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洪都府去這一路大多在船上度過, 能看到也就是江和水,然而常能聽陸洵幾人聊天,有時能聽柳晏平和陸承驍說說行商見聞, 對于并不常出遠門的柳漁和陸霜來說還是頗新奇的,短短幾天的水路并不無聊乏味。
時隔兩個月再來洪都府,陸洵也好,陸承宗和柳漁也罷,再不是兩個月前那次那樣的狼狽和忐忑,進貨極為順利,尤其柳漁做喜江南系列要用到的布料, 加上陸要走的量,讓陸洵這個從前不起眼的客戶得了布號管事幾分關注,伙計的笑臉都不知熱忱多。
挑選布料的主力是柳漁和陸霜, 砍價的主力就是陸洵和陸承驍、柳晏平了。
陸家這一行出來的除了陸承宗忠厚一些,個個都是明的主兒,別的款不說,喜江南那一系列的十幾款布要的量頗大, 哪可能還照著十匹的量給價,哪怕伙計說就是這麼個規矩, 柳晏平還是想辦法找到了主事,三人把看家的本領拿了出來, 又給那主事畫了不大餅, 最終把喜江南主打的十幾款布料在單價上砍出了半的讓利。
臨到結了賬出來,一行人要往下一家布號去時, 還是那布號管事笑著送出來的。
也是巧, 才走到門外迎面就撞上了同樣是來進貨的錢弘。
這里邊除了柳晏平和陸霜, 陸家父子三人和柳漁都是識得錢弘的, 這麼號人,要不是迎面撞上,柳漁幾乎忘了。
錢弘和友人一,此時尷尬得快要飛起,如果前一回還弄了點花頭,掐了個去了信的借口,有塊陸洵自己來遲的遮布,這一回錢弘是連這遮布也沒了。
自家妹夫家發生了什麼事錢弘還是略知一二的,都鬧那樣了,不消說,陸家人是知道他做的事了,錢弘實在是沒臉,心里猶疑了幾個來回,尷尬的沖陸洵抱了抱拳,一句陸兄是不出來了。
陸洵也不多話,朝他點了點頭,側頭不再看錢弘,而是與那布號主事道:“劉掌柜留步,今天的貨麻煩貴號先備好,我們下午取單來提,屆時請幫忙送到船上。”
那布號主事笑著拱手:“好說好說,陸掌柜慢走。”
錢弘和他那位朋友看得都懵了,這什麼況……
有相的小伙計看到錢弘二人,迎了出來:“錢掌柜,今兒來上貨呢,快里邊請。”
錢弘還回頭看陸洵一行人背影,好一會兒,轉頭問相的伙計悄聲打聽:“那陸掌柜,你們主事怎麼那樣熱?”
小伙計是誰?那就是前邊接待陸洵一行人的呀,從前陸洵是跟著錢弘一起來的,那時就是他接待,因而后邊陸洵再來,找的還是這小伙計。
小伙計看到錢弘也想起來陸洵是誰了,從前是拼貨的,如今倒是陌路人一般,分開走了。
小伙計心里也轉著呢,面上倒是不,笑道:“陸掌柜今兒進的貨頗多,算是咱們大客戶了,就轉到了我們主事那邊接待。”
錢弘心頭一轉,陸承宗和陸承驍他都是認得的,柳漁上回也見過,只另外一男一是生面孔,便問那伙計:“他這是幾個人合進?”
伙計一笑:“倒不是,我聽著他們彼此間稱呼倒像是一家人,都是親戚。”
錢弘不懂了,陸家還有什麼親戚也是開布鋪的?那從前何需找他幫忙?
這真不怪他,李存義惱了錢氏,夫妻倆還冷著,李仲玨也不想再家里再提陸家的人和事,因而雖未商量過,卻都不曾和錢氏提過陸家開分號以及柳漁開繡莊之事。
錢氏都不知道的事,錢弘又哪里能知道,當下聽說陸洵了布號的大客戶,自然是想不通的,便道:“那他們這次是進了多貨啊?”
那小伙計四下看看,見無人關注這邊,低聲道:“那是大手筆,別的不說,有十幾款布料單款單就拿五十多匹。”
是的,五十多匹,柳漁除了已經定出去的,還預留了后邊可能會出現追加訂單的余量,以及柳晏安去找的新經銷大概能拿到的一個折中的定量,再加上陸布莊如今在各鎮也發展了十幾家經銷,兩家一合,那十幾款布料就單各拿了五十多匹。
單款單能拿到五十多匹,而且不是一款,是十幾款,而其他料子也拿得不,這在布號里絕對算得上是大客戶了,喜江南系列布料不貴,然而在布號這邊,不在于布料單價多,而是從這數量上能看得出實力和潛力來,主事自然捧著。
錢弘已經聽懵了,單五十多匹???
他不敢置信地轉頭向陸洵幾人離開的方向看去,然而陸洵幾人不知是進了哪家布號,路上已經不見人影了。
五十多匹……
就連錢弘那位合伙進布的朋友也忍不住問:“他們兩個月前不是還得跟著你搭貨嗎?這才兩個月。”
是啊,這才兩個月,怎麼可能這樣大手筆進貨呢?
