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寧眉眼彎起:“你客氣什麼呀,我們是朋友啊,我瞧你瘦了許多,你要好生養回來,若有什麼缺的可差人問我拿。”
說到這兒,沈芷寧將聲低了道:“沒錢也可問我借。”
江檀輕聲一笑,笑聲清冽,隨後回著:“好。”
沈芷寧臉上笑意更深:“那我先走了,回見。”
江檀嗯了聲,看沈芷寧轉,今日著了一月白六幅紗,轉時擺飛揚,像是要飛走了,他忽然有種想邊將留下的衝。
直看到消失在轉角,江檀才收回了目。
夜晚,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吳州的一新宅門口。
馬車的人下車、進府,上來的下人都井然有序,而那氣氛甚至比一般的侯府都要肅然,可見規矩之森嚴。
主堂各都已擺上冰塊,室清涼一片,江檀進來後,了上黑斗篷,後丫鬟垂頭接過,他繼而走至主位,將那修長白皙的手浸於端上來的銅盆中,隨後用乾淨的白巾拭,邊著邊輕掃了一眼堂跪著請安的三個男人:“都起來吧。”
這三個男人中,最中間那位還頗為眼,正是深柳讀書堂的一位書僮。
“殿下,不能放李知甫去京都,此事我們得盡快解決,否則後患無窮。”左側的男人起後,立即拱手道,臉上滿是焦急。
相比於安侯府的覆滅,李知甫去京都這事對他們打擊更大,知李知甫,就知此人存活于靖國,恐會影響靖國百年,甚至更久。
靖事本就強於明國,若在其餘方面靖國還要追趕上來,明國恐無反抗之力。
“是啊,殿下,李知甫要么留在吳州,要么,死,不能留他活口。”
底下三人一一說著,可見主位之人一直未開口說話,不免聲音低了下去,隨後聽到一陣輕笑,笑意頗冷:“倒要教起我做事了。”
話音還未落,三人已跪地垂頭,恐懼爬上面龐:“屬下不敢。”
說完這話,左側的男人還是大著膽子吐出了兩個字:“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近些日子,殿下似乎有些猶豫,殿下猶豫不得,這事關我明國將來,不得有毫鬆懈,這李知甫必須得殺,如若是因著他是那沈家小姐——”
男人的話未說完,已是圓目大睜,一臉恐慌,再看脖頸,是一道痕,噴湧而出。
人一下偏倒地,一點一點暈開。
旁側的侍衛收了刀。
另外兩個男人將頭垂得更低,聽得腳步緩慢過來,白袍映眼簾,頭頂傳來清冷聲音:“是要殺,且領了安侯府餘孽的名義去殺。”
“是。”
江檀還是想起了一件什麼事,目冷冷落在那兩個男人上:“要有人在,殺時還要說清楚,是那秦北霄將安侯府的事捅穿了,你們找人洩憤罷了。”
“可殿下,如今案子快要收尾,當時安侯府雖有侍衛逃跑,但這般況怎的就突然出現,因著洩憤殺李知甫,此事楊建中一想便知不對勁。”
“此局不是給楊建中看的,”江檀面漠然,“是給李知甫那老母親設的,就算楊建中覺得不對勁又如何,失了子的老母親哪裡會聽進去,只會覺得……”
導致一切事發生的源頭——秦北霄,可恨、可氣,是天底下最可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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