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希白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舒淺笑道:“殿下,你可真是個怪人,我看不你。”
難免又憶起了些前塵往事,昔年祖父壽辰,太子殿下攜禮拜訪。那日舒單方面與戚容音起了爭執,正悶悶不樂,一個人坐在池塘邊嘀嘀咕咕的拿起石子砸荷花。
他拿著一塊金鑲玉吊墜過來,俯下子問道:“舒妹妹,這可是你落下的?”
舒只看了一眼,便火氣直涌心頭。先前父親說要前往江南辦件公差,他問兩個兒想要讓他帶些何,舒興致列了好長一張單子。
戚容音卻說:“阿耶在外奔波多有勞,容音不在意這些外之,只求阿耶此去一帆風順,平安歸來。”
舒心頗為憤懣,哦豁,你不要便不要,到頭來還踩我一腳,就你清高。
日盼夜盼等著父親歸來,聽到消息后更是直直跑去城門口迎接。到頭來呢,竹籃打水一場空,他說先前舒給的單子不小心弄丟了,什麼東西都沒買,卻獨獨送了戚容音一塊上好的藍田玉。
舒鬧脾氣,他卻譴責說:“從小到大家中長輩都寵著你、讓著你,要什麼沒有?容音自小跟阿娘養在外頭,日子過得極為清貧,我如今送一塊玉怎麼了?”
當時小孩子脾,別人說一句便要頂回十句,“是我求著你養外室嗎?嗚嗚嗚我就該隨阿娘了道觀,這輩子當個尼姑好償還欠了你十幾年的債。”
可是不知道,曾經對極為慈的父親早就已經不在了,他只會在惱怒之后,甩一掌并罵道:“混賬東西!”
思緒回攏,舒看著他手中這塊藍田玉,不由直皺眉頭,這可不就是戚容音的嗎?正在氣頭上,便奪過玉墜,憤怒的扔到池塘中,砸碎一朵荷花,濺起七分水浪。
晏希白有些不可置信,復問道:“這,這是舒妹妹的玉墜嗎?”
舒站起來與他對峙,掐著腰氣勢洶洶的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好像平生都未曾見過如此蠻不講理之人,非要與他理論道:“若是他人之,你又怎可隨意丟棄?”
舒自知理虧,卻依舊咄咄人的問道:“你可是在戚府之中撿到的?”
他點了點頭,舒繼續說:“那你姓戚還是我姓戚呀,我想怎麼丟就怎麼丟,干你何事?”
他有些啞口無言,剛想搬出孔圣人那套言論說服,舒就捂住耳朵,背過去,說什麼也不聽。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差遣奴仆下池塘撈玉。
舒看著他們折騰了許久,有些于心不忍,又有些后悔,拉著晏希白的袖,勸道:“別找了,這一扔肯定碎了呀,里面還全是泥。我,我有很多銀子,我再讓人打造一個一模一樣的行不行?”
晏希白問:“你方才為何要扔了那玉墜?”
舒低下頭,扣著手指,底氣不足地回答道:“我不開心,想丟便丟了,又不是很金貴,那種玉我房里多的是。”
這時,戚容音慌慌張張跑過來,問:“阿姊,你可有在這附近看到一塊玉墜,那是阿耶送我的,剛不知為何找不到了。”
舒心不愉,無語道:“戚容音,我剛剛才跟你吵了一架,你是聽不到別人說話,還是看不懂他人眼。我都說了我很討厭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嗎?”
一時間手足無措,楚楚可憐的站在那里。見旁邊還站著太子殿下,又向他投去求助的目。
晏希白從腰間魚袋中拿出一塊玉墜,遞給,道:“本宮方才一直在這,未曾見過,但與三娘子有些眼緣,湊巧我上還有一塊剛收藏的玉墜,便送給你吧。”
戚容音有些不可思議,連忙行禮謝恩,隨后便離開了,“謝過殿下,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舒聳了聳肩,有些不解地問道:“殿下方才為何要替我撒謊?”
“因為想讓你開心一點呀。”
他垂下眼眸,湊到舒耳邊念叨道:“以后不要再這樣了。雖然父皇也常常偏心五弟,我傷心過、郁悶過。但最后思來想去,才后知后覺,對別人的期待些,失也自然些。”
舒那一刻,仿佛心臟都已經停止了跳。他猜到了一切,他也說得很對,但舒依然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這時小太監擰干了服上的水漬,帶著一氣,氣吁吁的跑過來,欣喜道:“殿下,殿下我找到啦,還好這玉鑲了金沒有砸碎。”
晏希白淺笑著說:“有勞了,洗干凈后送給戚家三娘子,就說剛才在水池邊找到的。”
說罷他又從魚袋中掏出了些賞錢,給了小太監。
舒嗤笑道:“這好像是我害得你了塊玉,又散了些錢財。還平白無故在這陪我浪費了大好時日,我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你且等著,我去給你取樣好東西來。”
說罷一路暢快地蹦蹦跳跳想要離開,晏希白卻跟了上來,舒轉背著手,笑意盈盈地說:“這子閨房你也要跟著進來啊,我可是有未婚夫婿的人,你也不怕惹人閑話。”
他愣愣的定住了,歪著頭揚起一抹微笑,道:“好吧,本宮等你。”
舒在房間翻箱倒柜,找了有一段時日,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送金銀珠寶又覺得太過俗氣,送些墨香書畫他肯定也不缺。癱倒在床榻上,一時有點難以抉擇。
“唉,有了!”