五十多匹啊,錢弘腦子里只剩這幾個字在環繞。
船上呆了幾天,這事在錢弘心里就轉了幾天,直到回了袁州,把進來的布都送回鋪子里后,錢弘一刻也呆不住就往李家去了。
把在洪都府上陸家人的況說了,問錢氏:“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錢氏哪里知道去,現在聽到陸家就頭疼,這輩子沒栽過那麼大的跟頭。
不想提陸家,錢弘卻是不住想打聽,他坑了陸洵一手,現在看陸家怎麼好像是發達了起來,心里就有些惴惴,讓錢氏一定問一問,“仲玨不是和陸家那邊還往來嗎?你問問仲玨,不然我這心里總是記掛著這事。”
錢氏自知兄長這是為著把陸家給得罪了,心里雖覺得大哥是想多了,陸家一家布鋪,哪里兩個月就做大起來,不過自己闖的事自己得善后,還是應了下來:“您也不用想太多,不過是不再帶著他們罷了,他們還會打擊報復不?”
錢弘搖頭:“那倒不至于,只是有些好奇。”
錢氏無力的點頭:“行,回頭我問問仲玨,問到了再給你送消息去。”
~
錢弘走了,錢氏傍晚等到李仲玨回來,到正房與請安時問了問況。
李仲玨聽說了,也不太奇怪,道:“娘不知道?陸伯伯家現在也有三家繡鋪了,承驍媳婦開的繡莊生意也頗紅火。”
“再紅火,單拿不了五十匹吧?”
這是錢弘著重讓錢氏打聽的。
李仲玨九月底才去過安宜縣,倒是知道陸家在縣里那家繡鋪早就改作了繡莊,不過想到是他舅舅讓娘來打聽的,下意識就沒細說,只道:“承驍和他舅兄常往兩浙走,做的也是布料的生意,許是從布號拿了布再沿途販賣,這有什麼出奇的。”
錢氏心思其實不在這里,打聽只是給自家大哥一個待罷了,只是聽到陸家如今竟是把生意擴得這樣快,一時心里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這和想得完全不一樣。
原以為陸家秋布上要吃苦頭,到這回進貨就更是艱難,現在,哪里艱難?竟做布號的大客戶了。
那之前是在干什麼?豈不是枉做小人?還憑白把自己搭了出去。
想到李存義病好之后就收拾收拾又外出行商去了,臨行前都沒從書房搬回過正屋,錢氏就只覺得心梗。
也沒有和兒子說話的心氣兒了,揮了揮手讓他離開,許久,才喚了陪房婆子過來,簡單待幾句,讓把話帶給錢弘。
~
被錢弘惦記的陸家人此時還在洪都府往袁州的水路上,柳漁進貨挑款頗為上心,把各大布號都轉過一圈,且繡莊還要進繡線和綿,回程倒是比之錢弘慢了一步,因而錢弘半下午就到了袁州,他們反而是傍晚才到。
陸承驍和柳晏平還要到袁州和附近六縣找中人尋鋪子,而柳漁卻是要急著回安宜縣趕那兩百四十件訂單的。
因而船只在袁州碼頭靠了靠岸,讓陸承驍下了船,至于柳晏平,陸承驍不大放心柳漁幾人,讓柳晏平隨船一起回安宜縣,他自己去找楊存煦幫忙。
在袁州找鋪子,楊存煦這個長住袁州的顯然比只單純托給中人要方便一些。
柳晏平也放心不下自己妹妹和那一船貨,陸洵和陸承宗雖是男子,但要是上歹人也不濟事,何況他其實也滿心惦記織坊染坊的事,這趟洪都府一行,要說柳晏平和陸承驍是純粹來作陪和保駕的,那還真不是。
兩人自打進了洪都城那片布號集散地,眼睛就沒有一時是閑著的,布號怎麼經營,布號一天的流水大概能有多,都沒估算,進到每家布號,里邊有多主顧,客單價又大概能有多,無不留心著。
越看,對于開織染坊就越上心。
這要是把織染坊開起來,未來哪一天,他們肯定也能在這樣的地方有布號啊。
兩人這回程一路已經兩眼放探討了幾回,眼下也不糾結,他得回去先看看他大哥說的那塊地在哪。
就連柳漁,也顧不得這小別離了,和陸霜一路上取了筆墨,沒畫樣,也是一頭扎進了繡莊的事里,三個系列,擔子不可謂不重,自然是抓用好一切可用的時間。
送了陸承驍下船,待幾句也就準備回去和陸霜湊到一畫款。
陸承驍見送了自己就走,半點不舍得也沒有,一瞬間心塞了。
也不顧陸洵等人就在不遠船上,住柳漁的手不放。
柳漁滿臉疑著他。
陸承驍無奈:“你倒真灑,一點不舍都沒有啊?”
他醋那些繡稿裳。
柳漁撲哧笑了起來,傍晚碼頭上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后邊船上,陸洵幾人已經回了船艙等著了,柳漁朝陸承驍招招手,要他附耳過來。
陸承驍依言挨近一些,柳漁靠近他說話,手遮在邊上,旁人看來只是湊近了說句小話,便是陸承驍也是這麼以為的。
然而話沒有,溫的卻是在他臉側耳了。
陸承驍頭一,心頭狂跳,下意識看了看左右,見無人留意到他們異常,這才笑了起來,那點小失落一瞬間被掃落了一空。
看著柳漁上了船,看著那船去遠了,與站在船頭的柳漁揮手,耳邊還是那句:“等你回家。”
陸承驍抬手了右臉,麻和余溫仍在,他角又抑不住上揚,直站到船行得遠了,在視線里了一個小點,這才轉向袁州城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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