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剛在山頭上升起, 一行三人來到了位于山中的丁老的宅院。
還不到丁老的宅院遠遠地就看到了那若若現的院墻,門口兩棵歲數不小的迎客松被風拂過,針葉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音。
魏輕語站在中間握住門前那扇金楠門上的門栓, 輕叩了兩下,卻聽到安靜的周圍突然響起了幾聲清脆的犬吠。
“汪汪!!”
門口的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面前的門被人從里面緩緩打開, 一只黃白相間的狗卷著它炸了花的尾跑了出來, 眼看著就沖著魏輕語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季瀟眼疾手快護住了魏輕語。
桃子白蘭地的味道在這山中清新的空氣里顯得更加純粹, 魏輕語心有余悸, 一雙手搭在季瀟的肩膀上, 就像是小時候小季瀟護著自己勇斗大鵝一樣。
只是這只狗子不是大鵝,沒有那麼兇殘,反而是一臉的憨態。
那短的前肢力抬起, 激的勾在季瀟的上,漂亮飽滿的尾跟著它斯哈斯哈的氣聲有節奏地擺著, 好像一開始就是沖著季瀟來的似的。
“豆花!”
一個稚的聲音帶著幾分嗔意在三人的耳邊響起, 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氣吁吁地跑了過來。
“汪汪!”狗子聞言轉頭看著小姑娘吠了兩聲當做回應, 依舊賴在季瀟的上不肯走。
季瀟這才發現這只狗子帶著項圈, 紅的牽引繩無力的被拖在地上, 灰撲撲的格外狼狽。
猜想一定是方才聽到了扣門的聲音這只狗子激了,小姑娘年紀小力氣不夠,沒能牽住它,便主蹲下拾起了地上的牽引繩, 遞還給小姑娘:“下次一定要拿一點。”
小姑娘看著向自己歸還牽引繩的季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季瀟有幾分失神。
魏輕語瞧著不由得的輕抿,冷聲打破了只有這兩人的局面:“小姑娘, 是丁伯伯你來的嗎?”
小姑娘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忙點頭道:“大姐姐,我爺爺讓你們進去呢。”
三個人聞言六目相對,突然意識到他們能這麼順利的上來一定是丁老早就從監控里看到了他們才讓附近的安保放了行。
“小妹妹,你爺爺在哪里啊?”季瀟又問道。
“在這兒。”小姑娘還沒有回答,一個蒼老遒勁的聲音從庭院的一小景后傳來。
丁老穿著一件棉麻的盤扣長衫,腳步穩健的踩著鵝卵石鋪的小路走了出來。
“丁伯伯。”三人見狀異口同聲的問好道。
小姑娘見狀也拉著狗子小跑到了丁老旁:“爺爺。”
丁老格外疼小姑娘的了的腦袋,給幾人介紹道:“這是我遠房親戚家的小孩,丁語桐,剛上初三,現在放假來這里陪我。”
“這是你輕語姐姐。”丁老對丁語桐道。
“輕語姐姐好。”丁語桐乖巧的講道。
“這是你南風哥哥。”
“南風哥哥好。”
“這是你……”丁老看著季瀟犯了下難。
兩個字的名字就是不如三個字的名字好,去掉姓只剩下了一個字,一個字太親昵,疊字又太稚,還有可能跟小名重合,更顯得不尊重。
季瀟看得出丁老的猶豫,主對丁語桐道:“我季瀟,你喊我季瀟姐姐就行。”
丁語桐點點頭,喊道:“季瀟姐姐。”
小姑娘的這聲音明顯比方才要扭一些,悄悄藏了些心思。
魏輕語站在一旁聽著不由得將自己的視線多在著這小孩上放了些。
一旁丁老也注意到了魏輕語的視線,只是他以為魏輕語看的是丁語桐邊的狗子,便笑道:“看著眼吧,這是你家那只柯基的妹妹的孩子,算是外甥呢。”
魏輕語聞言不聲的將自己的視線放到了那只柯基的上,看著它上那悉的花紋,點頭道:“是有些眼。”
“既然來了,就讓我帶著你們看一看我這庭院,我這院子上個月徹底竣工,你們這還是第一組來參觀的客人呢。”丁老說著就帶著幾人朝院子深走去。
丁老的這個心設計的庭院是一座經典的筑山式回游庭園,木質的建筑同致的園景相結合,與自然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和諧融洽。原文中晉南風對這些東西頗有研究,這一路走來跟丁老的流也十分的融洽。
不消片刻,丁老就帶著季瀟他們一行人又來到一獨立的院子。
金桂飄香,還沒有推開門季瀟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濃醇的香氣,一棵別有意境的桂花樹矗立在庭院左側,金燦燦的花瓣細蕊鋪滿了庭院。
丁老背過手,格外神的看著季瀟跟魏輕語,問道:“還記不記得這里?”
