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西京大學2014屆新生為期一個月的軍訓落下帷幕。

　軍訓總結儀式結束后，周梵和李清銘馬不停蹄地下軍訓服，洗干凈后將軍訓服捐給了學校的三葉草社團。

　當天晚上，周梵和李清銘回寢室時，徐霧正拿著一支眉筆描眉，鄭煙煙指導畫眉畫歪了。

　徐霧看到周梵，朝揚手：“梵梵，你幫我化下妝，等下我男朋友請你們出去吃飯。”

　周梵彎笑了笑，走到徐霧對面的座位上，據徐霧五和臉型，幫化了個適合好看的淡妝。

　化完妝，徐霧也很滿意，今天穿了條掐腰的連，整個人看起來高挑漂亮。

　周梵沒怎麼化妝，穿著件T恤配上牛仔就和李清銘去樓下了。

　臨近深秋，白天溫度也不怎麼高，晚上更是冷，常常南方的一場風刮過去，將人的腦袋都吹清醒。

　路旁的樹葉像是一夕之間全染了黃，枯黃一片。

　過了會，徐霧給周梵打了個電話，讓周梵和李清銘去校外，男朋友的朋友開車來接們。

　周梵掛了電話后，便和李清銘往校外的方向走，剛走到校門口，便看到一輛黑低奢的車停在了門外，極其打眼。

　李清銘挽著周梵的手，看了好幾眼車牌，有點驚訝地說：“這個車好像不便宜，我哥一直在求我爸爸買這個車，但我爸一直不肯買。”

　與周梵有個便宜弟弟不同，李清銘有個敗家哥哥，浪紈绔得不像樣，仗著李家資金雄厚，學著其他富二代開公司做生意，但賠了不錢，李家至今都在補他的無底。

　周梵不太認識汽車的品牌，只是覺得有人來接們比搭出租要方便很多。

　上車的時候，一個男生坐在駕駛位，摁了下遙控，看到周梵和李清銘，笑著打趣：“好巧啊，程爺的朋友是你們室友啊？”

　男生是上個月領軍訓服那天，問周梵要聯系方式的那個人。

　周梵記不得他了，彎笑笑說謝謝。李清銘格開朗，也自來，和他很熱地聊了起來。

　暮四合，天邊的積卷云像魚鱗似地遍布，最后一抹調虛晃著，等車開至沉水大橋，天空才徹底陷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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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梵是被李清銘醒的。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恍惚間耳邊傳來李清銘的聲音，睜開眼，看到李清銘了：“車拋錨了，我們要換一輛車。”

　幾秒后，黑白的畫面緩慢變了彩，眼前的景象才染上鮮活的。

　周梵下意識看了眼外面。

　汽車好像是拋錨在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不是繁華的街道，也不是高速公路上。

　天是昏暗的，周遭沒有燈，幾乎什麼也看不清，只有另外一輛車的前照燈打著，點亮外頭唯一一抹彩。

　在這單獨的一抹亮中，周梵好像看到一個人倚在另外一輛車車旁，車燈照著他模糊形，勾勒出一道高大修長的影。

　之前那個開車的男生敲了下車窗，周梵搖下窗，男生歉意地說這個車真的拋錨了，讓們去另外一輛車，他得在這等修理廠的人來。

　周梵和男生說了幾句話，李清銘打開車門率先下車了，周梵隨后也下了車。

　兩個人挽著手走在夜里，一陣冷風刮過來，映在雜草路上的影都晃不止。

　“在這等人。”

　忽然，周梵耳朵捕捉到一道慵懶嗓音，循著方向看過去，是先前在車就看到的那個形利落高大的人。

　他好像在和誰打著電話，微低著點頭，下顎棱角鋒利朗，在夜里顯得銳利而不可一世。

　周梵很快認出這人是他，一個月沒見了，有點驚訝自己能這麼快認出一個還不知道名字的人。

　李清銘嘻嘻哈哈地和周梵聊天：“徐霧和鄭煙煙肯定已經到了，我們比們要早出來，沒想到還比們晚到。”

　“運氣不好。”周梵看了眼他，說今天晚上車子意外拋錨的事。

　“對啊，我們是真運氣不好，”李清銘準備拿出手機看一下時間，居然了個空，“我靠，手機還放拋錨車上了。”

　快速轉過，“梵梵，你等我一下，”朝車那邊走，周梵準備陪，李清銘回頭看一眼：“很近，你別跟過來。”

　周梵止住腳步，看了眼李清銘，的確只有幾步的路，便打開手機手電筒，替李清銘照亮前方的路。

　手電筒的亮微弱，線朦朧，周梵還是打算陪著李清銘一起去，正準備挪開腳步時，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四周靜了靜。

　“過來。”

　清晰低沉的兩個字劃破安靜氣氛，周梵愣了一秒，眼神了。

　指了指拿著手機走過來的李清銘，說：“我在等。”說完，周梵看一眼李清銘，將手電筒的源送出去一點，一秒后，聽到那人低磁又漫不經心的聲音。

　“我也在等你。”

