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清還不知道自己要跟著去幽州的事, 知道錢家的人不日就要離開之后,忙著整理東西,讓他們帶著一起回去。
錢家人離開的時候, 也過去送行。
錢家大舅走南闖北,原本應該是最擅長言辭的, 但是此刻他卻忽然沒了多話,沉默地站在最前頭。
他上了年紀,年輕時拔的微微佝僂,雙手背在后, 對正在哭泣的妹妹說:“你也不要太過記掛我,我來這一趟, 知道你過得很好就可以了。”
“底下這幾個小子都長了, 日后就算是我不能過來, 他們也能來京城。”
錢笠揚也接話, “是啊,姑姑, 說不定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要來京城。”
“來京城, 就一定要告訴我。”錢氏用帕子按著眼角, 極力忍耐著緒。
這還真不算是多愁善,京城和揚州隔著很長的距離, 且在虞平生退下來之前,很難有機會再回家一趟。山高水遠,不再年輕的他們在余生還能見上幾面?
直到錢家的馬車消失在視線當中,錢氏仍舊固執地張著。
虞念清陪了一會,陪說了很長時間的話, “笠揚過不了幾年, 應該就會下場考試, 若是能取得一個好名次,舅舅家說不定就會來京城安置。”
錢氏聽了這話,心才好上一些。看著不知道何時變得空空panpan的院子,最后嘆了一口氣,“我如何不知道,等我緩上一會就好。”
虞念清是等到傍晚才回去的,等看到屋子里的男人時,的作還下意識頓了下。
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過來,自己已經親了,屋子里多了個男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梁知舟率先走過來,接過手里的披風給邊的丫鬟。盈月和小滿對了個眼神,在自家夫人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就已經低著頭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兩個人。
下一秒,虞念清就陷到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
梁知舟從后面擁住了,雙手攬著的腰,埋頭進的脖頸間,卻沉默著沒有說任何話。
灼熱的呼吸一下下噴灑過來,帶著一種淺淡的香氣,泛起一意。
不自在地了脖頸,然后問:“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有些不開心的。”男人說這話,就吻的脖頸,一下下輕抿著。
今年梁知舟原本是要和一起去送錢家人離開,誰知道臨時被留進宮里。他這個份地位,能讓他不高興的人不多,下意識以為是皇上又給了他什麼難辦的差事。
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尤其是這位君還是一位能折騰人的。
這麼想著,倒是沒有及時放開他。
誰知道這讓男人的作一下子放肆起來,沿著那青的脈搏輾轉往上,輕輕咬了咬的下之后,就對著的親了上去。
男子上那種特有的雪松的便鋪天蓋地了下來。
作上帶著幾分急切。
被迫朝著后靠去,弱無力地靠在男人上,下頜卻繃著。
然后不斷沉溺、沉溺。
腦子暈暈乎乎時,突然瞥見擺放在不遠的銅鏡。
銅鏡中男人的形高大,擁著前格外小的姑娘。
小姑娘滿臉緋,眼眸像是被潤洗過一般,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連自己都覺得臉紅心跳。
毫認不出來,這個人就是自己。
那種恥便從頭灌,瞬間將淹沒,連手腳都蜷在一起。
分開時,一下子推開男人,轉過子去忽略掉那面銅鏡,“你……”
“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兩人對視著,準確地來說是瞪著面前的男人,疑心他又是找借口然后對……
或許是的心思過于好懂,笑了聲,牽著的手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沒有騙你,確實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他手,提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兩個人倒了一杯水,才說:“京城中不知道從哪里傳出風聲,說是你命格好,能旺邊人。可能是圈子不同,這件事一點沒傳到這邊來。”
沒聽明白,“這怎麼了,難不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再者說,這也不是什麼壞名聲。”
“可若是皇上知道了呢?”梁知舟看見對面的子笑容頓了頓,垂下眼簾,目頓時深邃起來。
虞念清見到他的表,猜想事要比自己想得棘手很多,忍不住問了出來,“難不是有人故意說出來的?”
“是太子。”他點了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大概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還是為了幽州的事。
在幽州呆過一段時間,自然也知道幽州冶煉的案子中太子收了不的賄賂。案子上報給朝廷之后,雖然明面上太子像是沒有到什麼懲罰,但是太子一黨的朝臣被罰了下去不。
太子這邊可以說是元氣大傷。
不然太子妃當初為什麼會刻意針對。
“他是想給我一個好名聲,將我捧得高高的。若是所有人都相信了我是命格好的人,只怕日后我邊的人出了什麼意外,都能夠將我瞬間摔下來。”虞念清想了想,忍不住問,“可是對付我,對于他來說又有什麼好呢。”
倒是將自己的位置看得很清,就算惹了非議,也影響不到朝廷上的事。
“但要是你名聲壞了,那多半不能主持鎮國公府,這其實相當于給梁景明機會。”在提到梁景明時,他裝作不聲朝著旁邊看了一眼。
這麼說倒是能說得過去,尤其還是虞家的兒,順便還能打擊到的父親。