季瀟聽到丁老這個問題,明顯是懵了一下。
本沒有過去的記憶,對這個院子的印象更無從談來。
魏輕語則站在季瀟的旁邊,看著那顆漂亮的桂花樹,輕聲道:“這是我們之前來丁伯伯這里住過的那個小院兒吧。”
“對嘍。”丁老背著手格外欣的點了點頭,“難得你還記著這里。”
魏輕語微微頷首:“其實要說也是只記得這顆桂花樹了。丁伯伯,經過你的細心調養,這個院子可是變化太大了。”
丁老這遠離紛雜后一心撲在他這院子上,聽到魏輕語這句話很是用,他拍了拍魏輕語的肩膀,道:“既然你們這次來了,就多住幾天。”
“好。”魏輕語點點頭,一旁的季瀟跟晉南風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丁老的這一句話不僅僅是原諒了這三人的貿然拜訪的表現,還沒有對此加之計較。
那只名豆花的柯基仿佛聽懂了丁老跟魏輕語的話,在兩人話音落下之后,歡快的了兩聲。
那茸茸的大尾搖來搖去,一對圓溜溜的眼睛跟黑曜石一般看著季瀟,圍在邊不肯離去。
季瀟在原世界從來都不是這種吸引小的質,看到豆花這樣親近自己不由得眼眉彎彎。
蹲下了豆花的腦袋,又帶點糲的劃過的手心,格外舒服。
“豆花從來都沒有這麼激過。”一旁的丁語桐笑盈盈的對季瀟講道。
“看來豆花很喜歡季瀟啊。”丁老說著就放開了豆花的牽引繩,拍了拍它的屁,“去吧,去院子里玩吧。”
“汪汪!”豆花聞言撒了歡的朝院子里跑去,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季瀟有沒有跟過來。
風吹過一陣更加濃郁的桂花香,同湛藍的天空一同匯一幅明的畫。
丁老看著在庭院里同豆花玩耍的季瀟還有丁語桐,格外欣的對魏輕語講道:“輕語,你看語桐像不像你小時候,連柯基都像你小時候那只,格外的粘季瀟。”
不知道丁老這句“格外的粘季瀟”是指的豆花,還是連帶著包括了丁語桐,魏輕語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出于禮貌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豆花像。
但是丁語桐絕對不像。
丁老聞言,卻看了一眼魏輕語,笑道:“只是像而已,沒有人是誰的第二。”
魏輕語就這樣被丁老穿了心思,那向來平靜的眼瞳不自然的眨了一下。
庭院里不斷傳來豆花歡樂的聲,丁老笑盈盈的背過手,道:“我最近新得了一餅茶,十分難得,不知道輕語有沒有興趣跟我品嘗一二,我可是只肯給你嘗的。”
丁老縱橫多年,怎麼會不知道魏輕語他們這次來拜訪的目的。
魏輕語自然是明白這話中的意思,微微頷首:“那待會我們收拾妥帖,我就去拜訪您。”
丁老擺了下手,“不急,這好茶從來都耐得住等。待會收拾好了,你們可以去那邊的花園瞧瞧,那可比你跟季瀟小時候來要好看多了。”
太慢慢的就要攀上了天空的正中央,秋日的涼風吹過庭院的花草帶來一陣清涼。
收拾好自己房間的季瀟獨自在丁老的庭院里閑逛,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長滿荼蘼花藤的山墻。
已經開敗了的荼蘼花只剩下了青綠的葉子,帶著倒刺的葉子與藤蔓織在一起。
風從遠方吹過來,輕易的就掀起一層郁郁蔥蔥的綠浪,幾朵罕見的荼蘼花羸弱的搭在花藤上,純白之中帶著幾分微黃,已經是強弩之末。
季瀟瞧著這一片花藤織的海洋,穿過花藤坐在木質長凳上,捻起了一朵垂在椅背上的花。
