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里,石沉大海的一條條信息象出過去兩年里,邢況每天所承的痛苦。
徐未然只要想一想,心里就要難過死了。
死死咬住,直到把下咬破,嘗到了腥的味道。
怕被他看出什麼,沒再繼續翻,加上微信后把手機還給他。
“課表發我一份。”他說:“以后去接你。”
徐未然:“不用了。”
“聽話。”
短短兩個字讓沒辦法再拒絕,乖乖地找出課表發了他一份。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邢況下了車,把送到家門口,看著打開門。
把他的外套下來給他:“你們公司前臺送我的那件裳也是你的吧,我給你拿過來。”
“不用了,你留著穿。”他往上看了眼:“我看你沒幾件厚裳。”
“有,我只是沒有穿出去而已。”說。
“那下次穿給我看?”
低了低頭,慢吞吞地說:“好。”
回屋把裳拿了過來,到他手里:“外面還在下雪,你開車小心點兒。”
邢況的心因為這句話好了很多,朝低了低,手在頭上輕了一把:“好。”
直到這個時候。
邢況才切實有了點兒,真的回到了他邊的真實。
從那天以后,徐未然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會準時收到邢況的信息。
早起的時候,他會發:【然然早安】
中午的時候,他會發:【然然午安】
晚上的時候,他會發:【然然晚安】
很會回,他也不在乎,每天不管多忙都雷打不地跟聯系,間或告訴:【我很想你】
的心一點一點地被他哄。
-
王敬回國后,很快了個朋友。因為要跟友過二人世界,他把王星瀾暫時送到了徐未然這里寄養。
徐未然在網上訂了票,帶著王星瀾去游樂園。
王星瀾小朋友被王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送進了本地的貴族小學,學習力很大。
“班里的同學都好聰明,”他垂頭喪氣的:“特別是一個邢明遠的,不知道他是吃什麼長大的,每回考試都能考第一。”
徐未然安他:“考第幾都沒關系,我們星瀾盡力而為就好了,不要有力。”
走到游樂園門口,卻看見邢況朝他們走了過來。
邢況停在前,上下打量一遍,因為要出來玩,穿得還算厚,外面套了件綿綿的白棉服,頭上戴著針織線帽,腳上踩了雙淡的雪地靴。
可可的一打扮,像個致糯的布娃娃。
但即使穿得很厚,也能看得出形單薄,弱得不堪一擊。
邢況確定不會凍著才看向在邊的王星瀾,問:“王敬的兒子?”
“你不是都查到了嗎,”徐未然有點兒埋怨似的:“連我們今天出來玩都知道,還問什麼。”
邢況無奈一笑,很憾似的拖長音調嘆了口氣:“被你拆穿了。”
“……”
邢況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卡通人形狀的棒棒糖,躬遞到王星瀾面前:“吃這個嗎?”
王星瀾饞地了,但并沒有立即收下,而是抬起頭用眼神征求徐未然的意見。
徐未然:“你拿著吧,跟哥哥說謝謝。”
王星瀾這才把糖接過來:“謝謝哥哥。”
“不用謝。”邢況在小男孩發上了。
他直起,又拿出另一個糖給徐未然,低了點頭在耳朵邊悄聲說:“這個是小然然的。”
王星瀾好奇地抬頭看他們。
徐未然耳朵很紅,趕把糖接過來,塞進自己口袋里,帶著王星瀾園游玩。
邢況在他們邊不不慢地跟著。
王星瀾咬了口甜甜的糖,滿足地瞇起眼睛笑。
“未然姐姐,”他抬起頭問:“這個哥哥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
“可是,大哥哥長得好好看啊,”王星瀾一邊吃糖一邊說:“跟未然姐姐站在一起,好配的。”
“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是配啊。”徐未然了他的臉。
“就是你們兩個站在一塊,好好看的,像是一幅畫一樣。”王星瀾為自己找到了這個形容而得意地揚了揚下:“未然姐姐,你跟他談好不好啊。”
徐未然頗為無語:“他用一顆糖就把你打發啦,干嘛要替他說話。”
“所以這個哥哥真的喜歡你了?”王星瀾好奇地眨眨眼睛:“那你喜不喜歡他啊?”
