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號,兩艘瀚海號,除了軍伍,還有戰馬,不過戰馬數量不多。
如果謹慎也是膽小如鼠的話,那麼楚擎的確很膽小。
二百匹戰馬都被牽下來了,楚擎沒敢騎萍兒,怕出岔子,這丫頭子和其他戰馬不一樣,不能說聽不懂人話吧,能聽懂,但是裝作聽不懂,誰都沒招。
保護楚擎的,除了碧華,還有曹琥。
曹琥是又高又壯,碧華是又矮又胖,楚擎騎著馬在中間,后面跟著二百騎兵,全是湖族人,最后方是八百步卒。
千余人下了船先列陣,穿上最亮的鎧甲,腰挎最鋒利的長刀,背著最醒目的神臂弩與長弓,這些都是楚擎特意要求的,不是嚇唬誰,而是讓人知道,東海舟師,大昌軍伍,是全天下最銳的軍人。
新羅很會來事,不管那些王庭大臣是抱著什麼心態,總之面子活做的無可挑剔。
黃土墊了道,員帶著笑,焚了香禱了告,馬匹上套,儀刀紅布罩。
楚擎也沒想到規格這麼高,打眼一看,滿意至極,這就是大昌朝的威風。
名義上不是議和,也不是商談什麼事,就是開個宴,大家喝喝酒吃吃飯套套,算是新羅人歡迎昌朝過來溜達。
要麼說半島三國之中新羅最實在呢,如果楚擎現在打個響指,后以前軍伍出刀就能沖出二百米將所有人一鍋端,等新羅后方軍伍跑來時,大家都回到船上了。
不管怎麼說,王才是份最為尊貴的,隨著鼓聲響起,新羅王從西側騎著馬迎了過來,兩旁都是王庭大臣。
值得一提的是,王是應該有玉輦的,之所以騎馬也是做戲,適當表達一下對昌人的“不滿”,做戲給其他大臣看的。
伴駕的大臣們面各異,其實換了別的昌人來,他們斷然不可能從王庭跑這麼到新羅港,可來的是楚擎,大昌朝赫赫有名的儈子手。
楚擎其實也不知道,不新羅人都將他視為儈子手,原因無他,殺人殺的太多了。
新羅也有不商船出海,從這到大昌海域,路過上百個島嶼,其中十之五六全是骷髏架子,掛在沙灘上,令人之生畏。
滅了一個島,屠了一個國,不是儈子手又是什麼。
楚擎并不覺得自己今時今日的地位是靠殺人闖出來的,可在新羅人眼里,不,在半島三國人的眼中,他就是靠殺人殺出來的威風,刀下亡命鬼都是以十萬為計算單位,當然這也得謝瀛人們,他們拖家帶口的貢獻了大部分戰績,也算是格敦厚吧,畢竟幾千年后日浴好幾千溫度了疼都不說一聲也就算了,還得抱著麗國的大爸爸。
西側斷崖上,福三蹲在草叢里用遠鏡觀察著。
“王果然來到了下方,所有人都在信中標明的位置,端酒送菜的皆是奴仆,不值一提。”
剛說完,三哥聞到了一子酒味,回過頭看向陶章,無奈至極。
“陶大人水囊里裝的是酒?”