這一瞬間,突然覺得這個地方眼極了,仿佛自己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
“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輕輕的聲音從不遠傳來。
季瀟抬頭回,就看到魏輕語站在小徑盡頭的木質框架下,輕盈溫的聲音恍如夢境。
“這是荼蘼花。”魏輕語輕輕的掐下一朵開的尚且完的花,又對季瀟將道。
說著垂下視線,輕嗅著手里的花。
那直擊心靈深的兩句話讓季瀟恍如夢中。
原來自己第一次夢到的原主記憶中的場景,竟然是在這里!
清風浮起魏輕語的發,背帶換了一條大擺的棕呢。
那干凈的臉頰同純白的花瓣相呼應,簡直比夢境中還要麗。
“送你。”魏輕語說著將手里的荼蘼花放到了季瀟的手里。
季瀟看著手里的花,淺黃的花蕊中散發著陣陣清香。
人總是在好的時候,會殺出幾分掃興的事,季瀟突然想起了那段夢境,不由得心里多了幾分嫉妒,“你怎麼來了?是來這里回憶過去的嗎?”
“沒有。”魏輕語輕輕的回答著,坐到了季瀟邊,“好久都沒來了,要不是丁伯伯說,我都快要忘記了。”
明明只是平平的一句話,卻讓季瀟心里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拈著手里的花,微微揚起,又道:“對了,我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就在想一件事,丁伯伯的院子都在追求一種和諧,是不是咱們一直想不明白的他會站我爸爸這邊也是因為這個理念?”
魏輕語聞言略微思量了一下,點了下頭:“很有可能,畢竟我爸爸出事之后丁伯伯一直在國外住院治療最近才回國,他對于國的這些信息應該是有一部分遲滯或者有人從中作梗,讓他無法清楚。或許我也可以從這個點撬丁伯伯。”
“對。”季瀟點點頭,“既然我爸爸在跟他老人家打時間差,我們就給把這個時間差破開。”
“讓我想一想。”
恰好清風拂過,魏輕語說著就在風中輕嘆了一口氣。
而后卸了自己的頸肩的力量,微微歪過子枕在季瀟的肩膀上,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在季瀟的面前。
許是彼此都已經年,許是這半年的歷練,讓們都無需言語就明白對方作的意義。
季瀟微微靠近了魏輕語,讓以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依靠著自己。
荼蘼花的花香沾染了薄荷的味道,清雅之中帶著幾分微涼。
季瀟瞧著魏輕語的側,那小巧致的臉被出幾分,無論是多次依舊讓覺得心。
就在季瀟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幫魏輕語過臉前遮擋視線的長發時,一聲活潑的聲線突然響起。
丁語桐像只兔子一樣突然從遠的藤蔓中竄了出來。
換了一服,漂亮的子上還綴著幾顆稚的蝴蝶結:“季瀟姐姐,我就知道你在這里!”
魏輕語聞言瞬間坐直了子,季瀟不解的看著,問道:“怎麼了?”
“走吧,爺爺我們去用午飯呢。”
話音還未落下,丁語桐就當著魏輕語的面,毫不客氣的挽過季瀟的手臂,想要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無獎競猜,有無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