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下午兩點的場。
既然接下了任務, 拉萊耶就不會敷衍了事,雖然不知道紐約為什麼不讓上號出任務, 還是勤勤懇懇買好了可樂和米花,抱著米花桶和人群一同進影院, 力圖融觀眾群,假裝一個單獨來看電影的路人。
彼得·帕克和索萊達德素昧平生,拉萊耶也不需要偽裝, 看著當初的年和他的朋友一同走進電影院, 咬著吸管吸了口可樂,腦海里問紐約:“他會遇到什麼危險?”
紐約:“……”什麼危險都沒有。
然而以他的別扭, 既然拉萊耶曲解了他的意思,紐約貓貓也不會為自己解釋, 于是地說:“我盯著那些人了, 你只要……看好他, 別讓他主沖過去就行。”
短短片刻,紐約已經著頭皮扯出了一套乍一聽沒什麼破綻的說辭。
拉萊耶沒有懷疑他,吸了口可樂,便排隊檢票進了影廳。
的位置在彼得后面, 輕易就能將前面兩個孩子的舉收眼中, 當走馬燈冷不丁轉起來時, 彼得的朋友和一群觀眾一樣慘起來,猛地撲向了一旁的彼得。
彼得:“……”唉,他好累。
拉萊耶捕捉到他無可奈何的嘆氣,一時沒忍住, 噗地噴笑出聲。
的笑聲正好卡在尖之后,清晰得沒辦法掩飾,彼得的朋友頓時悚然,忙不迭松開自己的小伙伴,兩個人甚至不敢回頭,在熒幕的影里,約能看見他們尷尬的神。
拉萊耶笑被發現,也沒有多窘迫,手拍拍前面的椅背,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米花桶遞過去,聲音輕得近乎耳語:“抱歉,米花歸你們,原諒我,怎麼樣?”
兩個小年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礙于影院里不好說話,只能胡搖頭,退讓幾次,最終還是收下了天降米花,一人一桶吃得開心。
拉萊耶看了他們幾眼,一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屏幕上。
“你……”不知道為什麼,紐約似乎在找話題,絞盡腦半天,才找到了突破點,“你喜歡人類崽子?”
合作這麼久,紐約也發現了,雖然平時很好說話,但一旦涉及未年人,拉萊耶的態度就會強起來,也不是說就會突然舍己為人了,就只是……會在確保自己能達目標的同時對那些孩子多一分優待。
拉萊耶專心看電影,半心半意地回答:“不知道。”
拉萊耶的確不知道,的記憶現在還是一團迷霧,沒有多恢復的跡象,也讓拉萊耶疑了很久,心想難道死亡就是這麼絕,會把所有記憶都奪走不。
不過即使沒有記憶,已經形的格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拉萊耶不是個人類至上主義者,對什麼生都能大致一視同仁,就算面前是個喪尸崽子,大概也不會多暴。
猜死亡前大概養過崽,所以才會把這種下意識的好延續到現在。
電影是部好電影,拉萊耶看得很盡興,彼得和他的小伙伴應該也這麼想,兩個人走出影廳,一邊還在眉飛舞地流,看彼得現在神采飛揚的樣子,完全想不出他會是個穿著自制制服勤于作死的年輕英雄。
“你覺得超人和他談過了嗎?”拉萊耶問紐約。
紐約先是不滿地哼了聲,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才不愿地說:“說過了……不過超人只是他第二喜歡的超級英雄,他還不至于和超人跑掉。”
拉萊耶:“那他第一喜歡誰?”
紐約發出一聲冷笑:“鋼鐵俠。”
拉萊耶:“……”我錯了,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低調地戴上鴨舌帽,混人群,不打算讓彼得發現自己接下來還要跟蹤他,接著開始聽紐約充滿怨氣地碎碎念鋼鐵俠最近做了什麼,超人又做了什麼,儼然在給拉萊耶告狀。
“他現在和國務卿混在一起,你知道吧?就是那只索科維亞協議最堅定的支持者,”這說的是鋼鐵俠,“他們部遲早要打一架,你就等著看吧。”
接著又說超人,怨念有增無減:“他不指導了彼得,還在指導羅賓,這里又不是大都會,他為什麼整天往我這里跑……”
拉萊耶好學地提問:“羅賓是誰?”
