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舟將前面的工作都準備好, 才得了兩天空閑,便想帶著虞念清去野鹿林那邊看看。
這算是私人的行程,陶玉阜不便再跟著, 倒是安排了一個機靈的衙役過來。這個衙役據說對附近的事都比較了解,陶玉阜說是有什麼事都可以直接讓這個衙役去辦, 這里面有沒有監視的意味在里頭就不清楚了。
不過他們也不在意。
這是虞念清第一次來這邊,見到野鹿林的第一眼就有些失,這里和自己夢見的場景相去甚遠。野鹿林之前確實算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樹木繁盛, 眼便是蒼翠青山。
但是因為銀礦的開采,這邊樹木破壞了很多, 綠也變得斑斑駁駁, 失去了一開始的靈氣。
“現在想的, 便是將道觀建在山頂上。”梁知舟指了指山峰的方向, “不過還在考慮當中,畢竟銀礦開采之后山已經出現部分虧空。若是不幸發生些災害, 道觀倒是不一定能保存下來。”
虞念清看了一眼不遠站著的衙役, 有些不死心, 低了聲音問:“這里真的沒有山之類的地方嗎?”
問完之后就看見男人搖了搖頭,心就不斷下沉, 難道那次的夢境就是自己胡夢到的?
因為時間比較趕,一行人就在山腳下轉了一圈,在梁知舟的指引之下看了看銀礦的位置。就在要準備離開的時候,注意到野鹿林的不遠還有一座小山峰。
那座山被野鹿林擋去了大半山,峰頂也比這邊低矮不, 很容易直接忽略過去。不過那座山峰看上去植茂盛, 和夢中見到的場景有點相似, 便讓衙役過來問了那座山峰的名字。
衙役楚懷山相貌不錯,在下頜有一顆很明顯的黑痣,很容易讓人記住。他此刻彎著腰,笑起來有幾分諂,“那座山做千仞山,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這邊樵夫上山打柴,經常在千仞山遇到毒蛇,還出了幾次人命。漸漸地,大家都說這座山不吉利,就沒有人過去了。”
看向梁知舟,“正好現在也沒有事,我想去那邊看看。”
梁知舟點點頭。
“姑娘,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您若是想要散散心,去多的事。若是明知道那邊有危險,小的還將你們帶過去,在知府那邊小人就是死一千次……”
梁知舟偏頭看過去,那目淡漠到極致,給人極大的迫。
楚懷山后面的話就怎麼也說不下去,站在原地都不知道彈,背后出了一層的汗。
“走吧,我們先過去。”梁知舟下令道。
他們直接從野鹿林的山腳下繞道,到了千仞山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今天夕格外燦烈,將山林暈染地上一層金輝。倦鳥馱著斜,呼朋引伴,在高空中聚集有很快分散在山林間沒了影,只留下幾句清脆的鳴聲。
此時高山呈現出一種巍峨又靜謐的。
雖然和夢中看到的有點區別,但是虞念清還是可以肯定,就是這座千仞山了。
看向梁知舟,眼神示意他這個地方有沒有搜尋過,就看見男人點了點頭。
但是很明顯,一無所獲。
難道他們之前的思路出現了問題,陶玉阜沒有將人藏在山林之間?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倒是有幾分理解之前督查人員無功而返的事,幽州從表面看真的抓不到任何要害之。至于一些小的不妥當,各地的況都大差不差,實在算不了什麼。
虞念清有點失,卻也明白這種事不能著急,只能暫時先等著。
倒是告訴梁知舟,千仞山看起來不是什麼正常的地方,可以派人去守著。梁知舟也認同這樣的說辭,畢竟這山環境都差不多,可毒蛇就只在千仞山徘徊算是怎麼回事。
這邊線索中斷之后,梁知舟要開始繼續忙碌道觀那邊的事,早出晚歸都是常態。因為先前那個莫名其妙的擁抱,兩個人的關系有種說不出的微妙,相倒是要比之前融洽不。
他就算是再怎麼忙碌,傍晚時分都會回來陪用飯,然后兩個人便沿著街道走一圈,看看寧這邊的況。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傳了出去,知府夫人那個圈子重新對釋放出善意,有時候甚至會邀請過府參加賞花宴什麼的。
也因此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比方說知府夫人韋氏其實很不喜歡陶如枝這個庶,但是奈何陶如枝早逝的母親是知府心中不得的白月,因此對這個兒十分疼,幾乎是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
這些事也不去摻和,倒是意外認識了司兵的夫人江氏。江氏同樣是出江南,有著江南子的,說話時都是細聲細氣,生怕驚擾到別人。和司兵只認識幾個字不同,江氏是一個十分有才的子,若是們湊在一起還會聊幾句京城剛興起的文。
但是江氏似乎很怕知府夫人,在知府夫人過來之后,經常就為一個邊緣人,低眉順眼站在最邊緣不說話。
這些倒不是能夠去管的事,看到之后提了一,見江氏不肯說再多時,就沒有再開過口。
