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從來沒有人給過選擇的機會。
所求的東西真是特別簡單, 好好退親、好好照顧娘親,好好等著父親回來。為此,當初在聽說梁景明和楚清清私會之后, 甚至沒有想過找兩個人的麻煩,只想著息事寧人。
是不想嗎?正經喜歡過梁景明, 也暗自期待過兩個人的日后的生活,哪里能真的沒有任何怨恨。倘若不是楊氏和那些所謂的親人將到了這麼一步,又怎麼會走到這麼一步。
想到這里,也覺得有點好笑。每次在認為, 那些親人做出的事已經無恥到極點,不能更近一步的時候, 就會有一個跳出來用自己的實際行證明, 們的底線還能夠更低一點。
以至于反應過來王氏伙同自己的侄子要給下□□, 然后徹底毀了清白的時候, 都沒有毫的意外。
只是不明白的,王氏本就是婦人, 也有兒和孫, 怎麼就能想得出這樣的招數來對付。
若是當時梁知舟沒有路過,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
努力想要甩開腦子里的念頭,又忍不住想到了和梁知舟發生的一些事。一開始還是有些理智的, 知道是被男人帶到一座院落里,然后纏了上去。后面發生的事雖然記得模模糊糊,但多還是有些意識。
以至于現在對某些印象格外深刻。
比方說梁知舟的鼻梁很是高,瓣看上去薄削卻意外地很是。又比方說,梁知舟的手很是好看, 纖長卻不是弱無力, 手指上帶著一層薄繭, 能夠輕易地將從剮蹭深紅。
拽著旁邊的枕頭蓋在自己的臉上,沒有辦法接自己在為親之前同人發生過這樣的事,這同自小接到的教導完全不是一回事,甚至說是極為出格。
想,應該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想再看見梁知舟。
可才生出這樣的想法,就聽見窗戶那邊傳來一靜,接著傳來一陣腳步聲。
應當是梁知舟。
突然張起來,左手不由攥起來,卻沒有出聲,裝作自己已經睡著。
被蒙上眼睛之后,其他覺反而會被無限放大。能覺到男人走到床邊,駐足了一會兒之后,就直接離開。
是聽著窗戶再次被關上的聲音才長舒一口氣,將枕頭放到一邊去,才睜開眼,就看見本該離去的男人就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沒反應過來,直接問了出來。
后來想了想,問得這麼直白可能不大合適,便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充道:“我剛剛已經睡了,是聽見有靜,才突然醒過來。”
“我知道。”梁知舟應了一聲,看向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現在覺得怎麼樣,還疼嗎?何大夫又重新配了藥,說是能去除疤痕,等好了之后就完全看不出來。等明日我再過來,到時候替你換藥。”
想說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將藥拿過來,這里多的是能幫忙換藥的丫鬟,又聽見男人開了口,“應該再過半個月的時間,我便會去幽州。到時候若是你需要人幫忙做什麼事,可直接告訴初六,又或者遞給消息給如意坊的人,那邊的管事會幫你辦好。”
“怎麼這麼快?”也沒有聽說皇帝要在幽州境修建道館的事。
“快了,我打算提前去,看能不能有你父親的下落。”
若是按照上輩子的進程,虞平生要等兩年之后才會重新回到京城。在這兩年里都發生了什麼應該只有皇上知道,但是他拿出的證據直接錘死了幽州境上行下效,所貪之巨令人駭聞。
既然知道虞平生的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他自然不想等待那麼長時間,想要提前將人找回來。
“等你父親回來之后,我們就先定親。”梁知舟說了說自己的打算,“后面再挑挑看,你有沒有喜歡的日子,選一個你喜歡的我們再親。”
這是第二次聽男人提起。
第一次還是走投無路求上梁知舟時,他說要找人幫忙理宅之事順便提出的。兩個人在那時候甚至約定好,等到時候事解決若是有人反悔,便自和離,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其實很喜歡明明白白將代價和籌碼的放在易桌上的模式,但梁知舟這次的的提出來明顯又不是一回事。約能夠覺到梁知舟對自己的態度有點兒特殊,好像能夠勉強稱之為喜歡。
但是他們之間是最不該有喜歡這種東西啊。
借著微,怵惕地用的余去看男人的表,慢慢吞吞說:“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毀約的。等父親回來之后,隨便挑一個好日子就。”
男人看過來。
黑夜之中只能勉強看出他闊的形,可仍舊能夠覺到落在自己臉上的炙熱目。有一瞬間覺得有一的歉疚,但是很快又明白過來,合作當中歉疚是最不該有的東西。
“呵。”男人笑了一聲,意味不明,“我記得的。”
虞念清當做自己沒有聽明白,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要和你一起去幽州。”
梁知舟沒怎麼想,就拒絕了,“幽州并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一著不慎發生什麼子都有可能。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經常寫信過來告知你那邊的況。”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咬著下,手上也忍不住去揪被面,猶豫著吧要不要將自己做的那個夢說出來。
一來是夢中預言過于玄幻,梁知舟不一定會相信。再者便是倘若夢中預言真的實現,梁知舟會怎麼看,會不會將直接當做話本子里的妖怪。
說來說去,對梁知舟的防備是多于信任的,便找了一個借口,“說不準有用得上我幫忙,而且我府中的況你是知道的,留在這里不一定是什麼的好事。”
“如果單純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在京城中倒是有不空置的院子,你可以選幾個你喜歡的來回住著。”他的音調有點低,聽起來緒不怎麼高。
便沒有再開口,小心翼翼看著他,怕在這個時候將他惹怒了。
小姑娘今日才遭了罪過,頭發烏泱泱散在腦后,顯得一張掌臉更加弱。亮的眼睛小心看著他,里面有懼怕和戒備,還有陌生。
那種戒備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只覺得心口一頓,有些不過氣來。他憐惜小心翼翼的討好,總覺得不該是這樣活著,至在他面前是不該。
他深深閉上眼,手指都在抖,有許多的話想要說最后又只抑為一句, “我明天再過來看看你。”
他怕嚇到,所以選擇等。
等他付出足夠的耐心與安全之后,等能相信他。
他就要起往外走。
剛走了沒有兩步,一只綿綿的手就直接塞了過來,握住他的掌心。
“有些事我真的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告訴你,”的聲音有點輕,仔細聽起來有點繃,帶著哀求,“等我想明白了,我再說出來好不好?”
