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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 第56章 夏蟬

 徐未然老實在屋里待了兩天,腳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來的時候拿了很多卷子,一有時間就會旁若無人地刷題。

 邢況每天過來幫抹藥,在邊陪著,不讓想去什麼地方,他就會過來把抱過去。喊一聲,他會給做東西吃,喊一聲,他會倒水遞到手里。

 田壘和畢宇航等人全都看直了眼睛,想不到一向無無求,總是擺出個冷淡樣子的邢況,有朝一日也會栽在生手里。

 簡直快把人寵上天了,把徐未然當他心尖一樣。

 晚上客廳里,一伙人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戲,又吵又鬧。

 徐未然始終都趴在一邊的書桌上,充耳不聞地做卷子。

 邢況很怕會離開自己視線,時不時扭頭看一眼。一直安安靜靜的,模樣認真又乖巧,完全不這邊干擾。

 他看得一笑,偏冷的面上染了些許溫和。

 田壘看得咂舌,意有所指地說:“有些人玩牌就玩牌啊,別老看人小姑娘。”

 邢況更懶散地往沙發里靠著,再次堂而皇之地朝那邊看了一眼。

 這次徐未然抬起頭,也朝他這里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猝不及防撞在一起,先撐不住想收回,卻見邢況懶洋洋地朝揚了揚下,說:“過來。”

 徐未然擱下筆,莫名其妙走過去。

 邢況把一瓶水擰開給:“回去吧。”

 他經常這樣,一有空就會讓喝水,生怕到一樣。

 徐未然聽話地把水抱著跑回去,咕嘟咕嘟喝下小半瓶。

 李章見這兩人黏黏糊糊的,心里不舒服,掏出了煙打算

 邢況涼颼颼看了他一眼:“掐了。”

 李章奇怪:“我煙而已,為什麼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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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況朝徐未然那邊看了眼:“然然不喜歡聞煙味。”

 李章、錢蒙、田壘、畢宇航:“……”

 眾人心:這男人是被下了蠱了嗎?

 可大家都知道,時至今日,徐未然仍是沒有答應邢況當他朋友。

 “況哥,”田壘甩出去一張牌,不無同地說:“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這小丫頭拿下?都追多久了,還沒追到手,我都替你臊得慌。”

 畢宇航噗嗤笑了笑:“況哥竟然有追不到人的時候,說出去都沒人信。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孽力回饋,平時傷了太多孩心了,結果現在遭報應了。”

 田壘幽幽接口:“照這速度,別說生孩子了,咱況哥想把初吻獻出去都費勁。你說說,咱們況哥年紀一大把了,心早了,整天又頂著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結果到現在了初吻還在,這簡直能收進年度十大鬼故事里了。”

 “況哥,我本來以為你用得上,事先心地往你房間里擱了不套子,”畢宇航說:“現在看來是我閑心了,你本沒有用的機會啊。放著也是放著,你把東西給我吧,我跟麗麗需要。”

 麗麗在一邊恨恨地拿瓜子皮丟他。

 一群人吃吃地笑起來。邢況坐在一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任他們笑。

 他們的聲音不小,又一直說個沒完,徐未然想不聽見也難。

 了手里的筆,尷尬地抿抿

 院子里亮著燈,從落地窗往外看,能看到外面又下了雪,雪花大團大團地落下來,格外好看。

 不太好意思再在這里待著,趁那些人沒注意,腳步輕輕地跑回了屋,穿了厚厚的裳,圍了厚厚的圍巾,又帶了厚厚的線帽,把自己裹得企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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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到三樓,推開臺的門。

 外面的冷空氣霎時間撲過來,冷得脖子。

 臺上豎著幾盞燈,照出旋轉飛舞的大片雪花,漂亮得不像話。

 歡快地跑出去,蹲下來攏著地上的雪花,想堆個雪人出來。

 臺的門被人倏地打開了。

 看到好好地,邢況松了口氣,朝這里走了走。

 語氣里仍是有些心有余悸:“過來怎麼不跟我說?”

