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葉南吱倒是先發制人:「這麼巧,江總來求姻緣?求姻緣的地方在前面。」
江北辭嗤之以鼻:「年紀輕輕,搞這套封建迷信,我沒什麼姻緣可求的,我的姻緣四年前就斬斷了。」
葉南吱垂在牛仔邊的手攥了攥,面上笑意:「江總抬舉了,四年前那算什麼姻緣,頂多是段孽緣。」
「呵,是嗎?我似乎沒說是跟你。」
葉南吱纖細的指尖緩緩掐進掌心,角扯了扯,雲淡風輕道:「屬實是我自作多了,想來也是,江總一向姻緣多,跟我的那段,是最不值得被記住的。而且,我們都是逢場作戲而已,連緣分都算不上。」
兩個人都作假,總好過一個人是真的,葉南吱演過的最好的戲,就是在那段婚姻里,假裝自己是逢場作戲。
江北辭面冷凝鐵青:「葉南吱,你覺得戲弄別人的很驕傲是嗎?」
葉南吱仍是笑,「江總不也是同道中人?何必問我。」
「二位施主一看便不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不會在神明殿堂外就起爭執。」
江北辭抬了眼皮子,就看見迎面走來一個老尼姑,他正想發火,現在這老尼姑倒是撞他槍口上了。
「老尼姑,你胡說八道什麼?」
尼姑約莫五十歲的年紀,面目慈和,手握一串佛珠,淡聲對江北辭說:「這位男施主切莫惱怒,老是出家人,並非滿口胡謅。」
「大師,他一向輕狂,您別跟他計較。」
老尼姑看向葉南吱時,眼神明顯一震:「這位施主面善的很,可是姓葉?」
「大師,您認識我?」
葉南吱亦是一怔,沒聽家裡提起過有人出家做尼姑啊。
老尼姑一直著葉南吱,眼底流出熱意:「老尼......老尼法號凈心,葉施主稱我為大師是折煞老尼了。葉施主的母親與老尼曾是患難朋友,葉施主與長得很像,所以我方才一眼便認出葉施主。葉施主的母親,近來可好?」
「我母親早在我十歲那年就去世了,多謝凈心大師問候。」
凈心臉一白,不敢置信:「竟這麼早早的走了......敢問葉施主,你母親是怎麼走的?」
葉南吱道:「腺癌走的,走的時候很痛苦。」
凈心眼角微紅,痛惜道:「罷了,如今我也只能為超度一番。葉施主,你可願意與老尼一起為故人超度?」
「好,那就多謝大師了。」
「葉施主,請隨我過來。」
江北辭正要抬步跟過去,凈心阻止道:「這位施主上戾氣太重,缺乏信仰,不宜為逝者超度,還請施主在殿外等候。」..
......靠。
還搞這套信仰歧視。
不過他確實不信佛,倒也不至於真跑進去搗。
江北辭臉清冷,表淡淡的,可口氣卻很強勢:「葉南吱,我就在這等你。」
這句話的潛臺詞彷彿是:你敢跑,試試。
怕江北辭在佛堂殿前鬧事,葉南吱勉強應了一聲:「知道了。」
凈心帶著葉南吱進殿時,轉頭又打量了一眼站在廊檐的年輕男人。
像,太像了。
一樣的風姿卓越,可那清冷傲骨里,卻不知是怎樣的狠毒辣。
凈心問:「老尼見那位男施主與葉施主關係不一般,敢問......是什麼關係?」
葉南吱沒有避諱,「以前做過水夫妻,不過時間很短暫,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了。」
竟是這等孽緣。
他們之間的種種,凈心不方便過問,但好在,他們已經解除婚姻關係了。
凈心暗暗鬆了口氣,「那位男施主,的確不是葉施主的良配。葉施主要多加考慮,免得被惡龍纏上無法掙。」
江北辭的確不是什麼善茬,但說他是惡龍,倒也不至於。
葉南吱沒放在心上,禮貌的點點頭。
為母親宋雨藍超度過後,葉南吱忍不住問:「請問凈心大師在出家前的俗名是什麼?」
凈心盤著手裡的佛珠道:「老尼既然已經遠離紅塵,過往紅塵里的事,也沒什麼提起的必要。何況故人已去,就算葉施主知曉老尼的俗名,也無法再與葉施主的母親重逢。」
「大師既不想說,南吱也不勉強。今日大師為我母親超度,若是母親地下有知,必定。」
凈心關切問道:「葉施主母親早逝,兒時過的可苦?」
宋雨藍那丈夫,可否在妻子死後,善待?
葉南吱表淡淡的,不悲不喜,早已看開那比白紙淡薄的親:「是有些辛苦,但人窘迫的時候,其實覺不會太難熬,因為四周一直是冰冷的溫度,久而久之就麻木了。就怕偶爾一盆熱水淋下來,讓你到溫度,那才真的苦。」
聽這麼說,想必是在宋雨藍過世后,經了不的苦難。
凈心滿眼是心疼,說話聲音都帶上了音:「辛苦了。」
「大師,外面天不早,我也該下山了。若是來日有緣,南吱再來聖音寺探您。」
見要離開,凈心連忙道:「吱......葉施主!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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