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回復了他一個哦字，然后添加了梁殊擇為好友。

　周梵：我還想帶我的室友一起去拍紀錄片的作業，不會打擾到什麼的，可以嗎？

　lsz：隨意

　周梵：嗯，，因為是小組作業

　lsz：行

　梁殊擇回復得敷衍，周梵思忖了下。

　帶三個不是手語社的朋友去學校，到底是麻煩了人。

　遲疑幾秒，周梵想著要不要客套問一下手語社的事宜。

　這樣問一下可能顯得不僅將紀錄片作業看得很重要，也將手語社的活看得很重要。

　思及此，在對話框輸：【周日那天，社長來不來？】

　周梵發完這條信息，便接著和們去討論選題方案和構思。

　直到十點半一行人討論完，洗漱完躺到床上休息時，拿出手機才看到梁殊擇的回復。

　【不清楚】

　周梵看到梁殊擇回復的信息，回復：【噢。】

　回復完，周梵愜意地躺在了床上，天花板上的兩個電風扇不停轉，噪音不算太大。

　白的墻皮上了李清銘喜歡的男星海報，周梵眼皮直打架，在電風扇的噪音中陷了深度睡眠。

　周梵兩點多被醒，下床喝了口水后，忽然想到就回復一個噢字，是不是不太禮貌。

　打開手機，想給他再回復點別的，但因著忘記調手機亮度，在一片昏黑中，白的顯得刺眼極了。

　周梵下意識摁滅屏幕，心想還是算了，都好幾個小時了，再回復信息也有點怪怪的，便爬上床睡覺了。

　-

　周四晚上，手語社為著周日去仁和聾啞小學的事開了個會。

　陳雅學姐讓周梵將那天也同去小學的室友們一起帶過來開會，于是四個人全到了手語社開會地點。

　周梵和李清銘到的時候，到的人還不多。

　落了座后，人也差不多到齊了。

　副社長是陳雅學姐，給每人發了張紙，紙上寫著這次活的步驟和注意事項。

　“周一那天是我帶隊，大家要注意看活步驟噢。”

　一小會后，周梵拿到資料，認真看了起來。

　周日那天上午七點在校門集合，所有人統一坐車過去。每一組都有要準備的活做，因著前幾節課對社員都進行了基礎的手語培訓，所以大家都能進行簡單地手語流。

　而李清銘，徐霧和鄭煙煙作為錄像的陪同人員，只要不給手語社制造麻煩，專心拍攝就行了。

　但周梵是手語社員，當天得和其他人一起和小朋友們做公益活。

　散會時，忽然有男生問陳雅：“學姐，怎麼是你帶隊？社長不去麼？”

　周梵也覺得奇怪，腳步下意識放緩了點。

　陳雅笑著整理資料，說：“他太忙，大概沒時間去。”

　周梵聽著陳雅的話，抿了下。李清銘環著手臂，說要去后街買青檸味的冰淇淋，兩人便一起去了西京大學的后街。

　看著李清銘的冰淇淋，周梵也買了支青檸味的，但覺得這個味道沒有想象中的甜。

　-

　周梵作為紀錄片小組組長，將整思路和當天要重點拍攝的容做了個基礎的匯總文檔。

　周日那天，西京市迎來了久違的晴天。

　周梵是六點半起床的，幾分鐘后其他人也陸續醒了過來。

　七點，手語社所有人都統一到了校門外，陳雅揚著面旗幟站在隊伍前，一行人坐上士前往仁和聾啞小學。

　車里，周梵閉目養神，李清銘坐在旁邊，正調試攝像機參數。

　因著是早晨，大家都有點困，車廂里說話的人不多，顯得靜。但正因如此，有兩個姑娘的聲音顯得格外打耳。

　“沒想到梁殊擇真沒來啊，我以為他會來的。”

　另外一道聲音聽起來清澈：“他比較忙，這種小活不來也正常。我聽一個學姐說，他前兩天去遂北了，這麼遠，他怎麼可能趕回來？”

　“也是哦，去遂北參加比賽吧？本來就很辛苦了，如果趕回來了，趁著周末，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周梵緩慢地掀開眼皮，順著李清銘的視線看向攝像機。

　車程大概是半小時，大概是七點半左右，士停在了仁和聾啞小學校門前。

　-

　今年梁殊擇參加國際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的獎金悉數捐給了仁和聾啞小學，張敏行作為仁和聾啞小學的校長，看到手語社的同學們來做公益活，早早地做好了準備。