沖到鏡臺前,拿起了一只小金。
后又匆匆忙忙跑到晏希白跟前,遞給他,說:“雖然它看著有些丑,但這是純金的,我還專門去寺里開過,能夠驅兇鎮宅,便送你啦。你若是不喜歡,便拿去當了換些錢財,又或者放在屋里當個沒用的吉祥。”
他接過金,神復雜。
*
馬車一路了宮門,隨后停靠,舒在晏希白的攙扶下落了地。兩人提著一盞宮燈,慢悠悠走回廂房。
夜半三更,月影婆娑。晏希白又為披了件外,兩人沉默無言,一步一步踩著影子往庭深去。
舒輕聲道:“殿下,這番話我只說一次。我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也做不了眾人期的賢妻良母,甚至在某些方面格還存在缺陷。你若是不喜歡我,之前的那番話便不作數了。日后戚家人,無論為、為將,都會盡心輔佐太子。”
他急急牽上舒的手,“我說過,我喜歡舒。”
“嗯,我知道了。”
舒在東宮待了些時日,沒有任何人過來問召、責罰,這件事便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晏妙年如愿以償與殷漓解除了婚約,殷漓呢,這次不僅丟盡面,往日里塑造了一副溫潤如玉的形象,如今也早早崩塌。
至于蘇玉如,或許又回到煙花柳巷之地,艱難存活于世,或許對殷漓還存在些許念想,再次投他的狼窩。
但這一切都與舒無關了。
晏妙年再也不用讀書、習禮,早早便請示太后,回到了自己府上。那自然也就不再需要舒這個伴讀了。
剛剛踏進戚府大門,便被父親傳去問話,他此時眉間蘊含著怒意。
向舒吼道:“跪下!”
舒心有不滿,嘟嘟囔囔地說:“跪就跪,兇什麼兇,又不是沒跪過。”
“我看你還有不怨言,竟然還不知錯?”
舒懶洋洋地問:“何錯之有?”
父親氣得翻了個白眼,履直胡須,長篇大論地說道:“我讓你進宮陪公主伴讀,可你這又做了多荒唐事?”
“先不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子,帶著公主去那些勾欄瓦肆之地,后又出手砸傷燕國公的嫡子,險些斷送了我們兩家這些年的誼,簡直何統!”
“這幾日你便足在房中,哪也不許去。你如今名聲壞這般,京中還有哪個郎君敢娶你?待到他日你大父與楚將軍凱旋,便盡早婚。這門親事便這麼定了,你也甭想著退了婚約。”
舒不滿道:“憑什麼呀,大理寺不曾找過我,吏部也不認為我有罪,就連圣人都未曾問責,你憑什麼罰我。”
他狠狠甩下一個茶杯:“你還好意思提圣人,要不是你姓戚,要不是你大父在邊塞立了功,你以為你能這般全而退嗎?”
舒低下頭,道:“是,我是沾了戚家的,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當時……”
了口氣,無奈地說:“當時那殷二郎在殺人!我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把人掐死,卻躲在一旁不救嗎?我這什麼,我這見義勇為,我何錯之有?”
干脆一下子將這些年的苦水訴完,“你不想讓我姓戚,不想讓我辱了你的門楣,當初就別娶我娘啊,當初就別生我啊?”
“你知道阿娘格高傲,為什麼還要私藏外室,為什麼還要迎門?你明明不喜歡我,還要假惺惺說為了我好,卻一次次把心偏向戚容音。”
“你說我不該喜好奢華,買些無用的金銀珠寶,跟人攀比。”
“行,我不用戚家的錢,我外祖見不得我素著,派人從千里之外送來黃金萬兩,你又看不上商賈之人,嫌他們俗氣,壞了你的一清風明月。行,我找人做點生意,不稀罕你戚家這口飯,你又說我不該拋頭面,讓戚家盡流言蜚語。”
“那你到底要我如何?”
這是一個法醫學家兼微表情心理學家,在為父報仇、尋找真兇的道路上,最後找到了真愛的故事。聽起來有點簡單,但其實有點曲折。好吧,還是看正經簡介吧開棺驗屍、查內情、慰亡靈、讓死人開口說話——這是仵作該乾的事。暮青乾了。西北從軍、救主帥、殺敵首、翻朝堂、覆盛京、傾權謀——這不是仵作該乾的事。暮青也乾了。但是,她覺得,這些都不是她想乾的。她這輩子最想乾的事,是剖活人。剖一剖世間欺她負她的小人。剖一剖嘴皮子一張就想翻覆公理的貴人大佬。剖一剖禦座之上的千麵帝君,步惜歡。可是,她剖得了死人,剖得了活人,剖得了這鐵血王朝,卻如何剖解此生真情?待山河裂,烽煙起,她一襲烈衣捲入千軍萬馬,“我求一生完整的感情,不欺,不棄。欺我者,我永棄!”風雷動,四海驚,天下傾,屬於她一生的傳奇,此刻,開啟——【懸疑版簡介】大興元隆年間,帝君昏聵,五胡犯邊。暮青南下汴河,尋殺父元兇,選行宮男妃,刺大興帝君!男妃行事成迷,帝君身手奇詭,殺父元兇究竟何人?行軍途中內奸暗藏,大漠地宮機關深詭,議和使節半路身亡,盛京驚現真假勒丹王……是誰以天下為局譜一手亂世的棋,是誰以刀刃為弦奏一首盛世的曲?自邊關至盛京,自民間至朝堂,且看一出撲朔迷離的大戲,且聽一曲女仵作的盛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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