徐未然沉默下來,什麼都沒說。
王星瀾邀功一樣扭過頭,看向邢況:“大哥哥,未然姐姐沒說不喜歡你,所以就是喜歡你哎。”
徐未然:“……”
邢況嚨里溢出一聲清的笑,側過頭,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徐未然。
“嗯,”他說:“哥哥也喜歡。”
怔了怔,心跳驀地重了下,臉上染了淡淡的。
王星瀾嘻嘻地笑:“那大哥哥要跟未然姐姐談嗎?”
徐未然好想捂住這小家伙的。
“現在還沒有。”邢況心很好地看著,聲:“以后會的,等哥哥追上。”
“……”
因為是休息日,游樂園里的人很多,越是火熱的項目越多人在排隊。
徐未然對游樂項目并不是很有熱,但是王星瀾想玩,牽著他過去。
旁邊有人快不小心撞到,邢況把和王星瀾往自己這邊拉,兩只手扶在胳膊上,防止有人會到。
有點兒不好意思,扭過頭看他:“你公司不忙嗎?”
“忙。”
一個字把堵了堵。抿了抿有些干燥的,說:“那你干嘛不好好工作,出來干什麼?”
邢況吊兒郎當地看一眼,說:“因為我是老板。”
“……”
“老板想什麼時候不工作就可以什麼時候不工作。”
徐未然深深為公司的前途擔憂。
“不過你放心,”他好像知道在想什麼一樣,見一直扭過頭看他,可口的就湊在他眼前,他忍不住俯首在上面啵地親了下:“哥哥還得給小然然掙錢呢,不會讓公司倒閉的。”
徐未然被親得發懵,緩了兩秒才又嗔又怒地指控他:“干嘛又親我。”
“你太漂亮了,”邢況握著兩邊單薄的肩膀,替看著前面的路,語氣理直氣壯地:“我忍不住。”
“……”
徐未然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你不會努力點忍嗎。”
他忍俊不地笑了聲:“行,我試試。”
說完,已經又往上親了下。
“糟了,”他說:“失敗了。”
徐未然:“……”
跟著人群往前走,徐未然又想到剛才他話里的異常,扭過頭:“還有,我又不是小朋友,你也不是我哥,不要用自稱。”
聽得人怪麻的。
可邢況卻在發頂呼嚕了一把,跟寵似的,低了點兒頭,在耳邊說:“你就是小朋友。”
耳朵里的,怕被王星瀾看到,耳濡目染下會學邢況的這種不良行為,著惱地在他肩上推了一把。
可這一下用的力氣很輕,不像生氣,倒像是在撒。
玩了一上午,王星瀾旺盛的力終于消耗殆盡。
“未然姐姐,我走得累了,”他著眼睛說:“你背我一會兒吧。”
“好。”
徐未然剛要背他,被邢況拉到了一邊。
“怎麼能讓姐姐背,”他朝王星瀾蹲下,拉住他兩條小胳膊往背上一帶,背著他起:“哥哥背你走。”
王星瀾驟然被托高,高興得咯咯笑了兩聲,扭臉跟徐未然說:“未然姐姐,我現在好高啊,比你都高啦。”
徐未然也對他笑,舉手他的頭:“是啊,你好好吃飯,以后就可以長得跟這個哥哥一樣高的。”
王星瀾笑得更開心了。
三個人離開游樂園,去了外面的餐廳吃飯。
王星瀾的病雖然已經治愈,但在十歲前需要注意飲食,以免會對造不好的影響。徐未然記得他忌口的東西,把他不能吃的菜都拿走,擱在了邢況面前。
偏偏那幾道菜都是邢況喜歡吃的,他以為是在有意示好,心里暗爽起來。
可是下一秒,王星瀾苦哈哈地說:“未然姐姐,我只吃一點點的話沒關系吧,你不要都拿走啊。”
徐未然:“那幾道菜不好吃,給哥哥吃吧。他口味比較怪,最喜歡吃那種難吃的東西了,咱不跟他搶。”
邢況:“……”
吃完飯,王敬的電話打過來,他就在這附近,可以來把王星瀾接走。
王星瀾有點兒不舍地看了看徐未然,又看看邢況,告訴他:“大哥哥,未然姐姐最喜歡滿天星了。”
徐未然捂住他的:“說這個干什麼。”
王星瀾把的手拿下來,繼續說:“在國的時候,有人是未然姐姐的,就往工作室里送花,未然姐姐每次只把滿天星帶回去,其它的花都留在了工作室里。”
邢況聽得挑眉,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個棒棒糖給他:“哥哥記住了。”
王星瀾開心地接了糖。
等他被王敬接走,徐未然打算回家。
邢況卻把的手攥住了,發現的手有點兒涼,放在掌心里捂了捂。
“去看電影?”他問。
徐未然搖頭,并不給他機會:“不看。”
想把手從他手里出來,邢況并沒有放,反倒把往懷里拉了一下,聲氣曖昧地說:“那你想干什麼?”
