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修士是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但可以這麼做,和真的這麼做,還是有區別的。
閬風巔修逍遙道,像謝無歧,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蘭越去給弟子們上課也都是快到巳時才出離恨臺。
要是讓自稱閬風巔第一勤人的姬行云知道,沈黛為了修煉可以不吃不喝不睡,他可能又要氣得倒地打滾,說師妹這麼勤不給他活路了。
最后還是蘭越親自去沈黛的獻天府將人拎了出來。
沈黛聽說要去太玄都赴宴,還不怎麼愿,說:
“……我還是不去了,我現在剛要到煉氣期的門檻,還是專心留在閬風巔里破境,不然我連煉氣期都沒有,出去定會被人笑話的。”
方應許冷冷抬起下頜,眉眼凌冽:
“你如今是神仙塚一役里的功臣之一,誰敢笑話你?云夢澤那兩個弟子和我打聽了好幾次你的消息,還托我要送你云夢澤的靈藥呢。”
謝無歧也意味深長地笑著,長臂懶懶搭在肩上:
“便是笑話也無妨,你看哪個弟子笑得最大聲,先記在小本子上,帶你過些時日修為提升,到時候月黑風高套個麻袋揍他一頓便是了。”
沈黛:“……二師兄,你好稚哦。”
謝無歧:?
最后好說歹說,三人還是拉著沈黛一路去了太玄都。
沈黛還不會劍,因此又是同蘭越一道騎著他的仙鶴一起走的,謝無歧與方應許兩人劍飛在前面,沈黛這才注意到兩人上的門服似乎與往日不同。
蘭越聽疑便解釋:
“阿歧那孩子說,你穿紅服好看,他們之前穿黑的,不過是圖弄臟了看不出,現下有了小師妹,便配合著你讓人在玄中配了紅,襯你的紅,看上去才像一家人。”
一家人……
沈黛抿著,坐在仙鶴背上揪著蘭越的擺笑了起來。
閬風巔一眾人抵達太玄都時,偌大仙宗已是人如織。
舉辦千宗宴的地點在太玄都濉無峰的云渺臺,上面按照上三千下三種宗門的尊卑設置了座位,越是地位尊稱,離云渺臺的中心越近。
純陵十三宗位列仙門五首,陸嬰坐的自然是好位置,他早早便到了云渺臺落座,朝人涌的盡頭張。
沒看到他想找的人,卻見了一個讓他厭惡至極的影。
“二師兄。”
宋月桃輕聲細語地喚他,翦水秋瞳閃爍著想要靠近又有幾分怯怯的神。
“我可以坐這里嗎?”
指的是陸嬰邊的位置。
宋月桃是紫府宮的弟子,坐他附近再正常不過,宋月桃卻要這樣小心翼翼地詢問,皆因沈黛離宗之后,陸嬰便看千般萬般的不順眼,明里暗里欺負不次。
“不行。”
陸嬰昂著下頜,一副目中無人的爺姿態。
“這是我給黛黛留的位置,你坐后面去,別礙著我的眼睛。”
孤零零立在云渺臺上,四周空座眾多,卻仿佛沒有一個的位置,讓人不自覺生出幾分憐。
紫府宮的幾個弟子正在找位置落座,聽了陸嬰這惡言惡語也有幾分不平,但礙于他二師兄的份,無人敢沖撞他為宋月桃出頭,更何況之前不是沒人這麼做,都被陸嬰狠狠揍了一頓。
但紫府宮的弟子怕他,停云宮的卻不怕。
“陸嬰,你適可而止啊。”停云宮的大師兄疾不悅出聲,“月桃師妹是你紫府宮的弟子,不坐你那邊做哪兒?你當這麼多人的面讓難堪,這是君子所為嗎?”
“就是!”
“你們紫府宮要是瞧不上月桃師妹,不如放了,這麼乖巧可的小師妹,你們不珍惜還有我們停云宮的人珍惜呢!”
陸嬰聽得怒火中燒,一雙眸著停云宮的疾道:
“疾,我看你是真有眼疾!”
乖巧個屁!
可個屁!
這樣反手能捅你一劍的師妹,若不是衡虛仙尊阻攔,他一定打包給停云宮扔去!
沈黛一行人到的時候,就見云渺臺上,數純陵十三宗那邊最熱鬧。
謝無歧遠遠聽了一耳朵,笑道:
“你從前這位師兄,倒是很有意思,我剛認識他時,還見他把那個宋月桃的姑娘護得跟眼珠一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麼快就珍珠變魚目——”
謝無歧說完又意有所指地看向沈黛:
“所以說,男人的騙人的鬼,日后可不能隨便輕信別人,明白嗎?”
