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些年也不全然沒有建樹, 糾集了八千叛軍直接殺到的宮,全程幾乎都沒有到多阻力。
站在大殿門口時,邊的寧將軍眼都火熱起來, 建議道:“殿下,我們現在就殺進去, 到時候……”
他揮手,做了一個斬首的作。
而太子站在遼闊的大殿前,眼神晦最后迸發出一狠勁,“不, 我要先去賀芳宮。”
賀芳宮不過是鸞鳴公主的住所,又哪里比皇位重要?
寧將軍當時就急眼了, “殿下, 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知道的!我就是要去賀芳宮。”太子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 振臂一呼, “來人啊,隨我去賀芳宮!”
他站在最前頭, 士兵自然聽從命令, 一群人沿著小路直接殺進了賀芳宮。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事。
鸞鳴公主得了一盞新花燈, 花燈長度足足有兩米多。微風吹過時,花燈還會變幻出不同的彩。
指揮著裴珺去掛花燈, 卻覺怎麼都不合自己心意,索自己拿了梯子掛花燈。調整了好長一段時間位置,才滿意,高興地朝著裴珺說,“看我……”
話頓時停住, 明艷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朝著太子過去。
太子是一路殺過來的。
路上的宮人不管是有罪還是沒罪, 一刀之后全都瞪大了眼睛倒在泊當中。
金黃的蟒袍染著數不清的鮮,太子眼里是嗜的仇恨,聲音都淬著毒一般,“我的好妹妹,我過來找你了。”
裴珺先反應過來,吹了聲口哨,便從暗跳出來十幾個大漢。
這都是鸞鳴公主的暗衛,據說都有以一敵十的本事。可終究是人,這點人殺進人群中就如同泥牛了海,沒多一會兒就被殺了。
裴珺攥著鸞鳴公主的手腕,想要帶著人朝著殿逃走。
從側面閃出來一把長劍,直直朝著裴珺的手臂砍去。裴珺不得不轉過,拔劍迎了上去。
就聽見兵“錚”的一聲,幾個人纏斗在一起。
鸞鳴公主便孤零零站在殿前。
冷眼瞧著這場爭斗,心中倒是沒有多對即將發生的事的恐懼,反而有一種詭異的平靜。只是在想,剛掛上去的花燈有些可惜了。
正定定瞧著的時候,頜上突然傳來很重的力氣,生生地將的臉給板了過去,直接對上了太子的臉。
“怎麼,都不敢看我了?”太子的手攥得死。
鸞鳴這才偏頭看過去。
真要是說起來,太子相貌不差,儀表也是一等一的好,頗有一國儲君的風度。
小時候的他就更加倨傲了,鸞鳴永遠記得那年冬天在花園,年的太子披著一雪白的大氅,父皇溫慈地看著他,全然忽略了旁邊羅全的。
從小就不喜歡太子,這種不喜歡在男人對著越發骨的目中變了深深的厭惡。
現在看到他狼狽不堪如同喪家之犬的樣子,倏得笑了,心中涌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怎麼不敢看,我還要親眼看著你死呢。”
“你也參與其中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太子目眥裂,手上的力道更重,將子的臉得變形,“早知道的話,我一開始就應該殺了你。”
鸞鳴公主仍舊是笑,被掐著臉頰時,笑聲都是停停頓頓的。仰著頭,眼淚從眼尾留下沒到發中,慢聲問著:“就沖你對我做的事,和殺了我有什麼分別?”
“我都死過一回了,我怕什麼。只是你呢,父皇放過你一回,難不還會放過你第二回?”
“真是賤人!”太子罵了一聲,抬起腳直接將踹了出去。
殿前便是一段很高的臺階,鸞鳴公主站在臺階的邊緣直接滾落下去。
“公主!”裴珺一分神,便被一刀劃中了手臂,頓時鮮直涌。
他面一冷,毫不顧及手臂上的傷,手執長劍直直地朝著太子刺了過去。
劍尖在太子面前三寸的地方停住。
另一把長劍直接從裴珺的腰部穿了過去,接著就從后冒出幾個帶兵的侍衛一把將他按倒。
鸞鳴公主的表終于變了,用手撐著地面,高聲喝止,“放了他!”
