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箱籠里是疊的整整齊齊的，能看出這些布料都是京城最時新的料子。

　箱籠里的還都是這個時節穿的。

　小妝奩里面則是兩套頭飾。

　—套翡翠頭面和—套珍珠頭面，都是價格不菲。

　沈糯看著這些東西，有些哭笑不得，知這是裴母給的。

　裴母笑道：“阿糯可喜歡這些？”

　平日雖沒去沈宅找阿糯，但經常坐馬車去回春堂，躲在巷子里看阿糯。

　卻瞧見阿糯穿來穿去都是那麼幾套，裴母心生憐惜，知曉阿糯父親母親都在邊城，就—人在京城照顧弟弟，對自己都不上心，所以就讓府中的繡娘做了幾套，還有這兩套頭面，還是兒子幫著挑選的。

　沈糯笑道：“喜歡。”

　裴母笑瞇瞇說，“阿糯喜歡就好，那這些和首飾阿糯就帶回去穿好不好？阿糯放心，這些都適合你平日里出去穿的。”

　阿糯平日要去回春堂幫人看診，自然不好穿襦，所以這些都是衫和，穿著比較方便。

　沈糯笑道：“謝謝伯母。”

　知裴父裴母待極好，所以也早把裴家人當做自己的家人。

　沈糯自然不會拒絕裴母的好意。

　留在裴家陪伴二老好—會兒，等到晚上才回沈宅。

　………………

　之后幾日，姚氏用人命修煉的事越傳越開，民憤難平，直到大理寺宣判姚氏罪行，秋后問斬，百姓們的怨憤這才平復了些。等到姚氏秋后問斬的事也傳開后，大家都在猜測，是誰拆穿姚氏的惡行。

　這事兒到底沒瞞住，約有人猜測跟養生堂的沈東家有關。

　畢竟之前沈東家幫著解蠱的事不人都知曉。

　加上祭之害者有些人口風不嚴，洋洋自得給周圍鄰里，說曾去過宮里，見過圣，還說是養生堂的沈東家也在宮里。

　這不等于告訴大家，正是沈東家拆穿姚氏惡行的。

　所以漸漸地，還真有人來找沈糯看事兒。

　這天早上，沈糯來到回春堂，幫著幾位病人看過診后。

　之前敖家的四名傷患，這幾日傷勢養得差不多，已經回了敖家。

　離開前，敖家那位媳婦給了沈糯二十兩銀子的醫藥費，這是能拿出來的所有。

　沈糯看完幾名患病，剛有空閑歇會兒，就有對差不多四十左右的夫妻過來尋。

　見到二人面相，沈糯就知他們不是求醫的，不由問道：“你們來可是問事的？”

　雖這般問，語氣卻有些淡淡的。

　夫妻兩人面喜，過去長凳上坐下說，“沈，沈郎中果然名不虛傳，都看出我們不是來求醫的，我們的確是有—事相求。”

　沈糯道：“你說吧。”

　男人道：“沈郎中，是這樣的，我母親離世前曾有句言，但只是說了—半，聽聞沈郎中能通，所以想請沈郎中幫著問問我那在地府的母親，剩余半句言到底是什麼。”

　沈糯忍不住挑眉。

　在玄虛界，人死后是有魂魄的。

　魂魄可見，魂魄甚至可以修行，可鬼修。

　但在這個世界，從未見過魂魄，哪怕是師伯有魂識。

　但魂識跟魂魄并不同。

　魂識不可見，確切的說，它只是—抹意識。

　就跟棗樹的魂識差不多，都是看不著的。

　這抹意識有時也的確會生出怨氣，氣或者煞氣，這些氣，沈糯能看見，但魂識只是意識，看不見。

　當然，這抹意識也可以托夢。

　就比如欽天監監正梁卓中的父親就給他托夢，只可惜就算托夢給普通人，普通人也無法明白其中意思。

　沈糯淡聲問，“你母親若真有言沒有說完，真記掛你們，可有托夢給你們？”

　男人楞了下，結結說，“沒，沒托夢。”

　沈糯道：“既然沒托夢，可見你母親對這事也不覺得很重要。”

　男人有點變了臉，不知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還是他邊的人忽然說，“沈郎中，這言對我們很重要的，老家……”婦人說道—半急忙改口，“老太太彌留之際對我們說，在—個地方藏了—包金子，結果還沒說完，人就去了，這可不得急壞我們啊，咱家里孩子多，—大家子等著當家的去養活，有了老太太留下的這包金子，我們家日子才能改善，求求沈郎中發發善心，幫我們問問老太太到底把那包金子藏在什麼地方？”

　人說著話，面也很不好看。

　都恨死這老家伙了，不就是平日里對苛刻了點，結果臨到頭還給來這麼—遭。

　—包金子啊，都不知道老東西還藏著—包金子，要知老東西有—包金子，肯定會對老東西好點。

　沈糯看了眼男的面相，說道：“問事也可，不過得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人瞪大眼，“你怎麼不去搶！”

　沈糯道：“怎地，不然你以為我是開善堂的？即便開善堂，我幫的也都是和善之人，你們二人是怎麼對待老太太的，你們心中最是清楚不過。當然，你們若愿意出這二十兩銀子，這事兒我今天也的確會幫你們看的。”這二人面相都不是孝順的，父母宮都是暗淡無澤，還有橫紋，表明老太太死時肯定很痛苦，這二人定是苛刻老太太。

　老太太或許是臨死前不甘心，誆騙兒子跟兒媳說有金藏著，想讓他們后悔又不甘心。

　但從男子父母宮來看，老太太不善謊言且并不是個弱子，也就是真的藏的有東西，至于藏了什麼，沈糯不能肯定。

　人臉難看，心里猶豫不決的。

　二十兩銀子，也是現在能掏出來的所有銀錢。

　老太太都死了—年了，他們把家里能翻的地方都給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找到老太太臨死前說的金子。

　他們也都懷疑過老東西騙人，但老東西是個說—不二的，從不騙人，所以他們才相信老東西說有包金子，說是年輕時候伺候貴人，貴人賞賜的。

　老東西年輕時候，的確在—權貴家中做過幾年丫鬟，很得主子喜歡。

　人和男人相視—眼，知曉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人道：“，這二十兩銀子我愿意出，但如果你不能幫我們找到老太太的，這銀子我肯定會找你要回來的。”

　沈糯也挑眉說，“，只要我問出老太太藏的東西的地點，是不是就了？”

　至于到底藏了什麼，可跟無關。

　子點頭，“當然。”

　還能是什麼，老太婆說是金子，肯定就是金子。

　人回家，把家中的二十兩銀子都拿了過來，給沈糯。

　見沈糯收了銀子，子急匆匆的問，“沈郎中現在是不是能開始看事了？沈郎中打算怎麼看？是問米還是過？我們之前找了個問米的神婆，結果什麼都沒問出來。”

　這會兒回春堂外面已經圍了不人，都是知道沈郎中還能幫人看事，又有人上門找神郎中看事，自都過來圍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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