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騫幾乎是跟著顧宥琛的腳步,穿過小巷,一路往前。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上,或許因為心頭的緒太撕扯,也或許因為他發現,自己雖然已經沒了資格,卻還是很想看看寧青青以前住在哪里。
顧宥琛似乎也不在意他的跟隨,一路徑直往前走。
沈之騫老遠看著,直到看到顧宥琛拿出鑰匙,要去開一個院落的門。
院落很普通,可他莫名覺得悉,似乎在寧青青以前的照片里見過。
沈之騫腳步驟然頓住。
他想起幾年前,寧青青上高中時候外婆病重,他借用自己父親的私人飛機送寧青青回來見外婆最后一面。
那時候寧青青外婆是在南城的醫院,他陪見了外婆后,聽說母親過來,他就默默離開了。
他至始至終沒有正經見過的家人,更沒見過生養的地方。
而現在,明明看到前方院落的二樓亮著燈,明明那麼近,卻是他這輩子再無法及的距離!
耳畔還不斷回響著顧宥琛的話。
顧宥琛說,他十年前就在這里見過寧青青!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時間里,顧宥琛等他和寧青青分開已經很久了!
而他因為原生家庭里到的創傷,讓他就這樣和自己喜歡的孩子錯過了!
畢竟顧宥琛那個人,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房間里,寧青青臉上的熱度一會兒又燃起來,在被子里不知道滾了多圈。
嗚嗚嗚,好張怎麼辦?
就在在強迫自己數羊、好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的時候,門口傳來靜。
寧青青瞬間繃,豎著耳朵聽樓下靜。
是顧宥琛的腳步聲,他關好了門后上來了。
寧青青屏住呼吸,覺得一會兒都不知道怎麼面對買了套套的男人。
直到腳步聲逐漸近了,顧宥琛走到了的房間門口。
寧青青的心瞬間到了嗓眼,飛快閉上眼睛,手指不自覺抓住下的大紅床單。
男人來到床邊,寧青青覺床榻有輕微的下。
小心翼翼呼吸,眼皮掀開很小的隙,睫,看顧宥琛買到的東西。
然而男人手里只有兩瓶礦泉水。
寧青青一怔。
顧宥琛似乎也發現了在裝睡,他俯下來,親了親寧青青的額頭。
“青青,那家店關門了。”顧宥琛語氣里全都是憾:“關得好早。”
后面半句,已經有些怨念了。
寧青青完全沒料到是這個結果,驟然松口氣的同時,心底深竟然有小小的失落。
但這個失落迅速被忽略,睜大眼睛確認:“所以沒有買到?”
顧宥琛點點頭,下決心:“明天白天買。”
反正他們還要在這里住一天才會去。
寧青青:“……”
仿佛看到了男人熊熊燃燒的斗志……不,是。
顧宥琛擰開礦泉水瓶蓋,咕咚咚喝了好幾口,涼意滾嚨,整個人好些。
他起找了自己的睡,直接站在寧青青床邊換。
寧青青這才意識到,自己什麼都沒穿。
連忙弱弱地道:“宥琛,幫我拿一下我的。”
顧宥琛點點頭,他此刻只有一條平角,先去拿了寧青青的走到床邊。
窗外的月探進來,寧青青看到男人上塊壘分明的線條。
睜大眼睛。
顧宥琛似乎察覺,于是俯湊近,低笑:“青青可以看得再仔細一點。”
寧青青被抓包,迅速變鴕鳥,將自己埋在被窩。
顧宥琛故意鎖住,不讓躲:“青青,想不想一起游泳?”
這個梗又來了……
寧青青耳朵發燙,但是眼睛卻很誠實。
此刻腦海里只有八個字——穿顯瘦、有。
月將男人上鍍上了一層銀輝,似乎有金屬般的質,讓有點兒想上手。
但忍住了。
顧宥琛見寧青青小鴕鳥的行為,也不拆穿,抱了抱后,換上睡。
他去隔壁房間將另一床薄被抱了過來,放在了床上。
對上寧青青疑的視線,顧宥琛解釋道:“一個被子我怕控制不住。”
誰問的是這個?這家伙故意曲解的意思!