說完之后,自己猛然吐出一口。
太子見這樣,突然笑了。他一步一步走下去,俯看向鸞鳴,聲音如同毒蛇滲出來的,黏膩惡心又能置人于死地,“我想起來了,是上次阻我的侍衛?你的小人?”
“你以為誰都同你一般下作?”
剛剛的一腳著實不輕,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置。索直接坐到了地上,起了說話的心思。
“我有時候覺得你還可憐的。”
“我?可憐?”太子仰面大笑,笑了好一陣,笑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而在俯時,他的臉沉下來,劍尖指著鸞鳴的額頭,“我自出便是最為尊貴的太子,我又可憐什麼?”
“一個注定被廢的太子,一個被剪去所有羽翼的太子,你說你可憐什麼。”鸞鳴息了幾聲,知道男人的痛在哪里,就說得更加暢快了,“你總說是我母后害了先皇后,說是我們全部人都對不住你。但是你當真不明白?”
“你看看你,從頭到尾就是個懦夫,那麼容易就想明白的問題,偏偏裝了糊涂。”
太子一直用先皇后的死對的母后多加苛責,小時候就哭著和皇上說,怕的母親生出一個弟弟來。那個站在高位的人這時候倒是裝起了神,許諾他的位置永遠都不會搖。于是的母后貴為一國之后,看著底下妃子的孩子接連出生,自己則是在不易生育的年紀被允許有了。
有時候甚至惡毒地想,的父皇是不是希過的母后在生產時一尸兩命。
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
而太子真的在乎先皇后嗎?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坐著的位置,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揣著明白裝糊涂。
偏偏就是個沒本事的人,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勾心斗角和爭寵中。
鸞鳴公主瞥了一眼后面。
裴珺被人反剪住雙手跪倒在地,渾染著,眼眶突出死死地朝著這邊看。見看過來,他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下去,不要再激怒太子了。
倏得笑了,笑容和多年前從雪地里跟著他后一步一步走回去的小姑娘一模一樣。
“你父皇殺了你母后,還將你當鎮南方世家的棋子養了多年,誰過你呢,誰在乎過你呢?你說你可憐不可憐。”
最后一層遮布被毫不留扯下,太子有一種被人了去游行的恥。
憤怒直接沖上頭頂,每一頭發都在冒著火氣。
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著鸞鳴公主劈了下去。
同時在空中過來一只利箭,直接中了他的手臂,他手中握著的長劍就失去了原來的方向,著子的臉頰砍中了肩膀。
站在遠的謝格義仍舊沒有放下手中的弓,又拿了另一只箭了過去。
而太子這時有了反應,迅速轉,一箭落空。
梁知舟瞧著不遠的場景,輕笑了一聲,“你弓箭倒是退步了不,兩箭都落了空。”
“敢中嗎?”謝格義將長弓往旁邊一拋,侍衛迅速接過,“過去吧,真出了事也不好代。”
說著,他便帶著人朝著殿前走去。
他們帶了不人,全都是猛虎營的銳,不知比太子糾集起來的一群游兵散將好上多。
兩方剛一手,太子這邊便呈現出不可避免的頹敗之勢。
他見狀不好,也顧不上太多,帶著剩下的侍衛邊打邊撤,朝著皇上所住的福寧殿退去。
謝格義剛想追上去,眼角的余瞥見了跪坐在殿前的鸞鳴公主。
鸞鳴公主今日穿了一淺碧的宮裝,抬著頭朝他過來時,臉頰邊上的鮮不斷下流。可澄澈的眼睛里沒有毫的害怕,反而有種瘋狂的痛快。
后面兩米長的花燈在風中搖搖晃晃,燭火明明滅滅。
笑著說了一句話。
通過口型,他倒是意外讀懂了的意思。
說:“將軍,去吧。”
謝格義不知是出于什麼心思,吩咐邊的侍衛去給鸞鳴公主請一個太醫過來。接著,他便沒有再去管,跟著梁知舟一起去了福寧殿。
裴珺撐著走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喚著鸞鳴公主,“公主,微臣給您去請太醫。”
他了極為嚴重的傷,整張臉見不到一點,腹部和手臂還在不停地往外面滲著鮮。可他像是毫沒有注意到,張地看著面前的人。
鸞鳴在他手臂邊緣了,“讓別人去請吧。”
說完之后,便看著福寧宮的方向,有些憾地想,還是沒能親眼看著自己這位好哥哥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