除了這些,還一直惦記著晚上能不能再做一個夢,讓直接夢見父親一行人究竟在什麼地方。甚至每天晚上睡之前,都要默念幾次才躺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的誠心,在半個月之后的某天,又的做了一個夢。
夢境的開頭還是滿目蒼翠,細細辨認了一下,確定就是自己看見的千仞山。然后夢境一轉,便看見千仞山山腳下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穿著玄長袍的梁知舟,另一個就是知府陶玉阜。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面上的表都不好看。尤其是陶玉阜,他似乎是被人到了痛,眼里閃過一怨毒。他接著拍了拍手,四面不知從哪兒沖出來幾個穿著十分奇怪的男人。那些的人手中都拿著一支竹笛,對著后面的茂的林子吹起了笛子。
正在疑這是在做些什麼的時候,就聽見了“嘶嘶?”的聲音,然后一條條灰的長蛇扭曲著子從草叢里鉆了出來,齊齊地對著梁知舟沖了過去。
那樣的場面十分詭異,讓人起了一的皮疙瘩。便尖著從夢中醒了過來。
梁知舟正和梁一在商討后續人員安排,聽到聲音之后,眉頭鎖,著長步去了主屋。
燭火搖晃了兩下,屋瞬間亮了起來。
因為突然來的亮,先下意識避開眼,等逐漸適應之后,就看見男人坐在床邊的。
“怎麼了?突然做噩夢了?”男人手過來,了汗的額頭,聲音放緩了很多,“夢里都不是真的,不要害怕。”
心口還在砰砰跳著,那種毒蛇扭曲著撲上去的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聽了這句話之后,忍不住抬起頭看向男人,心開始掙扎,不知道要不要將夢里的事說出來。
此刻上出了不冷汗,頭發被汗一縷縷挽在耳后,出一張致但卻蒼白的臉,顯得整個人越發弱。
梁知舟目瞬間溫下來,指尖微,到底忍著沒有,“夢見了什麼了?”
“記得不大清了,夢見你在千仞山遇到很多蛇。”語焉不詳,亮的眸看向男人。
也就是在這時候,才發現梁知舟仍舊穿著外袍,像是在外面剛回來,便問了一句,“都這麼晚了,剛剛是出去了嗎?”
“去了一趟千仞山,”男人的眸有點復雜,看見小姑娘突然攥起的手,將后面的話說出來,“今天晚上,確實也遇上了不毒蛇,那些毒蛇似乎是經過專門的訓練,會對特定的人做出攻擊。”
“那……那你有沒有傷?”頓時張起來,不停地往他上看,似乎這樣就能看出一個所以來。
“沒有,不過同行有個人倒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現在已經送到大夫那里去。”梁知舟停頓了片刻,補充說:“但是我們在千仞山山腳下,發現了幾條車轍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人就被藏在千仞山上。”
說來真的是湊巧,盯著陶家的那行人一直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恰好前幾天下過雨,道路爛,巡視的暗衛才無意中發現幾條車撤印記。按照印記的深度,當時車上應該運載了重。
可千仞山已經被搜尋過一遍,并沒有發現可以容納很多人的山。如果這些人不是藏在山中,那就可能是挖了一個類似于地窖的地方將所有人藏進去。
只是這樣的做法過于喪心病狂,他既希自己的猜測沒錯,又不希沒錯。
“那你最近還要過去嗎?”虞念清小聲問,眼里寫滿了擔憂。
“等過幾日,要再去看看。”梁知舟看著小姑娘濡的雙眸,忍不住了的臉頰,“已經聽你這麼提醒,后面我肯定是要多注意一點,不要擔心。”
“我沒有擔心。”輕輕抿,低下頭時只看得見尖尖的下頜,又說:“我聽說蛇會怕雄黃之類的,不然我們明日去找大夫,讓他們多配上幾幅驅蛇的草藥。到時候你記得帶上,說不定真的有用……”
“好。”
“若是毒蛇是供人驅使,到時候先將這個人抓起來,可能就沒有那麼難對付。”說著,似乎又覺得這樣還不夠保險,“要不然在將服重新做了,再做得厚一些,毒蛇便很難咬到里面……”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卻怎麼都還覺得不夠。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到,他們所面臨的風險是伴隨著流和死亡的。
梁知舟也毫沒覺得煩躁,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然后便看見小姑娘抬起頭看他,濡的眼睛帶著幾分不安,細的指尖攥他的袖問:“我們一定會將所有人都救出來,是嗎?”
“一定會的。”梁知舟肯定道,反手握住的手,“這正是我們在努力做的事。”
作者有話說:
今天遇到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所以耽誤了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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