寧青青兇了顧宥琛一眼。
明明問的是,為啥最后是兩人還是一起睡了,明明都沒買到小工。
男人已經躺了下來,床不算寬,頂多也就一米五,兩人躺下來肩并肩。
顧宥琛轉頭著旁寧青青,忍不住又去親了親的側臉。
寧青青發現,現在即使這麼一個吻,也覺得心跳加速。
下一秒,的手在被窩下被顧宥琛握住。
他手指穿過的,十指扣。
兩人都沒說話,也都沒睡意。
過了一會兒,顧宥琛這才開口:“青青,我今天真的特別開心。”
寧青青想到囡囡的話,也想到顧宥琛平時在朋友面前的模樣,忍不住問:“宥琛,你有沒有發現,你在我面前特別笑?”
顧宥琛一怔,隨即手指不由自主到了上揚的角。
頓時,角揚得更高:“嗯,發現了。”
他的眼底有月,月在他笑的時候,影像漾開的湖水,上面都是跳的星星:“因為和你在一起就很欣喜。”
有些緒騙不了人,從心而發,無法控制地流到眼角眉梢。
寧青青也揚了揚角:“我也開心的。”
難得說自己心事:“其實剛剛和你閃婚后的第二天,我有點后悔的。”
下意識了腦袋:“當時就有點懊惱,覺得自己怎麼突然就結婚了,還是和一個并不了解的人。而且以前我聽過關于你的事,都不不太好。”
“但是——”頓了頓:“我又覺得可能那些傳言帶了太多主觀因素,因為我也和你接了幾次,尤其是你吃甜品的樣子,看起來有點乖。”
“乖?”顧宥琛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和這個詞能扯上關系,還是從自己小妻口中。
“嗯。”寧青青想了想:“總之是反差萌,讓我覺得你好像沒有傳言中的那麼難以接近,反而給人一種很干凈的覺。”
顧宥琛哭笑不得:“看來我在你過往聽到的流言里,有點臟?”
寧青青搖頭:“也不是臟,而是都是一些兇的詞,比如城府深、心狠手辣、無什麼的……但是我見過你的幾次,讓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現在算是明白了,因為他喜歡,所以即使還陌生的時候,當時也覺得有些溫暖。
“所以我第二天清醒后就安自己,說路是我自己選的,或許能和你一起好好經營未來,未必不能幸福。”
寧青青想到當時涌起的忐忑,而此刻,所有忐忑都被甜平。
旁顧宥琛隔著被子將抱進懷里:“對你來說當初是賭注,對我來說是多年夙愿真。但我當時不敢告訴你,怕把你嚇跑。”
寧青青噘噘:“我有這麼膽小嗎?”
顧宥琛又沖笑:“嗯,其實主要是希你不帶任何心里負擔地喜歡上我,而不是因為知道我喜歡你,你就得同樣負責任地也來喜歡我。”
他喜歡都是由心而發的,而不是利用什麼催化劑和責任約束,而變得不夠純粹。
桌上的晶和海藍寶并排放著,寧青青著月下的它們,輕聲說:“那我現在說是不是一點都不晚——”
收回目,轉頭著旁男人,道:“顧宥琛,我也喜歡你。”
一瞬間,顧宥琛聽到自己心頭煙花綻放的盛大聲響!
他不知道如何表達此刻口里的緒,只是握寧青青的手,低低點頭回應:“嗯,我聽到了。”
十六七歲的那個年,也聽到了。
“我們明天一早就去看外婆和章老。”寧青青道:“他們都在后山上,所以要稍微走一點山路。”
“好。”顧宥琛想到過往,解釋道:“當初其實我想找你告白,原本都計劃好了,給我媽找到山里那種植料就只等見到你。結果我在山里被蛇咬了。”
寧青青問:“當時嚴重嗎?我聽說用了直升飛機。”
顧宥琛道:“一開始好像還好,我及時出了傷口附近的,而且還是自己走下山的。我回到客棧后,才覺不太對,渾發冷,腦袋有點暈,傷的腳開始腫。
于是我馬上給我家里打了電話,他們得知后知道這邊醫療水平可能不夠,于是申請臨時航線,帶我去南城治療。
我當時發燒,渾冷的時候,聽到你給囡囡唱歌,唱的是你們這邊的民謠,就是那天晚上你唱給我的那一首。
我最難熬的時候,是聽著你的聲音撐過去的。
直到你告別囡囡要走,我著急了追出去想你,但是我腳腫著走不,你已經走遠。
沒想到后來會分開這麼久。”
寧青青聽到這里,主過去親了親顧宥琛的角,安當年傷的年。
問:“后來你好了后,是不是去找囡囡問過我好幾次?”