想明白之后反而鎮定下來,“也就這幾天熱鬧,我后面盡量出門,自然就會平復下去。”
“現在提前知道了,倒是沒什麼,我會安排好。”梁知舟順便將去幽州的消息說了出來,“前后可能有小半個月,到時候謝格義的妹妹可能也過去,到時候你們一起做個伴兒。”
虞念清這次真的驚訝了,問過梁知舟自己必須要去的緣由之后,沉默下來,頓時不知道這什麼事。
只能說坐上這個位置真好,皮子吩咐一聲,底下的人就不敢不從。
這邊不愿意去,楚清清那邊倒是嫉妒上了。
楚清清不覺得是皇上指明讓虞念清跟上,只以為是梁知舟在背后出力,想讓自己的夫人出個風頭博個好名聲。
為什麼別人的夫君總是那樣好?哭唧唧著,心里一直沒想明白。
——
去幽州是先從京城匯合,再一起出發。
皇上怕朝臣又上折子說他大搞迷信之風,因此這趟出來的借口是去幽州游玩,還帶上了幾位后妃。
臣下有樣學樣,自然也帶了眷。
眷一多,梁知舟也不方便留在馬車,打了聲招呼之后就直接去了圣前。
阿滿有些好奇,湊過來問:“姑娘,謝家姑娘你認識嗎?奴婢怎麼一直沒有印象。”
謝家大多駐守西北,謝格義的妹妹謝永寧也是在邊關長大,最近一兩年才回到京城。謝家姑娘不常出席宴會,而那時候正在準備婚事,因此還真沒見過這位姑娘。
只推斷說:“謝家也是大家族出,小謝將軍相貌英俊,想來他的妹妹也差不多吧。”
“小謝將軍看起來脾氣好好,應該對他的妹妹也很好。”阿滿雙手捧著自己略微圓潤的臉頰,“在邊關長大的,說不準還會武功呢。”
兩個丫鬟都對那個沒見過面的謝家姑娘興趣,興致地討論起來。
行至半路,車廂猛得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砸了過來。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阿滿離外面最近,小心將車門打開,只看見一個清秀的年倒在車前的踏木上痛苦□□,而不遠則是黑著一張臉的小謝將軍。
阿滿嚨發,抿了抿,看向自家夫人。
虞念清也不清楚況。
謝格義見到虞念清,想出一個笑容,“嫂夫人。”
那笑容一煞氣,看到的人都心驚跳。
“這是?”按下那心驚跳,眼神朝著那位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的年看過去。
謝格義眼中閃過一怒氣,“這是家妹,勞煩嫂夫人多看顧些,日后我定會讓親自登門道謝。”
徹底凌了,阿滿和盈月更是吃驚地張大了。
面前的年就是謝家姑娘?
謝格義應當還有其他事要忙,將妹妹放下來之后,匆匆說了幾句之后就離開了。
看著仍舊在外面坐著的年,覺得有些棘手,試探著問了一聲,“謝……謝姑娘要不進來坐著?”
謝永寧悶悶應了一聲,隨后鉆進馬車里。
等近距離看到這位謝姑娘時,都要嘆一聲,這要是不說別出去轉上一圈,不知道要迷倒多姑娘。
謝永寧相貌很好,是那種極為英氣的長相。再加上量很高,又因為是姑娘家,形要更為消瘦單薄,頭發豎起時年就出來了,若是不說話都以為這是哪家的小公子。
只是貌似這位謝家姑娘不是什麼善談的人?
不知道怎麼開口,想到剛剛被摔上馬車,問了句,“這里帶了備用的藥品,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小傷而已,多謝。”謝永寧朝著點了點頭。
虞念清見沒有想談的意思,讓丫鬟給那邊上了兩碟子點心之后,就沒有再多問了。
不過晚上在驛站休息時,還是問梁知舟關于謝家姑娘的事。
梁知舟知道的不多,只聽謝格義提過,他的這個妹妹和一般姑娘不一樣。大多數的姑娘好繡花之類的東西,但是謝永寧從小跟在長輩后面習武。
謝家是武將世家,覺得習武能夠強健魄,謝家姑娘小時候也都會學上一點。但是大多數人長到五六歲之后,謝家就開始拘束們行,不許舞刀弄劍。
但是謝永寧是個意外,那時候謝將軍夫婦調任西北邊防。謝永寧則是跟著老謝將軍長大,五六歲之后仍舊習武,等到謝將軍夫婦發現的時候已經改不過來了。
這次謝永寧進京,還是謝夫人覺得京城規矩重,想要讓兒多學一點。
“謝格義原本是準備了馬車,但是他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馬車退了,換了男裝騎馬跟在后面。走到半路上,謝格義才發現的。”梁知舟倒是肯定道,“拳腳功夫還不錯,心思也單純的,倒是可以和你做個伴。要是覺得不來,我再去和謝格義說說。”
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回想了一下。
謝永寧雖然看著難相,但也就話不多,大多數時候安安靜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若是旁人問點什麼,也會認真回答。
就是阿滿傍晚時候膽子大了點,問今日的糕點怎麼樣。
認真想了想,一板一眼地回答,“都很好,栗子糖多了點,配茶剛剛好。”
總來說,還是一個有趣的人。
“不用了,我和一起就。”一下子笑了出來,“晚上的時候阿滿還在念叨著,明日借廚房再做一份栗子。這次一定要把糖放點,再讓謝姑娘好好嘗嘗。”
一縷長發纏繞在指尖,他突然開口問:“你很喜歡這位謝家姑娘?”
“啊?”還沒反應過來,愣愣說了句,“謝姑娘人很好啊。”
“那你兩個丫鬟呢?”
“自然也是好的。”回答說。
“那我呢?”
朝著男子過去。
外面皓月皎皎,月經過窗戶的削減,落在床前時只有微弱的一層。
他枕在月之上,垂眸去看指尖的長發。節骨分明的手指纏著黑的長發,黑與白的對比極為分明,好看是好看,也不至于到了讓人看呆了的程度。
溫夜當中,心跳陡然了一個節奏,那句“你也很好”忽然有點說不出口。
想了想之后,含混著應了一聲“嗯”。
“沒頭沒尾的。”梁知舟放下頭發,手著的的耳后,在的上咬了一口。
纏綿間,他笑聲沉沉,“總有一天,我會聽你完整說出來。”
聽你完整說我很好。
聽你說你也是喜歡我的。
作者有話說:
有沒有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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