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皇上就鎖定一個新面孔。
年輕的婦人穿著禮服,模樣是一等一的出,態坐姿也能看出是好好學過規矩的。
他最喜歡的就是守規矩的人, 這點他對虞念清的印象倒是不錯。更重要的還是一個有大福氣的,他難免越看就越喜歡。
照理說虞平生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能臣, 當初怎麼就沒發現他家還有個有福氣的閨。若是當初就知道了,說不定還能讓嫁皇室當中。想到這里,皇上就覺得有點可惜,連帶著臉也變得有些難看。
眾人不知道他的意思, 見他面不虞,也漸漸收了聲, 不再開口說話。
虞念清坐得端正, 手心著一把汗, 面上裝得倒是比誰都穩。
在所有人漸漸都提著一口氣的時候, 皇上突然笑了出來,對皇后說, “梁虞氏慧心執志, 抱寶懷珍, 是知舟有福氣了。”
這就是極高的評價,日后出去參加宴會, 是憑著圣上的金口玉言,任何人都要給幾分面子。
虞念清立即站了起來,行禮謝恩。
皇后這次沒再攔著,只是讓一邊的宮將扶起來。
的笑容也不是之前那種應付眾人的得而虛偽的笑容,在皇上的面前多了幾分溫婉, 角的地方出現了兩個小小的梨渦, “我也很喜歡這樣子的人, 還和說,讓日后多進宮陪我說說話。”
“你在宮里也悶人,找人陪你說實話也是件好事。”
皇上將手中的佛珠一收,見到傳聞中有福氣的人之后,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直接就離開了。
眾人看向虞念清的目就更加火熱,甚至帶上了幾分嫉妒,能得到圣上的夸贊,是多麼大的福分。
虞念清不知道自己的福分大不大,只知道再繼續這樣下去,自己的臉都快要笑僵了。
后來鸞鳴公主也過來了。
鸞鳴公主相貌和皇后有六七分相似,但五要更為致。穿著繡有山茶花圖樣的宮裝,上沒有佩戴亮眼的首飾,只在腰間墜了一塊雙魚玉佩。
那玉佩的極為靈活,綠意仿佛隨著擺的走要活過來一般,凸顯出自的價值不菲,將人的氣度又往上拔高了幾分。
鸞鳴公主作為圣上最寵的兒,卻并不驕縱,舉手投足間顯示出天家該有的風度,顯然皇后娘娘對這個兒的教養很上心。
見到虞念清之后,微微頷首,“聽說是世子夫人帶著人趕到,及時解圍,鸞鳴在此謝過夫人。”
虞念清不敢禮,及時地退讓到旁邊,將之前說了千百遍的套話再說一遍。
皇后倒是看出的不自在,想著年紀還小,同們這些人沒什麼話多說,便開口說,“玉清湖里荷花正開得不錯,那里風景也好,你和你幾個嫂嫂領著世子夫人逛一逛吧。”
“那兒媳婦可是借了了。”五皇子妃笑道,說著就站起往鸞鳴公主的方向走。
皇后名下沒有兒子,對皇子都一視同仁,那怕是對太子的態度都沒有多特殊。畢竟不管是誰登上那個位置,都是太后,所以對待幾個皇子妃的態度都還不錯。
目掃過坐在最下方的一位年輕婦人,同殿和樂融融的氣氛不同,婦人全程安靜地坐在最下方,不敢多說一個字,同往日明艷張揚的模樣大為不同。
心了一分,開口說:“靜姝,你也過去轉轉吧。”
皇后說的靜姝便是太子妃。
雖然皇上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舉,可大家似乎都默認了太子會被廢掉。
一個廢太子如何能活下去?
不知道是誰輕笑了一聲,那聲音極為輕且短促,尋不到源頭。
太子妃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起來,細長的眉頭蹙起,終是沒有說一句話。
虞念清坐在皇后下方,很清楚地聽到剛剛哂笑的人就是夏貴妃,不由覺得不妥當。
就算是太子出事,那個位置也未必會落到五皇子手里,夏貴妃現在張揚起來也不怕惹了皇上的猜忌?
宮里的水是真的深,打定主意日后除非說是必要,不然都不往宮里多走一步。
思忖之間,一群人就已經走到了玉清湖。
此時荷花開得正盛,層層綠葉重疊在一起,仿佛一塊看不見邊際的絨面綠毯。清風拂過時,漾起層層飄逸的綠的波紋,仿佛連風都染上了綠意。而淡的荷花便在綠意中緩緩盛開,盡舒展著自己的姿,得儀態萬千。
虞念清吐出了一口濁氣,似乎酷暑都被拋在后。
鸞鳴公主笑了起來,出兩個小梨渦來,“是不是覺得在這兒自在很多,有的時候我更愿意和這些花花草草的相。畢竟只有看花花草草的時候,我才不用費什麼心思。”
說完這句話之后,虞念清下意識朝著四周過去,見大多數的人都拿著魚餌在喂魚時,才再看向鸞鳴公主。
這話當真是能和一個外人說的?
