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塵並不知道，兩個男人就他的歸屬，私下裏進行了好一番爭論，他隻靜心等待著那個神人的出現。所幸，這個過程不長，他很快就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聽說你急著見我，不答應見就不治了，為什麽？”嘎沙啞的聲音從聽筒裏徐徐傳出，像是在砂紙上而過，聽著讓人頭皮發麻，很不舒服。

楚墨塵也不確定這是原聲，還是經過了聲音理，因此也沒法確定對方的年紀。

“任憑誰，都不願意糊裏糊塗將命到陌生人手上，何況這人還是所有麻煩的製造者。”

對方哈哈笑了兩聲，“如果我要你的小命，本不會出手相救，隻要袖手旁觀就行，放心吧，你在我眼裏，充其量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子。”

楚墨塵勾了勾角，眼底掠過一凜冽的寒意，“是嗎？既然無足輕重，閣下何故多次利用我？我要是沒猜錯，四年多前，我和葉千尋就已經被你當棋子了吧？”

“你的直覺很敏銳，難怪會被楚崢嶸重用，”對方承認得很爽快，“沒錯，我分析過楚家上上下下所有人，能被楚崢嶸認定的下一任家主，不會是旁人，隻會是你。看來，我在你這兒已經沒有神了。”

楚墨塵手指輕敲著膝頭，“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麵？”

對方輕笑，“行吧，既然你這麽迫切的想見我，我就滿足你這個願，希到時候不要嚇到你。”

“我沒你想象的那麽膽小。”楚墨塵冷聲道，將電話果斷掛掉。

十分鍾後，程漠推開房門進來，“塵哥，追蹤到對方所在位置了。”

楚墨塵掃了一眼白紙上記錄的地址，有些出乎意外。

對那個地方，他有點印象，那裏是曾經風靡一時的古堡建築，周圍環繞著茂的森林，湖泊，還有群結隊的蝙蝠和黑天鵝，一位英國貴族後裔常年居住在那裏。後來不知什麽原因，那名老紳士開槍自殺，就死在古堡中，不等警方查明其自殺原因，他的那些傭人們便爭先恐後從古堡撤離，據說古堡裏夜夜鬧鬼，半夜總能聽到淒厲瘮人的慘聲，甚至有幾長久封閉的木門上，居然流淌下了駭人的斑斑跡，這副景象很快就嚇跑了住在那片區域的所有人，隻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哥特式建築，千上萬隻蝙蝠在尖頂上盤旋和棲息，給這座古堡更添了森詭異的氣氛。

當時這則新聞和圖片還登過報紙的首頁，引起了轟，卻也讓遊客止步，傳聞到了最後，竟變那裏居住著一群吸鬼，誰去誰就是送死。

宋文欽查了一下資料，挑眉道：“那人說會嚇到你，他不會就是那個吸鬼吧？”

楚墨塵不以為意，“以訛傳訛，不必相信。在這世上，人比鬼可怕多了。”

……

想象中，那個在背後興風作浪的人，一定是和楚瀟一樣險毒辣，又心機深沉的人。

可等那人出現在麵前，大家皆到意外，因為那人戴著一副的銀質麵，臉本就沒有出來，或者應該說，全上下的皮幾乎都被包裹起來了，沒有在空氣中暴。

現在已至夏季，可他的手上仍戴著一副黑羊皮手套，手裏拄著一心打造得銀質拐杖，手杖頂端是一個製作良的骷髏頭。他的形修長，姿態拔，舉手投足盡顯優雅，給人的覺，隻是一位喜歡保持神的中年紳士而已。

如果不是他邊跟著幾個黑保鏢和下人，會讓人產生錯覺，他是來趕赴一場假麵派對。

“先生，請您稍等，讓我先將這裏清理一下，您再進去。”管家模樣的人畢恭畢敬說道。

那人擺擺手，“不必了，你們都出去等候。”

他兀自挑了房間裏一張單人沙發坐下，見屋裏的幾個人表各異的看著他，沒有人開口，便率先說道：“怎麽，你們看見我很驚訝？”

嘶啞糲的聲音聽上去和電話裏一般無二，看來這就是他的原聲了。

宋文欽斂去眼底的詫異，開口道：“閣下的聲帶曾經過傷？”

那人點頭道：“二十幾年前一場毀天滅地的大火，不僅毀了我的家園，也燒壞了我的，嗓子就是被濃煙熏啞的，皮更是脆弱如一張薄紙，這麽多年，隻能掩蓋在布料下麵，無法長時間和空氣接，更是不行。”

楚墨塵沉，“你的遭遇，和楚家有關？”

那人冷然道：“果然是聰明人，那場大火雖然不是楚崢嶸直接派人放的，卻和他離不了幹係！”

楚墨塵眉間染霜，寒聲道：“所以，你的所作所為都隻是為了報複？”

那人說道：“不錯。”

楚墨塵沉下了臉，“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你了這樣，你盡管去複仇，可不該牽連進無辜的人！”

“你指的是葉千尋吧？”

“有什麽錯？你封存了的記憶，讓記不清當年發生的事，也忘記自己生下了孩子，這對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孩是何等的殘忍！我和千尋也因此錯過了整整四年！”

楚墨塵的緒過於激，引起了一陣嗆咳，蒼白的臉也因此浮上一層不正常的紅暈。

那人聽後，冷冷一笑，“那隻能怪的運氣不好，本來我的計劃是將衛月影和你湊在一起的，誰那晚誤打誤撞進了你的房間，不過這樣正好，楚崢嶸是我的仇人，衛崇文同樣也是，孫換孫媳婦，這樣的關係更糟糟，我喜歡。”

楚墨塵放在膝蓋上的手，已是攥拳頭，要不是知道他的不像表麵看去的那麽健康正常，實則羸弱到不堪一擊，楚墨塵早就一拳揮過去了。以自己出手的力道，那人不死也是半活著。

不過，留著此人還有用，很多事還需要他解。

那人似乎察到楚墨塵的憤怒和不解，隨即也開始憶起往昔種種，緒跟著悲憤起來，“恨嗎？小子，你不過是和人孩子失散四年而已，可我呢？除了被大火毀了一切，我即將臨盆的妻子就葬那場火海中！一兩命！你們誰能將他們完好的還給我？！”

楚墨塵的腦海中似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可惜太快沒抓住，像是錯過了什麽非常重要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