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瑄一聽,不驚呼起來,道:“你是韓師伯的兒子?”韓熙道:“不錯,家父有要事,命我來此報訊。向師弟應當也在此地罷?咱
們先進莊里再說。”
小慕容忽然道:“且慢!你來歷不明,口說無憑,誰知道你是不是韓家子弟?”韓熙點頭道:“此言不錯。”當下緩緩出背上長劍,
朗聲道:“文師弟,請拔劍接我一招。”文淵也有幾分懷疑,依言拔劍,道:“請賜教。”
韓熙手中長劍霍地一立,直指文淵,三尺劍鋒灌注力,筆直一線,擺的正是“指南劍”起手勢。文淵見他架勢穩重,心道:“此人指南
劍造詣甚高。”猛見青一閃,韓熙長劍突刺,“鏗”一聲響,文淵隨手架開,兩人旋即分開,各自收劍。文淵微笑道:“當真是指南劍,貨
真價實。”任劍清曾言,指南劍僅有韓虛清、華玄清二人得傳,此人份自然屬實。
韓熙道:“家父代之事,急迫異常,需得立即同巾幗莊四位莊主以及諸位商討。”華瑄甚是好奇,問道:“是什么事啊?”韓熙向微
微一笑,道:“先到了莊上再說吧。”
說話之間,韓熙所帶四名隨從皆已下馬。韓熙道:“文師弟,你們都上馬罷。”
文淵一怔,道:“那么這四位呢?”先前那仆役說道:“不勞文公子掛心,我們跟在后頭,不久便趕上來,先理此事,才是要。”
小慕容微笑道:“巾幗莊已離此不遠,韓公子好意,我等就心領了,還是請四位自乘坐騎。要趕路,也不急這些許山路罷?”說著一拍文
淵肩后,道:“走吧,回巾幗莊去!”說著腳下一騰,施展輕功,先行往山上奔去。
文淵見小慕容奔出,當下輕輕摟住紫緣纖腰,道:“韓師兄,師妹,走罷!”
帶著紫緣,不急不徐地跟了上去,華瑄又跟在后頭。韓熙回一揮手,眾隨從各自上馬,一齊行去。
不多時,眾人已到了巾幗莊前,阿纓、阿穗兩個丫環正在門外嬉戲。阿纓見文淵等人回來,后卻多了一群陌生人,不甚奇怪,問道
:“文公子,這幾位是?”韓熙勒定韁繩,道:“煩請兩位姑娘通報,云南蒼山韓熙求見四位莊主。”
阿纓、阿穗一聽,登時臉現訝,互一眼。阿穗道:“韓公子跟韓虛清師傅如何稱呼?”韓熙道:“便是家父。”阿穗更是吃驚,躬
行禮,道:“請韓公子在此稍待。”兩便即。
不一會兒,莊門又開,石娘子帶著纓穗二婢出迎,道:“韓公子臨敝莊,未能遠迎,實是不恭。”韓熙下馬作揖,道:“事出急,在下不曾先行來訊,驚石莊主出莊,何以克當?”石娘子淡然一笑,道:“韓公子多禮了,先請莊,有何要事,再行切磋相商。”
眾人進到巾幗莊大廳,向揚和其他三名莊主也已來到。眾人一一見過,各自就座,一旁丫環奉上茶水。
韓熙首先道:“家父聽聞皇陵派勾結了龍宮派、神駝幫前來侵擾貴莊,本來月余之前,便該到來相助,不料龍馭清極是狡猾,得知訊息,
便派人阻截,耗費不時日,沒能及時趕到,在下代家父在此陪罪。”石娘子道:“蒼山到此,路途甚遙,韓先生特意遠來相助,巾幗莊上下
已是同盛,皇陵派從中作梗,韓先生得保無恙最是要,”陪罪“二字,如何敢?”
凌云霞道:“令尊韓先生不問世事已久,韓公子遠來造訪,不知有何見教?”
韓熙道:“說來慚愧,此事原是本門不幸,向師弟、文師弟、華師妹應當都已知曉,便是皇陵掌門龍馭清殘害同門之事。”
文淵道:“任師叔曾經提起,龍馭清投皇陵派后,對韓師伯、先師及他都加以迫捉拿,奪取師門寶。”韓熙說道:“不錯,家父之
所以居,便是要避開龍馭清。龍馭清幾次派人來到蒼山為難家父,都被打發了去,只要不是他親自前來,以家父的武功修為,尚能對付得來
,因而未曾遷移。
華師叔已然過世,三位師弟妹也需得多加提防。任師叔四為家,居無定所,卻無時不刻在與皇陵派作對,境最是危險。“說到此,
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石娘子見他如此,道:“莫非任大俠出了什么事么?”韓熙默然半晌,道:“就在貴莊襲的前后幾天,皇陵派已在京城選出了新的長陵
守陵使,石莊主可曾聽聞?”石娘子道:“約略知道有這回事,但是莊中勢迫,無暇顧及詳。”
向揚道:“先前我一直待在京城,但是在文師弟找來之前,也不知道龍馭清和本門關系,沒有太在意皇陵派有何行。”
韓熙嘆道:“如此說來,各位都是不知道的了。”小慕容雙眉一揚,道:“你不說,我們怎會知道?”