虞念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我只是單純覺得這里風景很好,想必是花了一番心思。”
“自然的,母后喜歡荷花,父皇便招了大批花匠進宮專門打理。”鸞鳴公主在說這件事時,瞧不出任何的喜悅之,眼尾甚至還藏著一不耐煩。
現在的皇后雖然不是皇上的原配,但是聽說帝后極為恩,而鸞鳴公主的態度實在是奇怪。
這種深宮中的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虞念清裝作自己沒聽見,沒給出丁點兒反應。
鸞鳴公主盯著的臉看了一會,似乎覺得這樣沒什麼意思,百無聊賴地接過宮手中的魚餌,“走吧,我們也去喂喂魚。”
因為鸞鳴公主和的加,場面一下子又活絡起來。
而走在最后面的太子妃則是逐漸攥了自己的手,低著頭將眼里的怨恨藏起。
太子妃一直以未來的皇后自居,因為份高貴,人追捧,在任何地方都沒有被冷落過。
可幽州的事傳回來之后,的一下子就了,甚至頭一次指著太子的鼻子罵:“那是皇上,是天子,你怎麼敢推他在前面擋著。”
而那個在人前習慣了拿腔作調的男人白著一張臉,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不停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一刻,徹底死心了。一個儲君窩囊這樣,還指他能什麼大事。
但還有孩子,就算這個男人死了,和孩還要好好活下去。所以這段時間,費勁心機地抱著孩子討好父皇,討好皇后,不知道了多白眼。
“拜高踩低”這四個字,在宮里無比實際。
想當初梁虞氏見了,乖乖站在下方等說話。現在況完全反轉過,梁虞氏了追捧的那個,而只是一個會隨時跟著被廢除的太子妃。
這種極度不平衡之下,心不由地生出一怨恨,甚至想要是當初梁虞氏沒有帶著侍衛趕到,那麼……
那麼,今日才應該是被眾星拱月的那一位。
這種不甘心驅使著不斷地往前走,混到人群當中。
可能是因為說話的人太多,聲音嘈雜直接將魚都嚇跑了不。鸞鳴公主便提議說去橋上看看,天氣太熱魚兒說不準都躲到橋底下躲。
眾人往橋上走時,不知道是誰驚呼一聲,“這里有蛇。”
尖聲一出來,所有人的后背直接一麻,低頭往下看時候,確實看到一條黑影穿梭而行,往人群里鉆。
眾人四下逃散。
鸞鳴公主倒是還記得拉了邊的虞念清一把,帶著往后面躲去。
正在轉過朝著橋上走時,后突然傳來一大力,將往前面猛然一推,直直朝著護欄栽過去。
當初為了更近距離地欣賞到荷花,特意將橋上兩邊的護欄修得很低。虞念清站在離鸞鳴公主最近的位置,下意識拽住。
但是那力道太大,鸞鳴公主撞上護欄之后,整個人便往河里一翻,只聽見“噗通”一聲人就直接掉下去了。
變故是突然發生的。
鸞鳴公主顯然是不會水,了驚嚇之后四肢揮著,只有頭偶爾出水面。甚至來不及說一個“救”字,河水便灌口中,整個人往下沉。
一時驚呼聲驟起,場面嘈雜,著讓會水的人前來營救。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站在人群中間的太子妃突然站了出來,指責著:“是世子夫人推了鸞鳴公主一把!”
虞念清沒聽清說什麼,只朝著下方看生怕鸞鳴公主出一點事。鸞鳴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兒,若是真的有什麼意外,站在鸞鳴公主最近的絕對不了干系。
可是眼看著鸞鳴公主在水中掙扎,不風的宮反而像是一下子所有護衛全都消失了般,沒有人過來營救。
所有的都往腦袋上涌,沒辦法做到看著一條人命消失在自己面前,便往下探想要跳下去救人。
而太子妃就像是發瘋了一般,拽著的胳膊,眼神像是要將活吃了一般,“你害了人還想要逃不!”
“放了我,我要下去救人!”吼了一聲。
太子妃長長的指甲攥著的胳膊,力道大到要穿破服刺進里,“你在惺惺作態什麼!”
眼見著鸞鳴公主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虞念清也顧不上其他,直接甩了太子妃一掌。
清脆的耳聲響起時,所有人的作像是被按了暫停。
太子妃瞪大了雙眼,手上的力道松了幾分,不可置信道:“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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