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子和子擋著,這樣還方便的。
顧筠問了問布坊生意,怕一個小姑娘應付不來,裴湘一一答了,“生意很好,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做一樣吃到老。有藕荷,石蕊,雪青三,怎麼染都是好看的。”
“布坊的老師傅也拎的清,國公府來人問過,被我擋回去了,徐氏想把布坊要回去,我哪兒會讓如意。管著家,雖然賬上不作假,但這些年也撈了不銀子,裴靖科舉,哪里都要打點的。”
裴湘越想以前,越覺得不對,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顧筠拍拍裴湘的手,“若是煩悶了,就來這兒住。”
裴湘點了點頭。
顧筠又道:“你看腳上穿的鞋子,能否賣出去,我閑著也是閑著,想找點生意做。”
裴湘又低頭看了一遍,說實話,這鞋子方便,比在屋里穿的繡鞋還好看涼快,裴湘道:“嫂子你給我一雙,我拿去問問。”
裴湘和顧筠想的一樣,這鞋子賣的便宜了浪費力氣,畢竟做出來也不容易,一般人家穿不起,賣就往盛京夫人小姐那里賣。
兩人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熱,顧筠剛想去拿點冰,裴殊就端著冰盆進來了,裴殊道:“你們先用,不夠了去棚子拿。”
裴湘看著門口的冰,還沒反應過來是咋回事,顧筠已經把冰盆挪腳下了,涼氣從腳邊侵染過來,看見冰好像就沒那麼熱了。
裴湘眨眨眼,“嫂子,哪兒來的冰呀,國公府現在還沒用冰呢。”
國公府得六月中才能用冰呢。
顧筠道:“是你兄長弄出來的,的我也不清楚。”
裴湘手了,可真涼快。
原想著兄長這里沒冰,把家里省出來,結果是有的。
那真是太好了。
顧筠道:“這里吃得多,什麼都有,你留著住一晚。”
裴湘也是這麼想的,裴殊沒親的時候,跟兄長并不親近,現在親了,反倒親近起來了。
中午吃過飯,裴湘拿了碗小米去喂,又讓車夫回國公府報個信,今晚住在莊子,明天一早車夫再來接。
且不知徐氏等人是什麼反應,裴湘采蓮蓬,折荷花,撈魚喂,覺得莊子上的日子有滋有味。
次日一早吃了十個灌湯包,喝了荷葉粥,才不舍地坐車回去。
裴湘道:“嫂子,我會常來的。”
顧筠揮著手送馬車走遠,心里的,舍不得。
裴殊道:“離得這麼近,見方便。”
這話他以前也說過,但在這個時代兩個月了,也明白很多事就刻在條條框框里。
比如,世子就該做世子該做的事,再比如,出嫁不能常回家,只有委屈了,才跑回娘家。
平日往來走,過節禮全了就行,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若是兒嫁得好,娘家還會主走,若是不好,給一份嫁妝,全當沒這個兒了。
裴殊知道,顧筠是想李姨娘,想祖母了。
可是昨日侯府沒有來人,連個送信的人都沒有。
“走吧,外頭熱,回屋待著去。”裴殊拉了拉顧筠的手。
顧筠點點頭,“冰真是好東西,可以多冰點黃瓜,西瓜吃,夏天吃這些最涼快了。”
再過一個月葡萄該下來了,冰鎮葡萄也好吃。
總而言之,這個夏天不會難過。
兩人拉著手回家,顧筠回屋盯賬本,想鞋樣子,時間過得快,等夏天過去一家得做秋,冬也得早早準備起來。
生意上的事還有的琢磨呢,虎子說天熱生意不太好,餃子攤還算好的呢,別的尤其是面攤,生意更差。
他說要不早點過去或者早點回來,多擺一陣,這樣賺的多一點。
盛京城晚上很熱鬧,虎子跟裴殊見過那樣熱鬧的街景,所以他才舍不得生意。
但是太晚了,顧筠怕出事,不是只有裴家人去做生意,還有趙家徐家的媳婦孫子,若是出了事擔待不起。
