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時話音落下,江寂和被扛在肩上的小宗主都驚了一下。
江寂只掙扎了一下,便沉痛地放下小宗主,讓他躺平在地上,還把他雙手叉擺出了一個安詳的姿勢,道:“你也聽到了,你安心去吧。”
被迫安詳的小宗主:“……”
他驚恐道:“咱們事先不是這麼說的!”
江寂卻已經看向了宋南時,深吸一口氣,道:“奪位之事非同小可,咱們得細細謀算,但是為今之計,我覺得還是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拋尸荒野。”
小宗主頓時更驚恐了,卻因為“毒發”一都不敢。
宋南時:“……”
面無表地啃著燒餅,和看傻子一樣看著這倆貨。
然后就發現,這倆人都是認真的。
江寂很認真地在思考殺人拋尸以及之后的奪位事宜,而小宗主則很認真的覺得自己那張吃了過期丹后的臉是要毒發了。
這是哪里來的臥龍雛?
宋南時深吸一口氣,問:“你們倆認真的?”
小宗主都快哭了:“我的毒真的沒得解了嗎?”
江寂則很認真:“別人說我或許不會認真,但三師妹你是真的能做出來的。”
宋南時:“……”
你長了這張是干嘛呢?
隨手把最后一口燒餅塞進里,對小宗主道:“行了,你起來吧,我給你解毒。”
小宗主眼里的淚一停,驚喜道:“能解?”
宋南時心說不就是吃了過期丹給吃臉了嘛,大不了再給他一顆過期的把另外一半給回來不就得了。
于是就很篤定道:“能!”
小宗主想起,但頓了頓,還是謹慎問道:“我現在毒發了,也是可以彈的吧?”
宋南時:“……可以。”
小宗主這才放心的起。
此時,廚房里聽見靜的幾個知人已經拿著燒餅在屋檐底下排排坐,看宋南時準備怎麼解毒。
云止風在心上人面前還是有點兒偶像包袱的,他沒拿燒餅,抱著劍一臉冷肅地倚在廚房門口。
諸袖看了看他空的手,覺得過意不去,在手里兩個燒餅之間挑選了一下,遞給他一個小的,友善道:“你吃嗎?”
云止風:“……謝謝。”
他默默地接過燒餅。
這時,宋南時從儲戒里了,又出了一顆過期的丹。
直接遞過去,道:“吃吧。”
小宗主很謹慎地接過去,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后才吃下。
他咂了一下,道:“這解藥怎麼和毒藥一個味啊?”
宋南時:因為那是在一個藥瓶里過期的。
面上,卻很冷靜地說:“藥嘛,都是一個味。”
小宗主信了,戰戰兢兢地等著解毒。
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個適應了過期后的丹,藥效發揮的很快,沒一會兒功夫就在他臉上見效了。
……于是宋南時就看到他那仿佛被了的半邊臉上濾鏡更重了,而另外半邊臉還是像是熬了三天沒睡一般
。
諸袖一口燒餅險些噎在嗓子眼。
小宗主則一直盯著鏡子看著,見狀一下子就哭了。
他驚恐:“難道剛剛那還是毒藥?你又給我下毒了?”
宋南時:“……”
完了,也沒想到那丹就逮著那半邊臉了。
宋南時看了看儲戒里還剩下一瓶的過期丹,又看了看他的臉,擼起袖子就道:“沒關系,這是藥量不夠,咱們再來一顆!”
說完一顆就懟進了他里。
就不信了,這整整一瓶過期的丹,就沒有一顆能他那剩下的半張臉的。
幸而,這顆丹在他剩下的半張臉上起了作用。
但是一顆丹的臉和兩顆丹的臉還是差著一層濾鏡的。
宋南時強迫癥犯了,只想讓這兩邊持平,于是又是一顆懟了進去。
這次很不幸,是在原本的半邊臉起作用了。
于是一顆又一顆,一顆又一顆。
圍觀眾人就眼睜睜地看著小宗主臉上的濾鏡越來越厚,宋南時藥瓶里的丹藥越來越。
到最后,小宗主兩張臉終于持平了,宋南時手里的丹藥也沒了。
……然后他們就看到了一個自帶十米濾鏡的翩翩年。
年“嗝”的一聲,打了個飽嗝。
云止風不由得將手里的燒餅放了下來,只覺得胃部作痛。
宋南時卻把藥瓶一扔,拍了拍手道:“這不就行了嘛!”
年:“……”
他回過味來了,睜大眼睛道:“這是丹吧!我本沒中毒!你在騙我!”
宋南時剛想懟他說你才知道啊,抬頭就對上了小宗主那張仿佛剛從漫畫里走出來的臉。
于是的聲音一下子就和了下來,溫道:“是呢。”
一旁的云止風一見宋南時的表,危機頓生,當即走了過去擋住宋南時的視線,面無表地打斷小宗主還沒出口的控訴,只冷漠問道:“戒指你拿回來了嗎?”
小宗主頓了頓,神一黯,搖了搖頭。
年臉上滿是憂郁。
宋南時此時正從云止風側探頭看,見狀不由得心中一痛,當即聲安道:“你也別太難過,要不然……”
云止風深
吸一口氣,在被迷昏頭腦之前直接回瞪了一眼,止住了沒說出口的話。
宋南時一下子回過了神,終于意識到自己還有個男朋友,略微心虛地了鼻子,訕訕道:“你說,你說。”
云止風面無表地對小宗主道:“那就是你賭輸了,是你該履行賭約的時候了。”
帶著十米濾鏡的年沉默片刻,最終啞聲道:“但我想知道,我母親為什麼會做那些事。”
宋南時看了他一眼,雖然從中掙扎了出來,但看在那十米濾鏡的份上,終究還是聲問道:“你知道你母親是個什麼修士嗎?”