　周梵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看著李清銘一蹦一跳地走過來。

　低聲朝他說：“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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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銘有點困了，打蔫似地躺在后排位上，眼睛完全閉著。

　周梵睡了一覺倒不困了，雙手撐著下，看外邊絢爛迷離的夜。汽車開得很穩，一小會后，們已逐漸遠離了了無人煙的郊區，往市中心的方向走。

　西京大學隔市中心有一定的距離，兩地之間還隔了個鮮有人居住的荒地。

　剛剛車子就是在那片荒地上拋的錨。

　車廂里沒人說話，等紅燈的時候，梁殊擇眼漆黑，腕骨清晰，骨節分明的手指看起來剛勁有力。

　側臉沒在黑暗里，開車的時候，大手握住方向盤，作桀驁又不馴。

　周梵看了一眼便挪開了。

　抵達程子今選的餐廳后，梁殊擇歪頭看了眼后座上的兩個人，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帶著他一貫的混勁：“走了。”

　周梵輕聲醒李清銘，李清銘眼，兩人下了車。

　梁殊擇走在前面，背影都囂張凜冽。

　李清銘睡醒后才發現剛剛上的是梁殊擇的車，呆了呆，準備問周梵是不是睡迷糊了，但幾秒后鄭煙煙下樓來接們，李清銘就沒問了。

　“路上車拋錨了。”周梵說，“人都到齊了嗎？”

　鄭煙煙走在前面帶路，眼里含著笑意：“都到齊了，就只差你和清銘了。”走到302包廂，鄭煙煙回頭看了眼們：“就這。”

　鄭煙煙走在前面，周梵和李清銘隨后進了包廂。

　程子今定的是一個豪華包廂，構造得極其奢華而漂亮。頭頂的燈流碎束映，包廂布局被心設計過，看起來大氣而不流俗。

　包廂里坐了七八個男生，個個看起來都跟個公子哥似的。在場的生總共就五個，除了們幾個，也就剩其中一個男生的朋友。

　周梵一進來，雖然今天沒怎麼打扮，但還是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

　皮瓷白剔，形很好看，五小巧致，一張臉幾乎找不出瑕疵。

　白長袖T恤寬松扎在勁瘦的腰上，普普通通的牛仔也勾勒出一雙筆直漂亮的長，整個人看起來極其出眾。

　梁殊擇中途去了趟衛生間，恰好在周梵和李清銘后頭走進包廂。

　剛走進包廂，他扯了下角，聲音隨即便懶懶地在寂靜的包廂里響起來：“看什麼。”

　眾人看到梁殊擇進來，視線才從周梵上扯下來，紛紛和他打趣說著車子拋錨的事。

　許霧給周梵和李清銘留了邊的兩個座位，周梵和李清銘便坐下，菜還要等一會才上。

　徐霧擔心周梵和李清銘無聊，轉頭問們：“去打桌球嗎？”

　周梵打桌球很厲害，也很久沒打了，手有點，就點頭說了聲好，李清銘和鄭煙煙也說去打，徐霧和程子今說了聲，四個孩便起出了包廂。

　梁殊擇依舊坐在正中心的位置，周圍的人聊著天玩笑，他半天搭一句腔，看到四個孩走出包廂，他揚了揚下，問程子今：“你朋友去哪？”

　梁殊擇：“打桌球？”

　程子今笑了笑：“擇哥有興趣？”

　梁殊擇沒搭他的腔，沉默一瞬，忽然意味深長地說：“你悠著點。”

　其他人自然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紛紛打趣道：“程爺今年這都是第幾個了？”

　有人立馬接道：“上一個還是上個月的事吧？”

　“程爺這是馬不停蹄啊。”

　“子今玩人還是有一手的。”

　“無開新啊這是。”

　笑聲斷斷續續地揚起來，整個包廂里打趣程子今的話越來越多。

　梁殊擇懶懶地扯了下角，聲音平靜沉穩，泛了點懶倦：“程子今你悠著點就是了。”

　程子今著眉骨，見包廂里都是一些朋友，說了實話：“我其實也看不上，本沒想讓做我朋友的。我就是想玩玩。”

　包廂里靜下來，幾秒后，有人接道：“那你和說清楚不就行了，既然不喜歡，別耽誤人孩。”

　程子今：“總是黏著我，我也不太忍心。”

　“程這算是憐香惜玉啊。”

　程子今打開煙盒，下意識想煙，剛將打火機拿出來，梁殊擇便搶了去。

　程子今手揚在半空中，了支煙出來，咬在里，朝梁殊擇說：“你想親自給我點上？”

　梁殊擇角扯起，反手將程子今的打火機扔在了沙發上。

　沙發靠著的墻壁上方掛著一副油畫，主調是水藍，畫了個遮面的孩，彩絢麗富，孩看起來嫵多。

　梁殊擇淡淡掃了眼那油畫，倨傲肆意地笑了聲。

　眾人都著他，幾秒后，他們聽到梁殊擇聲音。

　“今晚誰都不能在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