陶章雙眼有些渙散:“是。”
“如此大事,豈能飲酒。”
“我想你家大小姐。”
福三:“…”
陶章滿酒氣,趴在了草叢里哭喪著個臉:“思念,我便心里不爽利,不爽利,就飲上幾口,妹夫說的,借酒消愁就不愁。”
三哥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是嘆息,只是覺得可惜,可惜無法嘗試嘗試這種相思之苦。
三哥從來沒犯過相思,一般都是別人思念他。
陶章倒是沒喝多,就是習慣的將酒水裝在水囊里,還是知曉事理的,將酒水全灑在了地上后,面歉意。
“勿怪,酒都倒了。”
福三啞然失笑:“哪里說不讓你喝酒了,陶大人來助我一臂之力,我已是激不盡了。”
陶章笑了:“還是你火眼金睛,知道我雖不通武藝,卻有一雙鐵拳罕逢敵手,安心便是,出了岔子,我們一同殺敵。”
三哥沒吭聲,覺得陶章一直對他自己沒個準確的認知。
除了福三這邊,其他人也進了各自的位置,隨風潛夜,黑夜遮擋住了刀尖發出的寒芒,卻遮擋不住刺客們明亮的雙目。
福三拿出了遠鏡,觀察著,也在耐心等候著。
他這里的位置最高,無論是目標還是其他小伙伴的大致位置,都能觀察到。
按照計劃,最先手的是風道人,時間最充裕,要殺的人也最多。
殺人放火,天生一對,風道人手后,王天玉會點燃車馬中裝有的草料以及布匹,引起大后,其他人各自手。
到了那時,王會讓邊的護衛抓刺客,而這時也是福三手的良機。
三哥用繩索下了山崖,過去后割面一刀,功后,陶章不用管福三,轉繞到西側換好了服去海邊和眾人匯合。
當然,大家肯定不可能和陶章說這家伙的任務就是當吉祥,說的是有備無患,如果福三失手了,陶章接手。
即將變“案發現場”的現場,眾人已經落座了。
王在上,楚擎在左手邊,相距二十米。
新羅這邊是以左為尊,楚擎是客,昌使,聲名在外,加之野生王爺的份,算不得殊榮。
酒菜已經端了上來,楚擎沒筷,碧華則是吞咽著口水,曹琥四下看著,總想著一會起來的時候能不能順點東西回去。
不是私人聚會,上來打個波兒吹會牛b就可以胡吃海喝了,倆新羅大臣拿著書本站在最中間,嘰哩哇啦的一大堆。
三哥沒在,就一個陶蔚然懂新羅話,聽起來還比較吃力。
楚擎招了招手,陶胖子彎著腰跑了過去。
“那倆人說什麼呢?”
“廢話連篇,兩國邦源遠流長之類的。”
“果然是廢話。”
楚擎目不斜視,畢竟代表的是昌朝,不管一會發生什麼,現在他是昌使,代表著一國面。
王也是戲,從座到現在,一直橫眉冷對。
楚擎總是不由自主的看兩眼王。
人靠裝馬靠鞍,王一華服,并非雍容華貴,而是威嚴十足,黑的外袍繡著金龍銀,頭戴通天鷹釵,極為英武。
至于王庭大臣們,楚擎很是失。
年紀最輕的也得四十往上了,那一個老態。
最讓楚擎接不了的是,很多大臣竟然在臉上抹了胭脂,周圍人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倆新羅人墨跡完了,王舉起酒杯,那就和離了婚沒給贍養費似的,滿臉的不愿,微微示意,隨即淺嘗一口。
楚擎站起,遙遙相敬,朗聲道:“謝陛下宴請,謝新羅國宴請,愿兩國世代邦。”
陳定瀾也站起了,什麼都沒說,。
坐在矮桌后的新羅大臣們也站起了,素質沒的說,就禮貌這一塊他們沒的挑。
菜肴端了上來,一群舞穿的和年底要回東北過年似的,來到場中開始唱歌跳舞了。
左側就楚擎和陳定瀾兩桌,右側全是新羅大臣,很不對稱,但是按照規矩就是這樣的,左側新羅人從頭到尾挨個開口。
“¥#*%…”
“@嘰@哇#”
“$嘰#哩%哇^啦&…”
楚擎回頭:“他們說什麼呢?”
陶蔚然皺著眉,聽了一會:“拍馬屁吧,通過臉上的模樣能看出一二。”
“你看有個屁用,翻譯翻譯啊。”
見到楚擎較真,陶蔚然聽了一會,開始瞎翻譯了:“就是說久仰久仰,仰慕仰慕,威風微風,年年,然后久仰仰慕威風年。”
楚擎也看出來了,陶蔚然本沒走心,站起,拿起酒杯敬向新羅諸臣。
“諸各位大人,健康,長命百歲。”
楚擎這邊沒正兒八經的翻譯,對面有,翻譯過后,諸臣連連致謝。
這不止是大昌朝的牌面,也是楚擎的牌面。
別說在新羅,哪怕去了高句麗,哪怕所有高句麗人恨楚擎恨的要死,那也得恭恭敬敬的,大昌朝的將軍不,但是能打滅國戰的,只有楚擎,至他們知道個楚擎。
模樣是敬了酒,可楚擎是一口酒都沒,出來混,想要活得長就是倆字,從心。
眼看著氣氛逐漸熱絡了起來,那些舞們也開始退場,王終于開口了,用的是漢話。
“愿上國大昌,與我新羅,永世好。”
“謝陛下,陛下所言,亦是我大昌所愿。”
楚擎站起,臉上笑著,心中無比張。
這就是信號,一炷香后就要手。
斷崖之上,福三注意到了起的楚擎和王,握了握手中的刀,緩慢的呼吸著。
“咦?”
旁邊趴著沒事干的陶章突然出聲:“那群人是誰?”
三哥舉起千里目,這一看,面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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