小宗主茫然片刻,疑:“母親……”
說著他突然一頓,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和母親相十多年,彼此之間無話不談,但居然不知道母親是什麼修士。
他知道母親不是合歡宗弟子,是父親在外面認識然后帶進合歡宗的,但他卻從未見過母親出手。
從前沒有人點明這些,他也習以為常。
但是一朝被人點名,他這才意識到,這是不正常的。
母親不是凡人,卻十幾年間卻從未出手,甚至只依靠父親送的法自保。
這不是正常的。
宋南時看著他的神,繼續道:“以我們現在知道的消息,你母親是師老頭的弟子,他死了十二個弟子,你母親是唯一活下來的那一個。”
小宗主一下子就想起了埋在圖云山上那十三座墳。
他張了張,沒說出話。
宋南時耐心道:“我不知道你母親為什麼會讓其他人覺得自己死了,然后姓埋名半輩子,也不知道在你父親死后為什麼突然變了,但是有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這和那殺手頭子有關,小宗主,請你仔細想想,你母親和他相時,有沒有說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讓你覺得不對勁的?”
宋南時定定的看著小宗主。
覺得,一個人厭惡另一個人,肯定有原因。
小宗主不是迂腐的人,不會因為外人傳自己母親和慎先生的謠言就因此厭惡慎先生,那肯定有其他原因讓小宗主對慎先生討厭至極。
小宗主神思量。
宋南時正認真地看著,眼前就突然蒙上了一雙手,云止風聲音淡淡道:“你歇歇眼。”
宋南時:“……”
神特麼歇歇眼。
無言的拉下云止風的手,就見面前的小宗主神微亮,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他立刻道:“我記起來了,那個殺手頭子剛上門拜訪我母親時,曾經說他為我母親求過一卦,卦象上母親命犯孤星,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
他皺眉:“當時母親臉一下就白了,然后就很生氣,直接差人將他趕了出去,之后就對我說,他們做殺手的都不是什麼好人,我是從那開始才討厭他的,之后……”
他的臉一下就白了,喃喃道:“之后,父親就死在了雷劫里。”
宋南時神一下子就鄭重了起來。
那群藥材都是卦師,小宗主或許會覺得他是在咒他們,但宋南時不這麼想。
他說芍藥夫人命犯孤星。
而巧的是,師老頭也不止一次地對自己說過,他命犯孤星,所以這輩子不再收弟子。
這是巧合嗎?
但是就算不提這兩者之間的聯系,芍藥夫人之前還很厭惡慎先生,自己丈夫真的死了之后又對慎先生如座上賓……
宋南時的視線不由得就落在了小宗主上。
從前一直覺得,芍藥夫人或許是在看到了自己丈夫死于雷劫之下后,因為懼怕才吸取別人氣運增強實力。
只是一個溫平和、對人和善的人突然就這麼格大變,有點過于牽強了。
但若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呢?
命犯孤星,丈夫已經死了,那兒子會不會死?
是親眼目睹過師老頭死了十二個弟子,只留下一個人的。
怪不得自那之后,對小宗主的保護就近乎病態。
難道那個慎先生有什麼辦法通過吸
取別人氣運去改的命格?
但是不管怎麼,不管是真的命犯孤星還是被騙了,自丈夫死后,信了,也做了。
再抬眼,小宗主臉發白地看著,喃喃道:“他說得是真的嗎?”
宋南時沉默片刻,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小宗主,你還要你母親這麼繼續下去嗎?”
小宗主抖著,良久,干道:“母親,做錯了。”
說出這句話之后,這個年仿佛突然之間就褪去了青稚的外殼,聲音還在抖,但極力鎮定道:“我幫你們救人,也愿意配合你們,我會彌補母親犯下的錯誤,之后,我會辭去宗主之位,只求你們別傷害母親。”
他懇求地看著他們,道:“母親害了人,已經因果纏了,雷劫之下,不會好過的,我愿意窮盡畢生之力救治那兩個走火魔的弟子,幫他們重新道,也愿意將宗主之位還給宗門,只求帶母親走。”
宋南時沉默。
這年很聰明,一個宗主之位,對宗門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他真愿意拋下這些,宗門說不定真能對他和他母親網開一面。
宋南時只平靜道:“只要你們宗門不追究,師老頭也平安,我不會多做什麼的。”
小宗主頓時松了口氣:“之后,我會和長老們談的。”
然后他便主道:“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宋南時想了想,問:“如果我們想從外界把師老頭他們救出來,可行嗎?”
小宗主直接搖頭:“不可能,那法無論是打開還是關閉,都只有錄靈力的主人才能控,從前那主人是母親和我,現如今……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控制它,但是一旦你們打不開還被發現了,里面的人就遭殃了。”
宋南時聞言,當即慶幸沒有莽著來。
然后就敏銳道:“不能從外面救出來,那你的意思是從里面可以出來?”
小宗主遲疑片刻,點頭道:“這法這麼強,總有弱點在,那法部是以八卦陣為原型開辟的空間,八卦陣時常變化,但總有一個生門是可以走出去的。父親說,這個法制作的時候做它的煉師費了好大功夫也無法消除這個生門,但幸而陣法時時變,尋常人也猜不到這空間是一個八卦陣撐起來的,所以也無關痛。”
宋南時一聽就興起來了。
八卦陣,
這啊!
云止風一見的表就問:“你要進去之后從里面把他們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