　2014年那會，大部分聾啞學校也還沒建立起健全的教育系，聾啞學生的現狀一直令人擔憂。

　由于缺乏資金和師資力量，仁和聾啞小學的發展也沒那麼盡如人意。

　但像梁殊擇這種社會心人士也不在數，幾乎每半年都會有這種公益的活來到仁和聾啞小學。

　張敏行很歡迎這種活，著外界的善意和扶持是一件很好的事，教育的初心就像是一直扎在了這。

　上午，周梵和幾個姑娘表演早就練的手語。

　底下坐著的小朋友眼睛睜得老大，乖乖地坐著，手語社買的零食和牛擺在他們面前，邊吃邊看表演。

　陳雅和校長張敏行在辦公室說話，其他幾個手語社的骨干員在搬這次捐獻的育材。

　李清銘那幾個人拿著攝像機到記錄，小朋友們玩得倒也開心。

　周梵表演完，和小朋友們坐到一起，用手語陪著他們聊天。

　但因著手語到底沒學多久，有次手語詞匯，周梵還沒太學會。

　但幸好邊有個大二的學長，對手語頗有研究，有些周梵不太會的詞，他會替做出來。周梵便也能算是暢通無阻地和小朋友們聊著天。

　一小會后，學長得去幫著搬育材，率先離開了。

　周梵和小朋友們的聊天便顯得困難起來，邊的手語社員也沒有一個特別擅長手語的，大家都是新手，也沒人再能幫周梵翻譯。

　周梵正想查手機，屏幕正顯示進百度頁面時，一陣清脆的哭聲響了起來。

　周梵嚇了一跳，立即抬眼看向哭著的孩。

　孩跌坐在地上，一個高個的男孩沉默地看著。

　周梵立即將孩扶起來，用手語問怎麼了。

　孩哭個不停，那男孩著眉尾，用手語朝周梵說：“的餅干被人吃了，所以哭。”

　周梵哭笑不得，忙用手語安孩，但孩仍是哭聲不止。

　周梵用手語朝男孩說：“餅干還有多的嗎？教室里沒有了？”

　男孩搖頭。

　周梵決定去幫孩找餅干，便向男孩做手語說：“是剛剛那種向日葵餅干嗎？”

　男孩手指清瘦，沒什麼表地做著手語：“不是，是嘉頓餅干。”

　周梵做手語：“什麼餅干？”

　看不懂男孩的手語。

　男生依舊沒什麼表地做著嘉頓餅干的手語，周梵眉微皺，實在不懂是什麼意思。

　掏出手機，準備在百度上找常見餅干的圖片，剛摁亮屏幕，孩哭聲逐漸大了起來，男孩像是有點著急，拉著周梵手臂，又給周梵做了一遍嘉頓餅干的手語。

　“......”周梵需要安的對象從一個變了兩個。

　像是無計可施，斂下眉，想去教室外面找擅長手語的幫手。

　孩哭聲不止，男生著急地在周梵面前一遍一遍做著重復的手語作，周梵腦袋糟糟的，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

　世界好像變得紛起來，周梵有點頭痛，這個教室只剩一個大人，其他小朋友正茫然地看著。

　深吸一口氣，彎朝男生笑。因著孩哭聲，男生像是有點暴躁，下一秒，他將桌上的牛全部掀翻在地，玻璃碎片的聲音嘈雜刺耳，白的瞬間沾地面。

　周梵嚴肅起來，孩也停止了哭鬧，男生摔完牛杯后，又開始做手語：“你快點去幫找嘉頓餅干。”

　玻璃杯打碎的聲音不算小，事的走向也開始不由周梵控制，咽了下嚨，正準備撥陳雅的電話時，看到一抹漆黑的影。

　接著，看到梁殊擇走進了教室。

　周梵像是找到救星，眉眼舒展開來，也沒細想梁殊擇怎麼出現在這了。

　梁殊擇手語極其好，和男孩對話時，兩個沒什麼表的人快速變化著手勢。

　“到底是什麼餅干？”周梵站在梁殊擇邊，好奇地問。

　“嘉頓。”梁殊擇聲音淡淡。

　周梵點頭，快速走向另外一個班級，拿到了嘉頓餅干后又走回了這個班。

　梁殊擇逆站著，似乎在和男孩說著什麼，男孩低著頭，表依舊沉默。

　周梵將餅干給孩，因著那麼多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又一人分了一塊。

　幾分鐘后，專門的老師趕到，也有人來清理地面，也沒有周梵什麼事了，便和梁殊擇一起離開了教室。

　日宣泄下來，空氣都變得朦朧，仁和小學種植的樹鮮綠，一無際的大片梧桐相當漂亮。

　周梵深呼一口新鮮空氣，恰好李清銘扛著攝像機走了過來。

　李清銘笑著，讓周梵看拍的視頻。

　周梵歪頭看了下梁殊擇背影，嗯了一聲，接過攝像機，低頭看起了里頭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