“什麼都不想干,我想回家。”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危險,徐未然低著頭,生怕他會再做什麼似的。
可即使如此,邢況依舊把的下抬了起來。
他眼沉沉地看著瓷白的小臉,指腹在下一圈圈地挲著。
“那就回家。”
他并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牽著的手帶往前走。
的手有些僵,被地任他的手指指中。
兩人掌心相的那一刻,心里有種過電般的麻。
邢況把送回家,公司里還有事,他回去理。
在他走沒多久,徐未然收到了外送員送來的一束花。
是一束很大很大的藍與白相互織的滿天星,幾乎要抱不過來。
一朵朵小小的花挨挨湊在一起,彷如銀河般燦爛。
旁邊是張小小的卡片,拿起來看了看。
上面是一排手寫字:[每天都很想你]
徐未然記得邢況的字跡,知道這些字是他寫的。
的臉燒起來,把卡片在心口的位置,覺到心臟咚咚跳的聲音。
找了個花瓶把花束起來,把卡片放進儲盒。
盒子里面還躺著幾顆糖,一管沒有用完的祛疤藥,一串刻著經文的紫檀手串,還有在14年夏天,剛認識邢況不久的時候,因為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他,而在紙上把他描繪出來的一張畫。
看了會兒,把手串拿出來,戴在腕上。
只敢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才把手串戴上。
-
周末兩天邢況要去外地出差,把徐未然也帶了過去。
原本并不想去,但現在是他的員工,面對給飯碗的資本家,本沒有拒絕的可能。
同行的還有公司里幾位高管,第一次見邢況出去談生意,邊竟然會帶著一個的小姑娘。
最近分公司里有些流言,說邢況對一個小畫家了心,不僅為了捧那個畫家砸出去了不錢,還曾多次把小畫家進辦公室,兩個人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麼。
這些高管聽到流言后還只是不屑一顧,以為是那些碎的人在胡說八道。
現在他們才知道,無風不起浪,這世界上還真有一個把邢況的魂都勾走了的小畫家。
一路上,邢總對小畫家照顧有加,冷了給人披,了給人遞水,水瓶蓋子還得擰開后才給人家喝,好像把那小畫家當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一樣。
眾高管知道邢況是什麼脾氣,不敢堂而皇之地觀察他們,只敢偶爾看一眼。但每次偶爾朝他們看過去,總能看見邢況一副不值錢的樣子照顧著小畫家。
到了酒店,眾高管假裝站在一邊認真地商量工作,但注意力全都在邢況那邊。
結果看見邢況不由分說握著小畫家的手進了電梯。
那部電梯是貴賓專用,直通頂層豪華套房。
眾高管不聲地收回視線,臉上全都沒什麼表。但心里早喊翻了天,好想現在就寫條重磅新聞賣給狗仔。
新聞名字他們都想好了:震驚!某商界大佬竟潛規則一小畫家,帶小畫家開房霸王上弓!
徐未然確實覺自己被潛規則了。
站在電梯里,又一次試著把手從邢況手里出來,無果。
掙扎得甚至都出汗了,張細細了幾口氣,有些無語地看著他。
邢況把往懷里拉了過來,挑起下,目落在還細細著氣的上。
他沒再忍,俯首吻了上去。
的瓣很,滴,上面帶了淡淡的花香。
他完全被蠱,把剩余的息聲封住,作不不慢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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