狂地往前奔跑著,懷里抱著一個一兩歲大的寶寶。
寶寶很重,鞋已經跑掉了,樹枝和尖銳的石頭刺著的腳,但是管不了那麼多,因為后追的是一大群嚎著的喪尸蟲。
孩子乎乎的小胳膊使勁摟著的脖子,小臉在的臉頰上,嚇得哭都不敢哭一聲。
心臟在瘋狂地跳,肺跑得像要炸裂一樣,后的喪尸蟲卻越追越近。
這是一整片樹林,沒有可以躲避的地方,沒有任何武,沒有任何辦法,林紙和這個的主人一樣,只有一個念頭:快跑。
然而后一大力襲來。
林紙被撲倒在地上,腦后是喪尸蟲尖銳刺耳的聲,什麼東西利刃一樣刺進了的后背,背上一陣劇痛。
是喪尸蟲撲上來了,一只接一只,在上,正在瘋狂撕咬的。
竭盡全力,把懷里的寶寶護在下,可是一只蟲爪過來,又是一只蟲爪,它們的力氣大得多,還是把寶寶搶走了。
寶寶只哭了一聲,就再沒有聲音了。
這朝寶寶那邊拼命出手,發出絕到極的嘶啞哭嚎。
后背的痛楚消失了,林紙知道,又穿回來了。
這次沒有回到自己的里。
蜷在秦獵的里,就像噩夢醒來,還在無聲地哭著,哭得撕心裂肺。
的通如同出的手,已經遠達上千公里,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有無數那樣的廢墟,那樣的樹林,本就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卻能清晰地到他們的苦難,每一每一毫,就像在自己的一樣。
秦獵知道正躲在他的里。
他能聽到在他腦中哭著,那是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等林紙的哭聲變低低的啜泣,秦獵對說:“對不起。”
林紙好半天才哽咽著問:“為什麼……要對不起?”
秦獵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是我一步步把你帶到這里來的,才會讓你這種苦。”
他還真能往自己上攬責任。
林紙說:“如果我不想來……沒人能強迫我,是我自己選的。”
時間已經很晚了,秦獵說:“就在這邊睡吧,你現在能應到的范圍太大,幫不上忙,還徒增煩惱。”
林紙心中很明白,這兩天要駕駛神之信條,去執行任務,這任務和整個聯盟,和聯盟里的每個人都息息相關,更加重要,現在必須要睡覺。
林紙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清除雜念,不再想。
秦獵的緒穩定而安寧,在他的里,林紙跟著他的平緩的呼吸和心跳,漸漸平靜下來。
這次沒有通再出現,林紙真的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基地里所有人一起起床。
一起床,林紙和秦獵就被單獨到白焱上校的辦公室。
給兩個人看大屏幕上的地圖,在前線士兵的努力下,戰線大幅向前推進了。
白焱上校說:“你們應該很快就可以過去了,我現在要把你們送到橙區戰線的最前沿,在那里等待合適的時機。”
地圖上的前線戰場分為幾個區域,其中橙的區域是最靠近目標坐標的地方。
果然,吃過早飯,林紙他們剛穿上步兵甲,開始練,厲鳴上尉就收到開拔增援橙區前線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