“蝙蝠俠最近的一只助手,”紐約說,“不過他現在住在紐約,好像打算自己搞一片年英雄聯盟,他還和彼得聯系過。”
拉萊耶:“這麼說他是哥譚人……”
紐約貓貓噎了下,沒什麼底氣地強調:“……在紐約就是我的人!”
拉萊耶:“……”
好的,明白了,您的人。
大概是覺得自己有點跑題,紐約生地轉換了話題:“現在國務卿就在復仇者大廈里,哦,他剛好提起緘默議會,他說白宮要對緘默議會的危險進行評估呢,哈。”
因為只在復仇者面前了次面,而且倉促之下很多事都沒有解釋,這些天,拉萊耶發現各國政府對于城市意志好像有很嚴重的誤會。
他們本就沒有理解城市意志是什麼,而是覺得拉萊耶的馬甲就是城市意志的實,并且嚴重錯估了的能力,比如他們覺得只要城市意志愿意,就能夠在城市里為所為,以及只要控制了瘟疫醫生,他們就等于控制紐約。
拉萊耶不打算解釋前者,錯估自然就會多幾分慎重,至于后者還沒放在心上。
抬頭掃了眼彼得,確保他在的視線范圍,正要問問紐約國務卿又說了什麼,忽然瞥見彼得陡然抬起頭,神出警覺。
幾乎同時,紐約喊了起來:“有一枚直升機馬上要炸了!”
拉萊耶愣了一瞬,陡然抬起頭,看到了天空中炸開的火。
“轟!!!”
炸的巨響驚了下方的人群,人群靜默一瞬,接著像是炸了鍋一般,所有人都尖著向遠離炸的方向逃跑,拉萊耶一不留神,被撞了好幾下,險些被卷路人的腳下。
炸并沒有將直升機完全炸毀,半架殘骸從火團中摔落,因為慣,撞向下方的大樓。
隔著人流,彼得和拉萊耶同時微微抿。
兩個人沒有流,然而不約而同地向著人群外去,彼得邊走邊拉拉鏈,出外套里面的蜘蛛俠制服,拉萊耶則到路邊的天座位,把自己往座椅里一摔,登賬號。
下一秒,蜘蛛俠戴上面罩,瘟疫醫生睜開眼睛。
他們現在地面,而直升機現在的高度起碼有一百米,蜘蛛俠算了下距離,毫不猶豫地向前跑去,助跑一段后抬手出蛛,拽住蛛,猛地躍起,輕盈地彈出去,如同紅藍的飛鳥。
拉萊耶不需要像蜘蛛俠一樣飛上去,只要提起撬給自己來一下就行,問紐約:“他想怎麼做?”
