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先做的除草劑,在這個朝代,肯定不方便提取那麼多的化學藥品,所以裴殊做的是簡易除草劑,白醋兌食鹽還有皂莢水,這個原理也簡單,中午的時候噴在雜草上,白醋可以快速吸干雜草水分,鹽水能讓雜草難以再生,但這有一個問題,不是針對雜草的除草劑,對秧苗也毫不手,若是噴的不好秧苗也會除掉。
所以不能在秧苗小的時候用,等稻苗長大一點,噴在田壟上,中午一曬,除草效果好。
至于殺蟲劑,裴殊用的是蒜水,姜末水,有時還會兌辣椒水,殺蟲效果還不錯。
二月下旬,士農司的人一邊試除草劑殺蟲劑的效果,而周長生剛回來,就要回盛京送兩種藥劑。
當然,夫人有孕在家,周長生愿意跑這一趟的。
就是路途顛簸,還要趕在春種之前把兩樣藥劑送回去,在田里做過實驗,才能估價往外賣,這樣的話士農司又多了一層收。
不過給百姓用的東西,賣的便宜就是了。
這事兒傳到安慶帝耳中已是十日后了,安慶帝詫異,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能夠除草殺蟲,要知道有些地方還蟲災困擾,再有雜草叢生之地,不好開荒,若是有這兩樣東西,事半功倍。
周長生回話道:“是,的確可以殺蟲除草,但使用上有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不可用,不然對莊稼不好。”
安慶帝嘆息著道:“這是裴殊做出來的還是士農司弄出來的?”
雖然士農司是由裴殊一手帶起來的,但是在安慶帝眼里,士農司十個人還抵不上裴殊一個。
不,是一百個都抵不上裴殊一個,他弄出來的稻種,農,還有除草劑,殺蟲的,都讓安慶帝大開眼界。
周長生實話實說,“大人說沒有我們,他不能這麼快把這兩樣東西做出來。”
的確是裴殊做的,但士農司上下功不可沒。
安慶帝了然,“裴殊有孩子了?”
當皇帝的哪里會心臣子的家世,心亦是看重。
“回皇上,裴大人的長子已經兩個多月了,年前生的,很是茁壯靈氣。”周長生想,自己孩子也要出生了,可以和裴時一起玩耍,以后一起上學,興許還能結為親家。
安慶帝記著上回還沒給裴殊賞賜,一并給了吧,“士農司上下多三個月俸祿。”
等周長生走后,安慶帝讓他去庫房里挑些小孩子帶的項圈,七巧鎖啥的,“朕剛得了一套十二生肖玉石擺件,給裴殊兒子玩兒去吧。”
意思是一并送到莞城去。
三月初,正是農忙時節,草長鶯飛,蝴蝶飛舞,天氣沒那麼冷,六斤也能出來曬曬太了,他自出生起就沒出過屋,眼里只有爹娘,現在看見別的東西,甭管看不看得清,就晃著腦袋東張西,生怕誰不知道他能抬頭了。
顧筠抱著他,指了指田埂上勞作的人,“你瞧,那里站著的是爹爹,他們在秧,那個就能秧……”
六斤哪兒知道啥秧,其實他連爹都認不清,就張著脖子往那邊看,見著誰他都高興,都會呀呀一聲。
有時候他會扭著脖子回頭看顧筠,他好像知道這是娘親,也好像知道娘親很喜歡他,神里滿是依賴。
那邊裴殊倒不用下地,不過得演示改良后的農怎麼用,今年的農比去年的快,而且的壟多了,去年五壟,今年能十壟。
反正不在士農司買農的種地就比不過別人,士農司每年出新的,每年都得買,這是裴殊能想到的生意經,士農司想蓋琉璃大棚需要銀子,銀子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只能想法子,不過賣出去的東西也很好用就是了。
早春不熱,但一直在太底下站著也曬的慌,裴殊回頭看了眼顧筠,他提議太莊子轉轉的,不然在家里悶得慌。
工人種地,他們隨便找個空地,裴殊洗了把手,走過去把孩子接過來,“六斤,有沒有想爹?”
