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楚擎已經站在了東海號的船頭上,沒有任何豪言壯語,只有滿腹心事。
二十六艘船和十二艘大船,揚帆起航。
一共三萬人出頭,其中大部分都是新卒,很多人連海都沒出過。
出海才不到半日,又是兩艘補給船。
打旗語攔下來后,了解的況和之前孫辰說的并非一致。
按照這兩艘補給船船員的說法,昌軍是撤退收攏軍力回到岸邊,不像是潰敗,他們是去海岸大營送資的,資也送達了,至于前線的況,沒敢打聽。
楚擎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來了。
現在霧里看花一樣,但是目前來看黃老四應該是沒出事。
遠的曹琥見到楚淵沉著一張批臉,低聲音對小伙伴們說道:“再開一把,陛下大敗,一賠三,小輸,一賠二,用計,一賠一,買定離手。”
一群人如同看白癡似的看著曹琥,趕躲的遠遠的。
又航行了幾日,就這麼一條航線,到不補給船,說什麼的都有。
有的是去前線的,原本被昌軍占領的城池,現在又換了高句麗的旗幟。
有的是去海岸大營的,沒看出哪里不對,不過的確是收攏了不兵力。
“潰敗應該是有的,但是沒那麼夸張,應該是吃了個小虧,偏師潰敗。”
楚擎現在怎麼說也算是半個行家了,對福三說著自己的看法與想法。
“之前占的地盤太多,本就沒留下太多的兵力防守,現在到了冬季,不利于戰事,高句麗守土而戰,士氣高昂,贏了一場肯定是一鼓作氣收復失地,黃老四趁機收兵力步步為營,你覺得呢?”
“爺說的有道理,只是小的覺得,還有些。”
“比如呢?”
“咱們的輿圖并不詳盡,小的也不敢妄下斷言,不過詢問了一些回來的水手,高句麗那邊到了冬季道路難行,陛下想要兵分多路截斷二王城后方糧草,難,難如登天,要是按照您之前的猜測,敵出城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意義不大,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高句麗孤注一擲,將大量兵力全部派到了二王城,追的越遠,回防也就越難。”
楚擎雙眼一亮:“有道理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是應該潰敗,看似占的城被高句麗搶回去了,實際上高句麗是撿芝麻丟西瓜,派遣的兵力越多,太國度戰卒那邊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小,大門是搶回去了,臥室被了,哈哈。”
三哥微微一笑,覺得這個比喻很恰當。
還是那句話,況掌握的不多,在船上航行了幾日,大家都在思考這個事,以目前掌握的況來看,這種可能是最大的。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怪楚擎,太過沖。
前線高歌猛進,冷不丁一聽黃老四那邊潰敗了,連付家二當時都傻眼了,第一反應就是,這得是什麼樣的蠢貨能打輸?
上不說,楚擎心里那是將老四當兄弟看的,加上本來就準備去高句麗,這才匆匆啟航,雖說算不上準備萬全,實際上也大差不差。
小伙伴們也沒說什麼,本不在乎。
…………
海岸大營,黃老四坐在帥帳之中,著一顆腦袋,大眼瞪小眼。
如果腦袋還在原本的軀上,這人鐘尚耘,高句麗的一員大將,在高句麗也是得上號的,從王城那邊趕來對抗昌人的。
死的很憋屈,讓陳老九一箭死的,而且還不是故意死的。
看了足足半晌,黃老四抓起腦袋就扔了出去。
“你他娘的是高句麗的細作吧。”
黃老四指著陳言就開罵:“讓你跑,你還擊作甚!”
“不還手我直接死那?”陳言滿面晦氣,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之前黃老四將計劃想的很詳細,佯裝潰敗一路撤退,象征的抵抗抵抗,將之前占的城都棄守,從而達到分散高句麗兵力的目的。
三十萬大軍,齊聚二王城,本來火藥和猛火油就不頂用了,加上冬季難以行軍,老四的計策都可以稱得上是完了。
結果壞就壞在了右路,也就是陳言那邊。
百名城都放棄了,撒丫子往回跑,誰知倒霉催的鐘尚耘和追親爹似的,城都不要了,帶著五千輕騎兵和八千步卒就往死里追。
陳言這邊都是步卒,本甩不。
要麼說陳老九也是狠人,后來也是被追急眼了,直接埋伏在了一座峽口,帶著一群弓手,尋思死一些追兵,然后再將山炸了,堵上路也好高句麗人知難而退。
要麼說很多事都是注定了,閻王誰三更死,誰敢留人到凌晨三點半。
老天作證,陳老九就出一箭,都沒瞄,然后就給沖在第一排的高句麗大將鐘尚耘死了。
當時峽口的陳老九是懵的。
他不認識鐘尚耘,就以為死個阿貓阿狗,令他懵的是追兵竟然比他還懵。
鐘尚耘帶的輕騎兵中,有五百多個人是家臣家將,還有很多親隨。
按照高句麗那邊的規矩,主將死了,其他親隨啊,家臣家將之類的,全都陪葬。
這也就導致了鐘尚耘死后,那些小弟們直接跑路了。
都是小頭目和中層將領,他們一跑,下面的苦軍士也開始跑了。
然后陳言就達了一箭退萬人追兵的就。
鐘尚耘的小弟跑了沒事,主要是這群慫貨連百名城都不要了。
那時陳言面臨一個很是令他鬧心的抉擇。
要麼,繼續跑,往海岸大營撤。
可這麼干的話,那就是等于明擺著告訴高句麗人有貓膩,都沒人守城,你昌人不占?
但是要是回去占領百名城吧,又得故技重施,白折騰一趟。
鬧心拉的陳老九氣得夠嗆,沒敢多帶人,就帶了一萬人回了百名城。
然后這家伙就和楚擎附了似的,倒霉的事接二連三。
高句麗各路大軍就和約好了似的,正好三路七萬人,全部向了百名城。
陳言抵抗第一路大軍的時候就尋思著意思意思得了,誰知準備棄城的時候,后路又被堵了,而且是被兩路人馬給堵了。
最后陳老九只能真的守城,不守的話,他們都得死。
黃老四得知消息的時候,腦瓜子嗡嗡的。
自家兄弟那能不救嗎,讓太上皇坐鎮海岸大營,帶著三萬騎卒就奔向了百名城,用火藥弩嘎嘎一頓殺后,終于給腦瓜子里的陳老救下來了。
人是救回來了,可從二王城匯聚兩路大軍近海岸大營的高句麗人,又兵力匯聚到了一起,并且還派了一半人手鞏固了西側三城的防線。
至此,黃老四的全盤計劃被打了一多半。
讓老四一頓噴的陳言忍不了,一咬牙:“我帶人襲西側三城,將他們回中軍。”
“你早上醒來時腦子落床上了。”
本來已經消氣的黃老四又馬上了:“目的是守住海岸大營,你帶人襲三城,能瞞得過高句麗人?”
“那你說如何是好。”
“真他娘的…”老四氣呼呼的說道:“按最初的計劃,穩扎穩打,將城奪回來吧。”
一旁的老太監默默的嘆了口氣,這倆兄弟可這能折騰,帶著七萬人瞎折騰。
陳言也是一臉老婆和人跑了的表:“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將那些城拱手換給高句麗人呢。”
“你閉!”
陳言理虧,試探的問道:“要不,再演一次。”
“用什麼演,瀛賊的尸都用了,你躺那扮尸?”
黃老四罵了一句,越想越來氣。
一個高大的人影走進了帳篷之中,正是太上皇。
看了看陳言,太上皇罵道:“飯桶!”
罵完后,看向黃老四,太上皇:“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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