 他一會兒沒看就跑不見了。

 徐未然轉見是他,從地上起,有些不高興地說:“我又不是小孩,去哪兒還要告訴你啊。”

 “嗯,”他捉住因為玩雪有些涼的手,放在掌心幫捂著:“必須告訴我。”

 想到前幾天發生的事,他心口仍會作痛:“別讓我找不到你。”

 徐未然有點兒不大好意思被他這麼握著手,可他手心很暖,讓一時貪起來。

 離得近了,聞到他上有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問:“喝了多啊?”

 說完掂起腳尖,湊到他頸下的位置,輕輕嗅了嗅。

 “你上有酒味。”收回

 孩子穿了件白的厚外套,線帽下的一張臉小巧致。眼睫細又長,卷翹的弧度像蝴蝶的翅膀。

 盈盈站在雪下,干凈得纖塵不染。

 蝴蝶振翅飛進邢況心口,長長久久地棲息著。他心口燥熱,嚨發,必須吞噬點什麼才能得下去。

 結凌厲地滾了下,眼眸深了一層,黑得看不見底。

 “以后不喝了。”他嗓音變得啞,又咽了咽,問:“腳還疼不疼?”

 “不疼了。”證明似的,一只腳在雪地里踢了下。

 突然想到那天的事,在極端的緒波中撲進了他懷里,臉埋進他頸窩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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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清醒的時候再回憶起來,有點兒難為,臉上染了層淡淡的

 “那天謝謝你救我出來,”還沒好好地跟他道過謝,總覺得過意不去:“你那天也肯定很冷的。”

 穿著單薄的裳背了一路。

 抬起頭,琥珀般的眸子溫地把他著:“以后我不會隨便跟別人走了。”

 乖得讓人心疼,的一張臉在雪下清純又人,蠱著他去

 在他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出手,指腹在臉上蹭了蹭,又移到上,緩緩地、親昵地了一下。

 徐未然雖然不討厭他的,但是還不習慣跟他進行的眸,要往后逃。

 邢況卻把的腰摟住了,微一用力,拔蘿卜一樣輕輕松松地把從地上抱了起來。

 徐未然兩腳離地,在他摟抱下視線與他平齊,不需要再仰頭看他了。

 腦中懵懵然,被他突然的舉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兩只手虛虛攏拳放在他肩膀,眼前是他有所放大的俊無匹的一張臉。

 的心跳咚咚跳著,越來越快。

 “邢況,”有些慌:“你、把我放下來。”

 酒讓邢況渾噩又清醒,他一只手輕松抱著,另一只手仍在挲著:“以后不能跟別人走。”

 他說:“只能跟我走。”

 徐未然覺得他肯定是醉了,可是鬼迷心竅地,沒有躲開他,被他輕而易舉地勾引著。

 雪下得越來越大,落在兩人上。他把臉側一片雪花拂去了,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移到腦后,扶著后腦勺。

 “對不起。”他說。

 突如其來的道歉。

 徐未然疑地眨了下眼,問:“對不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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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他又說了一遍。隨著這句話落下,他的氣息得越來越近。

 能覺到他拂在臉上的呼吸。

 意識到他想做什麼,鬼使神差地沒有躲,覺到心臟快要從口撞出來。

 邢況的結再次難耐地,卻不再忍地一滾。

 聲音喑啞又沉,滿是躁的火。

 “想親你,怎麼辦。”

 隨著男生的話落下,徐未然上一暖,他朝過來。

 腰間仍橫亙著他勁瘦有力的手臂,整個人被他抱起來,他不用怎麼費力就吻到了

 大雪紛紛揚揚下著,卻并不覺得冷。他上燙得像火,隔著服都能讓到他的溫。

 無措又地沉迷,手指蜷了蜷,最后又松開,扶在他肩上。

 邢況克制地在上挨了挨,稍微分開些,又上去蹭了蹭。

 除此外,并沒有別的作。

 短短幾秒鐘被無限拉長,時間仿佛停止,聽不到任何聲音,所有都集中在兩人著的上,呼吸一直屏著,慢慢有了缺氧的覺。

 直到邢況從上離開,才重新開始呼吸。

 邢況仍是沒有把放下來的意思,手指在上蹭了下,低低地問:“可以舌頭嗎?”