韓熙停了一會兒,道:“任師叔到龍馭清任命守陵使的會場上大鬧了一番,將新任長陵守陵使當場擊斃。”眾人聞言,均是大為驚異,文
淵暗暗咋舌,心道:“任兄當真說到做到。”
藍靈玉道:“委任守陵使,現場應是聚集了皇陵派各大高手,任大俠豈不……豈不是十分冒險?”韓熙點點頭,道:“正是。任師叔獨自
一人闖,雖然大挫皇陵派威風,但是卻無法,被龍馭清所擒。”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震駭,文淵道:“任師叔被捉住了?”韓熙道:“龍馭清武功之深,更在任師叔之上。當天黃仲鬼尚已來攻巾
幗莊,但有龍馭清在場,任師叔依然逃不出。”
石娘子道:“龍馭清并未殺死任大俠,想必另有所圖。如此說來,任大俠命暫且無憂,卻得想法子前去營救才是。”韓熙道:“家父得
知任師叔落皇陵派手中,亦極力思計搭救,苦在勢單力薄,無法與皇陵派相抗,是以派在下前來,聯系貴莊以及三位師弟妹,合力救出任師
叔。”
小慕容笑了笑,道:“這倒有趣,本來是趕來幫巾幗莊,結果了向巾幗莊求援。”韓熙仿若不聞,道:“石莊主,龍馭清不知何時會對
任師叔不利,曾聞任師叔和貴莊頗有,在下斗膽,懇請石莊主一同相救任師叔。”說畢,離座而起,竟然跪了下去。
石娘子連忙將他扶起,道:“韓公子何必如此?任大俠慷概豪爽,人所仰慕,既然落難,自當出力助其險。”韓熙這才回座,道:“多
謝石莊主高義。家父現下正在京城中,探察靜,到了京城,再行會合。”
眾人商議一陣,決定明日前往京城,設法營救任劍清。石娘子以皇陵派勢大,高手如云,要凌云霞、藍靈玉、楊小鵑一齊前往京城。華瑄頗覺不安,道:“巾幗莊中不留高手,萬一皇陵派的人攻了過來,可怎么辦啊?”石娘子道:“不打,他們意在奪取十景緞,要對付的,只
是我們四人,不會乘虛而。現下任大俠的安危更是要。”
議定妥當,當晚巾幗莊為韓熙安置客房,眾人各自安歇。
文淵獨自坐在房里,運功十二周天,暢通經脈,心道:“任兄竟然被皇陵派捉住了,這可棘手得很。不知那黃仲鬼傷勢是否已然痊愈?
是黃仲鬼一人,便如此不易對付,更遑論龍馭清。雖說韓師伯到了京城,卻不知他的武功能否與龍馭清相抗衡?慕容兄卻又不告而別,真是雪
上加霜了。”
正自想著,小慕容走進房來,輕聲道:“在想什么?還不睡么?”文淵道:“不知任兄現下如何,可真令人擔心。”小慕容道:“擔心又
有何用?明天到了京城,探聽消息之后,怕還有得擔心呢。”說著坐在他旁,道:“紫緣姐跟華家妹子都沒來找你?這可難得了。”文淵微
笑道:“師妹才走不久。”
小慕容輕輕靠在他上,忽然道:“喂,你看那姓韓的怎么樣?”
文淵道:“你說韓師兄么?他儀表堂堂,言語溫和有禮,武功也甚高明,可算是青年才俊。”小慕容道:“就這樣?”文淵道:“不然是
如何?”
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是了,我總覺得你一直有意無意地跟韓師兄過不去,卻是為何?”小慕容眨眨眼,道:“你沒瞧見么?那韓熙從
一遇到我們,便不停往華家妹子看。”文淵道:“這我倒沒發現。”
小慕容道:“你沒發現,華家妹子似乎也沒察覺,我可看得清楚。”文淵笑道:“想來韓師兄多了個麗的師妹,一時忘形了。”小慕容
道:“哼,我總覺得他不老實,你可要小心點了。”文淵奇道:“小心什么?”小慕容嫣然一笑,道:“那姓韓的既然有你說的這么好,要是
他來跟你搶這個麗的師妹,那可不是大大的不妙?”
文淵將抱在懷里,笑道:“他要是來跟我搶小茵的話,那又該怎么辦?”
小慕容輕輕吻了他一下,聲道:“他搶不走。”文淵笑道:“這話能不能信?”小慕容嗔道:“好啊,你不相信我?”文淵拍拍的
香肩,輕聲道:“紫緣姑娘、師妹、還有小茵,我全部都信。”小慕容微笑道:“是啦,華家妹子早被你收得服服了,也不必你擔心。”
文淵道:“那你呢?”小慕容面紅暈,輕聲道:“我呀,有得你擔心啰。”櫻微啟,兩人纏綿無比地擁吻起來,緩緩拉下了床邊羅帳。
夜已深,華瑄一人躺在床上,兀自翻來覆去地難以睡。剛剛才跟文淵在他房中調一番,只是怕文淵明日神不足以應付大敵,
是以沒有要求那巫山云雨之事。回到自己房里,卻又覺有些難耐,輾轉難眠之下,又下了床來,心道:“不知道紫緣姐姐睡了沒有?去聽彈
彈琵琶好了。”
當下華瑄出了廂房,來到莊中庭園,往另一側紫緣的廂房緩緩走去。走到庭中,但見月瑩然,華鋪灑石徑,夜里微風吹拂,樹影搖曳
,寧靜安詳。華瑄登覺心一陣舒暢,心道:“倘若每天日子都是這么太平,不是很好么?”
正要走開,忽聽一個男子聲音自背后傳來,說道:“華師妹,睡不著嗎?”
華瑄聞言,回頭一看,一個青年緩步走來,正是韓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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