“二師兄。”沈黛老老實實提醒他,“你也是男人哦。”
謝無歧彎起角,很厚臉皮地道:
“男人的話不能信,但師兄的話可以信。”
方應許白了他一眼,囑咐沈黛:
“也不是所有師兄的話都能信的,比如有不靠譜的師兄,也不能全信。”
那邊陸嬰瞥見沈黛的影,立刻停下了與疾的爭執,朝路過他旁邊的沈黛喊:
“師妹你來啦!坐這邊!我給你留了位置,這里視野最好,你就坐這里吧!”
說完又冷眼瞧了眼宋月桃,冷聲道:
“你讓開一點,待會兒黛黛要是因為見了你在這里就不來了,你便自己回純陵去吧。”
沈黛看著眼前景,恍然間覺得這世事如此荒唐。
從未想過,陸嬰還有一日會做出為了而要趕走宋月桃的事。
泫然泣的宋月桃垂著眸,也幽幽開口:
“從前有什麼集會,二師兄也是這樣讓黛黛給我讓出座位,如今顛了個個,二師兄變得還真是快啊。”
宋月桃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尖銳地提起往日陸嬰苛待沈黛的事,讓陸嬰此刻對沈黛的所有都變了個拙劣的笑話。
陸嬰驟然暴怒,抬手就要施將宋月桃丟出云渺臺。
卻不想半途就被人從中阻撓。
陸嬰氣到極點,猛然回頭:
“誰——!我純陵紫府宮的事,何人多管閑事!”
語罷,從云渺臺長階的盡頭飄出銀蝶翩躚,一隊著天水碧門服的弟子們仙氣渺渺,翩然而至。
為首的男子眉宇間帶著幾分世高人的高深,額前著一枚嵌金玉環額飾,云渺臺上日映在他上,顯得整個人宛如湖生輝,仙姿出塵。
沈黛認得這打扮。
“長生島,重羽族。”
方應許有些訝異。
“不是聽聞重羽族世不出,已多年未現世了嗎?”
上一代修真界大能鎮魔族一戰中,重羽族的族長便是大戰的五位主力之一。
且為將當時快要晉升魔神的魔君徹底毀滅,重羽族族長以殉道,焚盡神魂,才換來了修真界數百年來無魔族擾的安定。
因此重羽一族地位尊崇,就連重霄君見了重羽族之人也要客客氣氣、禮遇有加。
蘭越瞧見重羽族之人出幾分懷念之:
“倒是許久未見這天水碧的門服了……”
沈黛側頭問:“師尊認識重羽族的人?”
蘭越頷首:“我與他們家族長,是舊識,重羽一族清心寡,一心為天下蒼生修道,很是讓我欽佩。”
等等。
沈黛掐指算了算。
重羽族族長百年前就殞了,師尊與重羽族族長是舊識,那他今年多大歲數了啊?
沈黛還在算歲數的時候,那邊領頭的男子淡淡開口:
“你純陵之事我自不會管,可你若是想要我在面前傷我妹妹一分,那我便不得不管了。”
此言一出,云渺臺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顯而易見的茫然與震驚。
……什麼妹妹?
他說的,該不會是宋月桃吧?
宋月桃眼睫微,緩緩抬眸。
沈黛等人也半天才回過神來,尤其是沈黛,前世雖知道重羽族,但并不是這樣知道的,宋月桃怎麼可能是重羽族的人!若是重羽族的人又怎麼可能與魔族勾結?
蘭越見了這突如其來的驚變也斂了笑意。
那男子淡漠傲慢的眉眼掃過眾人,啟道:
“我妹妹自流落在外,如今終于被我重羽族找回,聽說從前在你們十洲了不委屈,今日我來,便是要為我妹妹討回公道的。”
說著,他的目落在了沈黛的上。
“你,便是那個沈黛,對吧?”
謝無歧與方應許頓時變了臉。
蘭越畔仍含著笑意,但仔細分辨便能發現,他的笑意比往常淡了許多。
“是又如何?”
他笑著答。
那男子冷聲道:“這是我與沈黛的私人恩怨,不相干的旁人莫要參與,否則哪怕是重霄君親自來了,也阻攔不了我。”
蘭越仿佛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笑意愈深,溫聲問:
“哦?若我偏要阻攔呢?”
謝無歧方應許沈黛三人十分默契地后退一步。
都讓開。
他們師尊又要揍人啦!
作者有話要說:黛黛不是重羽族的人!也不是族長轉世!這部分劇主要是為了后面蘭越師尊掉馬和拆穿宋月桃份服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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