顧宥琛點頭:“但是我去的時間好像不湊巧,那時候你雖然還沒去帝城上高中,但是當時放假,你應該和你母親一起去外地了?”
寧青青想到那會兒,點頭應道:“是啊,我放假時候,有時候我媽接我出去玩一陣,有時候我爸會讓我去他那邊住些天。”
顧宥琛道:“所以每次都錯過,直到后來,囡囡說你去外地上學了,我問你去了哪里,那會兒小,本說不清楚。”
寧青青道:“我媽媽說帝城上學高考容易些,而且教學質量好,所以我高中就轉過去了。那天在炎月的學校,張老師說你找過我?”
顧宥琛點頭:“嗯,我那時候已經在國外,看到朋友圈里一個聚會照片,里面有你。”
他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
自己心心念念找了兩年的孩,出現在朋友圈,悉的眉眼,讓他渾逆流!
于是在得知寧青青在哪個學校后,即使聽說是沈之騫的朋友,他還是馬上就飛回了帝城。
顧宥琛道:“當時我去了你班上沒看到人,于是就問了一個老師,應該就是那位張老師。結果他看我不是你們學校的,于是騙我說你要去他辦公室,讓我去那邊等。我等了一節課也沒見到你,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寧青青:“……”
哭笑不得,竟然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過往。
顧宥琛又道:“我在張老師辦公室看到了你們課表,見到有育課,所以出來后就在場等你。”
說到這里,他略微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低:“但是我看到你有男朋友了,你們很好,就像是我朋友口中描述的一樣。”
他都記不得自己當時是如何心低落離開的。
寧青青抱了抱顧宥琛,突然想到什麼,道:“你是不是當時也去找我問過路?”
顧宥琛訝然:“你記得?”
寧青青道:“那天育課,我們和高一個年級的都在場,我那天特殊時期肚子不太舒服,所以沒有太多運。”
那天沈之騫知道了,專門去給打了熱水過來。把帶去旁邊休息。
估計那些畫面顧宥琛都看到了。
但寧青青還記得另一個場景:“育課下課,我著急去洗手間,有個高高帥帥的男生過來找我問路,我當時因為急,所以就有點不太耐煩,飛快指了一下,都沒等他回應就走了。那個男生是你?”
顧宥琛點頭:“是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去問路,隨口胡謅問寧青青育材室在哪里。
他想讓寧青青看到他。
然而孩形匆匆,目在他上只是停留了半秒就移開了,說話也帶著幾分急躁,好像很不喜歡他的樣子。
他深打擊。
加上已經有了男朋友,他也做不來當第三者的事,所以只能黯然離開。
之后,他卻無法控制自己,還一直關注的消息。
然而每次聽到的都是和沈之騫關系很好的話。
兩人陸續畢業,沈之騫去了家族公司,之后寧青青畢業,去了他的公司,兩人穩定、工作穩定,或許已經準備談婚論嫁。
顧宥琛一直都是局外人,看著別人的喜怒哀樂,從沒過回國的念頭。
直到有一次聚會,有人無意間提到,說沈之騫這家伙好像都沒打算結婚。
顧宥琛聽到這句,心跳加速。
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替寧青青難過。
他安排好了國外項目的事,告訴父親,自己已經鍛煉得差不多,可以回國接手公司項目。
于是,他飛回帝城。卻沒料到第一天就遇見了。
幾次相遇,他發現的確不如之前那麼開心,而著他的眼睛里,沒有厭惡或者排斥。
所以蟄伏的心思重新燃起,他開始主出現在世界里……
想到這里,顧宥琛著寧青青:“所以第二次問路,不是我不好看,而是沒有選對時機?”
寧青青笑:“嗯,如果那天我不是來大姨媽著急去洗手間的話,可能我會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顧宥琛知道故意開玩笑,然而這番話還是取悅了他。
他忍不住又隔著被子將寧青青抱在懷里,問:“現在有迷得不要不要的?”
寧青青眨眨眼,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可不是!你在我心中就是男人的值天花板了!”
顧宥琛湊近去親寧青青,親著親著又有些氣息不穩。
他不得不松開,強忍著不能太靠近,只道:“明天下了山就去買。”
寧青青:“……”
突然有點不想看到明天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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