等錢攢夠了,看能不能在街上租幾間屋,做生意的晚上就住那兒,這樣中午晚上都能賣,一天賺的錢能翻一倍。
顧筠算了算賬,盛京正經一進一出宅子一個月得二三十兩銀子,平日餃子攤每天有一兩多銀子的進賬,再加上包子攤的,若是晚上也擺攤,肯定夠每月租金。
既然屋子租出來為的是擺攤,那租金必然是算到本里的,但其實算下來每月利潤還是能翻一倍。
顧筠就是擔心趙家徐家不愿意。
幫工是兩個兒媳婦,人家,在外頭住,當婆婆的能愿意嗎。
*
白氏還真不知道。
他們在莊子安定下來之后,幾乎就沒出去過,二媳婦和三媳婦還出去擺攤,但是別的小輩,就安安份份在家里待著。
白氏不放心兩個媳婦出去,人在外頭,天天不回來,街上還,也沒個照應。
顧筠道:“您若是不放心,可以讓老二家或是老三家過去,夫妻倆有個伴,您也放心。”
白氏道:“哎,這好,那行,這就這麼定了,啥時候房子定下來,我就讓他們過去,在那之前,還是倆。”
顧筠:“這包餃子也得學學,您兩個兒媳婦手藝好,活細致。”
知道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富庶人家,除了當廚子的,有男人下廚做飯。要是不會包餃子,去了也沒用。
“這我曉得,”白氏笑得直咧,“他要是學不會,我用棒槌打也給打會了。”
和白氏說要顧筠就去了徐家,徐老太也是這麼個主意,讓一家去,好有個照應。
顧筠自然把好好學包包子手藝說了一遍,“您媳婦做的就好,讓好好教就是了。”
這事就定下來了,不過白氏和徐老太的兒子們不咋樂意,大男人咋能去做飯呢。
白氏道:“大男人還吃飯呢,別給我廢話,要是搞砸了我不死你。”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晚上虎子回來,發現搬家了,他把馬車從側門趕進去,進來二話不說,來來回回轉了兩圈。
轉完,一拍腦袋,“哎,差點忘了正事。”
虎子從車上拿下來一個包袱,“夫人,這是侯府五姑娘托小的帶過來的。”
顧筠一愣,天黑了,這小包袱卻好像發著亮,以為……
顧筠把包袱接過來,“快去看看你屋子,一會兒吃飯。”
裴殊偏頭看了顧筠一眼,眼眶好像有點紅,像是在強忍著淚意。
裴殊拉著顧筠回屋,“家里給你帶了啥,快打開看看。”
顧筠盼了一天,就想讓家中知道一切都好,嫁的良人。
包袱有三封信,一封李姨娘寫的,說不必擔憂和承霖,承霖好轉,等有機會會來看。
另一封是祖母的信,信里沒有別的,而是五百兩銀票。
顧筠看了許久,才拆開第三封,是顧槿寫的,先是賀了喬遷之喜,又說過去兩個月了,也不知道日子過得怎麼樣,安好究竟是怎麼個安好法。
顧槿寫了好多,都是些閑聊抱怨的話,信尾說從前有諸多做的不對的地方,一樣顧筠別放在心上。
最后問了以后月中還去城外布施嗎,上個月顧筠沒去,顧槿以為能見到的。
顧筠心里脹脹的,當即回了信,布施忙忘了,以后月中都會去的。
包袱里全是吃的,還有幾塊好料子,讓顧筠收到柜子里了。
這下心安了。
“走啦,快去吃飯吧。”顧筠扯了扯裴殊的袖子,昨天搬家,晚上是一塊吃的飯,從今天起,就是他們兩個一起用飯啦。
另一邊裴湘回去之后,把荷花放屋里幾支,剩下的連著拖鞋一起帶到布坊,待了一下午,有幾個人來問,裴湘解釋了這拖鞋是怎麼穿的,又說若是喜歡,就做一雙。
問起價錢,裴湘說一兩銀子一雙,樣子可以自己選。
一下午訂出去三雙鞋子。
回到國公府,已是傍晚,裴湘剛換上拖鞋,正院的徐嬤嬤就來了,“五姑娘,公爺請您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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