虞念清有很多的不確定,但是明白現在自己只能依靠面前的人,倒是選擇示弱了一次,“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幽州,最起碼第一時間能知道況,好過悶頭等著,可以嗎?”
其實不知道自己這樣說有沒有用,心忐忑。
等了許久之后也沒有多等到男人的回答。
原本存著的幾分期待逐漸消退,那種低落又重新在的頭上。倒是很快將那種失落和難下去,要將自己的手收回,手指就被人突然握。
指尖被挨個了過去,力道很輕,最后如同纏綿般纏了上來,然后十指握。
有點詫異,接著就聽見男人放得輕緩的聲音,“好,到時候我們一起。”
梁知舟從樂平侯府出來時已經很晚,直接在書房小憩片刻,接著就進到宮中。他現在還不需要上朝,只是在朝會過后,皇上往往會點明讓他來陪伴左右,恨不得將他當做自己親生兒子,就是太子到梁知舟面前都會被比下去一截。
不人也等著太子即位之后,看梁知舟的笑話。臺諫那邊更是瘋狂上折子痛斥梁知舟行事張狂、欺下上罔顧法度,不過皇上一力將折子了下去,從不過問此事,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
這次皇上聽說清源真人到了京城,現在就住在紫金山上,便連忙帶著人前去拜訪。
梁知舟自然也在此行當中,跟著圣駕一起上了山。
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頭發胡須皆是花白的老叟就坐在山峰之巔的巨石上,他的后是巍巍連綿的高山和變化莫測的云海。一陣清風吹來,玄青道袍翻飛,云海翻騰,那端坐著的老叟越發不似真人。
皇上目沉沉,沒有第一時間上去打擾。倒是旁邊站著梁公公先是驚訝地嘆了一聲,“原來這就是天上人嗎?”
“聽說那清源真人如今已九十有余,現今雖頭發花白但面上有紅氣凝而不散,想是修為上應當有自己的心得。”梁知舟緩聲說,看向那巨石上的老叟多了幾分探究。
皇上心里卻一下子變得火熱起來。
他現在已經老了,上總有一些不舒服的地方,也知道自己逃不過生死這麼個理,但是誰不想自己能夠活得更長久一點。現在見到一個鶴發的修仙之人,他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絡起來,似乎見到了自己的明天。
一時難掩住激,他立即說:“我們前去拜訪真人。”
若是一般人,見到皇帝之后多有點慌,之后便是跪下行禮。結果清源真人穩穩坐在巨石之上,目平靜地看向來人,“昨夜見東邊有紫氣飄來,貧道便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皇帝對這句話并不怎麼驚訝,稍微有些名氣的道長都是能掐會算,能算到他今日會過來拜訪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他笑臉和善,聲音毫聽不出什麼緒,“那真人可知道朕所為何事?”
真人這才抬起頭,朝著來的一行人一一看了過去。等見到梁知舟的時候,他的目停頓了一息又了過去,最后落在皇帝上,嘆了一口氣說:“貧道知道一二,只是這世間萬自有定數,非人力可以更改,皇上所求怕是要失了。”
皇上臉上一黑,又生出一種不服氣的心理來。
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是天命所歸,哪個真人見到他之后不恭維,不說他有與天同壽之相,怎麼到了這里就了不能更改。
他一張臉繃,天子怒火更是嚇人,“真人,真的不能更改嗎?”
清源真人搖了搖頭,毫沒有畏懼,“是老道無能。”
皇上的臉更沉了幾分,梁公公被嚇得直哆嗦,尖細的嗓音喝罵道:“圣人又豈是爾等能夠置喙!來人啊,將這個口出狂言的家伙拖下去!”
“老道自小修行,求的是問心無愧。便是真君降臨,老道也是這種說法。”清源真人目如炬,毫不退讓,“老道來京城,本就是預知京城將要地龍翻,前來鎮。原是生死不懼,又為何要說謊。”
這話一出,所有人更是變了臉。
地龍翻為認為是不詳的征兆,是上天對現任天子不滿才會生出異相來告誡,而之后天子更是要下詔向天下人承認自己的過錯。
這和指著皇帝的鼻子說,你做得不好有什麼兩樣。
皇上的臉已經黑到不能看了。
清源真人還是沒有停下,說是地龍翻之日即將來臨,若是想要平息上天這次怒火,需要在高峰之上修建道場,上達天聽,否則日后還將有其他的禍事發生。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對于成王世子藺承佑而言,滕玉意便是他攻不下的那塊“玉”。天之驕子作死追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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