 “……”

 徐未然這才回過神,面紅耳赤地去推他:“不可以!不可以!你把我放下。”

 邢況抬頭笑了聲,抱著往別墅里走。

 “好像有點兒涼,”他回味似的角,手把臺門打開,一直把抱進去:“回去吧。”

 徐未然更是難為,兩只腳在他上撓一樣地踢了踢:“放開我嘛。”

 聲音又,落進邢況心口,像把燎原的火。

 他并沒有放開,抱著下樓,鼻尖在鼻尖上蹭了下,嗓音極啞:“別撒,不然還親你。”

 徐未然頓時什麼都不敢說了,閉著。

 邢況一直把抱下樓。

 徐未然已經聽到客廳里有人的說話聲,生怕會被他們看見,趕在邢況上撲騰起來,輕聲說:“你把我放下!快點!”

 邢況沒再繼續逗,把擱下地。

 的,背在墻上緩了會兒,埋怨地瞪著邢況,眼神很委屈。

 想到他剛才說對不起。

 這人倒是講文明懂禮貌,吃豆腐前先道歉。

 不對!道歉也不能吃豆腐啊!!

 邢況已經朝靠過來,把在墻上。手去握的手,腕上戴的佛珠涼涼地挨到

 客廳不停傳來李章那幾個人的說話聲。

 徐未然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

 “瞪我干什麼,”邢況輕聲呵笑,用很低的聲音,在耳邊調一樣地說:“不喜歡我親你?”

 不遠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徐未然趕把邢況推開,整理出一副坦然的樣子走出去。

 李章看見了他們兩個:“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們,你們干嘛去了?咦?”

 他發現邢況腕上戴的手串本不是以前那個:“況哥,你這佛珠是新換的吧,以前那個呢?”

 邢況淡淡說:“家里收著呢。”

 徐未然的腳步停了停。

 因為怕被人認出來的原因,在外面的時候并不敢戴邢況的手串,都是藏在家里的。

 臉上更紅,快走了兩步進了臥室,把門關上。

 把自己摔在床上,手著自己滾燙滾燙的臉。

 腦海中再次不控地想起剛才的事。

 邢況把從地上抱起來,親了

 啊啊啊啊啊——

 捂著臉在床上滾了滾,心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地跳著。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想到邢況今天是喝了酒的。雖然看上去并沒有怎麼醉,但如果他明天一覺醒來,還是記不起今天發生的事怎麼辦?

 那不就白白被他占了便宜。

 一直擔心到了次日早上。

 大家一起吃早餐的時候,頻頻看向旁邊的邢況。邢況臉上并沒有什麼異常,半點輕薄了小姑娘的自覺都沒有,云淡風輕地剝了個蛋放到盤子里。

 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了,他剝的蛋也沒有吃。

 邢況看了看:“蛋吃了。”

 徐未然:“不吃。”

 “聽話,”邢況跟哄小孩一樣:“吃了才能長高。”

 一邊田壘拖長了音“呦”了一聲,控訴他:“況哥,你能別這麼麻嗎,我真是有點兒不習慣。”

 邢況瞥他一眼:“跟你麻了?”

 畢宇航學著剝了個蛋給麗麗,用膩死人不償命的調子說:“麗麗,把蛋吃了,咱也能再長高的。”

 麗麗嫌惡地看他一眼,剛才邢況對徐未然做這些的時候只覺得羨慕,可現在再看畢宇航,只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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