裴殊話是和六斤說的,眼睛卻看著顧筠。
顧筠瞥了他一眼,無奈道:“你那邊忙完了,會不會耽誤事兒?孩子給我吧。”
裴殊:“不會,一會兒他們也要吃飯了,剛剛還有人問,這是我兒子不,說六斤白凈,胖乎,有福氣。”
當爹的,只要只見夸自己兒子的話,沒有不開心的,裴殊跟六斤對視,看著黑葡萄似的眼睛,笑著道:“六斤好像像我多一點。”
顧筠心道,他倆的孩子不是像裴殊就是像自己,長工們吃飯,他們也該吃飯了。
說是來春游的,顧筠出來帶的東西還不,春游打算吃春餅的,就帶了平底的小鐵鍋,面,各種青菜,甜醬,豬,豆腐。
春玉已經在大坡上鋪了布了,又拿來爐子和炭,等一會兒烙餅。
面是裴殊活的,和面用的熱水,面團長切小劑子,然后搟得薄,中間抹點油,在鐵鍋上一烙,沒一會兒餅皮就了。
菜有蘿卜,蔥,甜醬炒,還有一個大白菜豆腐條燉菜,都能放在餅皮里裹著吃,有葷有素,迎著暖和的春風,吃的還自在。
田頭是捧著碗吃飯的長工,他們每天中午都有個葷菜,有時候是土豆燉,有時候是白菜燉豬,飯菜委實不錯,不過這會兒看著裴殊,眼里難掩羨慕。
瞧裴大人,竟然還給夫人做飯吃,一個男子,會做飯,還抱孩子,雖然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裴殊有個天仙似的夫人,但是他們是不是該學學。
這簡直是男子表率。
餅皮卷著菜吃,面就帶著一點甜味,顧筠給六斤撕了小塊面皮,他還沒長牙呢,雖然饞的眼睛跟著春餅滴溜滴溜轉,那也不能給他吃。
清韻還在烙餅,薄餅一張吃了也就兩分薄,一人得吃好幾張呢,而且,顧筠裴殊吃上了,們還沒有呢。
清風徐過,長工吃完飯又開始勞作,顧筠得帶著六斤回去睡午覺了。
裴殊兒子的小手,“我忙完就回去,等我。”
六斤在車上就睡著了,他趴在顧筠懷里,隨著馬車晃來晃去,睡的極沉。
顧筠發現在馬車里六斤睡的更快,想著要不要給他做一張搖床。
回到宅院顧筠讓清韻給李夫人送些卷餅,然后回屋守著六斤午睡。
他已經會翻了,若不放人守著,他自己就能翻下床,剛出生天不怕地不怕,要是真摔著,人得磕傻了。
這麼個小娃娃,顧筠哪兒舍得讓他罪,日夜守著也愿意。
也發現了,自從有了孩子,六斤就牽扯住了自己大半心神。
初為人母,不知該怎麼帶孩子,有時候看著六斤左看右看一臉好奇,就會想,裴殊小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從一個懵懂稚兒,長大現在這般,了給六斤和遮風擋雨的父親,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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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把春餅熱著吃了,比顧筠清閑不,因為孩子有兩個嬤嬤帶著,不用喂,不用照顧,只要想孩子的時候抱過來逗逗就,久而久之,王氏心里空落落的。
都不知道兒子哭過幾次,何時學會笑的,也不知道嬤嬤們是怎麼照顧的,出月子之后看著顧筠逗六斤,也試過逗稻子,可是,排除稻子比六斤小一個多月,逗兒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面對娘,稻子顯得更親昵。
王氏心里不舒服,雖然知道大多勛貴之家都是這麼養孩子,只是等孩子長大了知事才告訴他誰是母親,就算長大了,也不養在后院,而是去前院學習讀書,但心里就是不得勁。
王氏同李昱霖說起這事兒的時候,李昱霖并不同意把孩子帶屋里來養,“孩子過多同母親親近,子會弱,慈母多敗兒,而且,養在咱們屋里,會影響咱們休息。”
李昱霖喜歡孩子,雖然沒抱過,但知道多子多福,他希多生幾個孩子,他不納妾,王氏總得多生幾個才行吧。
王氏眼中有淡淡的失落,“我聽夫君的。”
李昱霖道:“你放心,等他懂事了,我會親自教他讀書,白日你想他了,可以多帶。”
“……我知道了。”王氏低下頭,是得抓養好,然后趁著年輕多生幾個。
而裴殊暫時沒考慮過二胎的問題。
他覺得帶六斤就有些吃力,他們兩個帶孩子,夜里得換尿布,喂,而且顧筠剛生了六斤,還沒養好,不著急要孩子。
再有,裴殊也想等六斤長大了,問問他的意思,孩子不僅是他和顧筠的孩子,還是六斤的弟弟妹妹,如果有別的孩子,肯定會爭奪六斤的寵,裴殊也沒法做的一碗水端平。
有了孩子,裴殊就容易多想,但回家一看,六斤躺在床上翻來滾去,笑的出兩個牙花,也沒穿子。
顧筠冷著臉道:“還笑,夫君,你是不知道,剛給換的裳,又尿了!”
外頭都曬了一堆尿布,裳,春玉們一天到晚都閑不住!
裴殊看著床上的屁小娃,“那個阿筠,先給他穿上吧,別把咱倆床給尿了。”
顧筠瞪了六斤一眼,給他包上尿布,“還想給他弄個搖車呢,現在倒好,啥也不弄了。”
裴殊絕不在顧筠氣頭上為六斤說好話,他現在睡的沒有小時候多,一天到晚力足得很,有時候他和顧筠困了六斤都不困。
顧筠給六斤換了尿布,六斤蹬著,揮著蓮藕似的小胳膊,裴殊手了,“阿筠!你看他像不像小王八!”
還是翻不過來的小王八。
顧筠忍俊不,“哪兒有這麼說的,他是小王八,你是什麼?”
六斤費力地翻了個,然后又翻了回來,顧筠給他蓋上小被子,“夫君去問問哪兒能做搖床,他今兒頭一回坐馬車,睡得特別快。”
有了搖床,興許好哄一些呢。
裴殊:“哎,我明兒去問問,他倒好,啥都有。”
顧筠覺得六斤在的時候什麼都備齊了,等老二出生就能用舊的了,“搖床他用完了,弟弟妹妹還能用呢。”
裴殊聽顧筠提到六斤的弟弟妹妹,也想跟說說自己的想法,“阿筠,咱們別那麼著急要老二好不好,先好好帶六斤,等他懂事了,再想老二的事兒。”
“你生孩子疼的,一來我不想你再遭罪,二來,我的生活也不能總圍著孩子轉,孩子是你我生命的一部分,卻不是全部,對不對?”裴殊也沒把握說就一定帶得好孩子,現在醫療不發達,孩子出生連疫苗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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