小型直升機的重量在1到3噸之間,就算是半截殘骸,應該也有1噸重,再加上墜落的重力勢能……
“這不算什麼,他能拉住。”紐約自信滿滿地說。
但是不免點傷。拉萊耶想。
這不是孩子的戰場,還有人會為他扛著一切,他沒必要那麼早長大。
握了撬,隔著手套,依舊手心冰涼。
再快一點。彼得想。
再快一點,再拼命一點,既然他擁有這樣的能力,他就應該去為他人做到更多。
他咬牙,蛛遠遠地拋出去,黏住一力點,現在他的蛛還不能防火,接下來他只能親手抓住燃燒的殘骸,不讓它撞向大樓……
就在這時,彼得腦袋上陡然一重。
漆黑的風在他眼前揚起弧度,風下白襯揚起一角,翻飛起伏間,出半截勁瘦的腰。
瘟疫醫生打扮的陌生人出現在他后,一手按住頭上的禮帽,一手毫不客氣地把彼得的腦袋摁下去,仿佛是從下方跳上來一般,輕而易舉地越過彼得,跳到了大廈的玻璃幕墻上,不等彼得看清他的臉,燃燒的殘骸從他們之間墜落,擋住了彼得的視線——
預想中的撞擊沒有發生,熊熊火海停在了半空中。
被摁下腦袋的彼得想也不想,重新出蛛,躍向大樓的墻,趴在玻璃幕墻上,往下看去,隨后在面罩下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瘟疫醫生踩著玻璃幕墻的邊緣,一只戴著手套的手扣住窗檐,另一只手中卻握著一柄撬,撬卡住鋼架,單手提起了起碼1噸重的直升機殘骸。
這一幕只持續了剎那,瘟疫醫生就拎著殘骸跳了下去,中途他停了幾次緩沖,每次都在殘骸撞上大樓之前跳出去,等到他帶著巨大的殘骸落地,沿途居然連片玻璃都沒有震碎。
彼得呆呆地著對方的背影,后知后覺,回想起剛才腦袋上悉的溫暖。
就是……紐約?
同一時間,復仇者大廈的國務卿轉過,向房間里的復仇者。
他后的投影屏幕上正在播放剛才發生的一幕,全方位記錄了戴著烏面的年輕人是怎樣輕描淡寫地解決了這場災難。
國務卿皺著眉:“不管對方是不是城市意志,難道復仇者就放任這種危險人跑?這里可是你們的總部所在地。”
他已經傳達了國會對于這個突然冒出的緘默議會的擔憂,然而讓他不滿的是,眼前的這些超級英雄并沒有多重視的意思,一個個垂著眼睛,用行表明自己的態度。
國務卿很清楚,他們的抗議一半是針對剛才的索科維亞協議。
他深吸了一口氣:“聯系他,我們需要和這個議會進行一場公開的對話,英雄們,現在。”
一片靜默里,托尼放下捂住眼睛的手,從沙發里坐起:“看起來這個人選非我莫屬了。”
……幾個街區之外,拉萊耶實時得知了復仇者大廈里發生的一切。
“現在國務卿想和你對話,”紐約拳掌,“我們現在跑掉,讓他繼續著急,怎麼樣?”
拉萊耶思考了下:“等等,幫我聯系一下樂團。”
這時,后突然冒起了年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聲音:“是、是你之前在萊……在那里救了我嗎?”
彼得曾經幻想過許多次他和紐約再次相遇時的場景,現在這一幕不在他的想象范圍,不過也不錯。
他懷抱著一點期待和善意,想要對帶給他母親覺的城市道謝,就看見對方轉過,豎起手指,輕輕抵在鳥上。
直升機殘骸上跳的火焰飛來,拼一行火焰文字。
[接下來不是孩子的場合。]
腦海里,拉萊耶問:“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既然政府方面終于按捺不住了,那麼現在就是啟計劃的最好時候。
“隨時可以開始。”倫敦的聲音一如既往讓人安心。
引擎噴的聲音在拉萊耶邊落下,不再去看不知所措的蜘蛛俠,而是轉過,向緩緩降落的鋼鐵人形。
“抱歉,希下次我們能在馬里布的沙灘上相遇,而不是在這里。不過現在,有什麼話可以對著這位先生說,我覺得他已經仰慕你們很久了。”
鋼鐵俠落地,雙手之間投影出一小塊屏幕,屏幕上,國務卿的臉上沒有任何笑意。
對于接下來的對話,拉萊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因此當對方質疑為何緘默議會會挑選現在冒出來時,只是歪了歪頭。
[很快你就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了。]
面下,拉萊耶輕輕咬了下舌頭,抑住自己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的興和期待。
同一時間,拉萊耶的意識分割無數縷,分流向世界各地。
一座座城市的角落里,城市意志的代行者睜開眼睛。
幕簾升起,燈就位,演員候臺。
——演出,即將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